第22章 光明

那天把邱月送到德众医院的人是陆锦少，那晚把她和齐娜送回家的人也是他，邱月想起，她与他在超市的“第一面”，当时他对她那可恶的态度，还有接下来连续几天对她的吊难，现在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为了惩罚她那两次不太地道的行为，他一直都在耍弄她，可是他让她付出的代价却未免太大了。站在柜台边上，邱月又陷到自己的思绪中。知道了陆锦少的真实身份，看到他与她之间现实的差距，想着他对她的欺骗，邱月感到距离并不产生美，相反更让人望而生畏。就因为他有钱，所以似乎他骄傲、残忍得都有道理。再想想徐可庭的摆阔，还有许嫚婷的狡诈，对他们邱月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喂！你在想什么呢，我都看你老半天了，你都不看我一眼么！？”邱月的耳边突然想起了一连串清脆又熟悉的声音，邱月吃惊地抬起头，“娜娜！”“喂！你太过份了，我就站在你不远的地方，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啊，你总低着头你想什么呢？”齐娜不满地向邱月抱怨着。齐娜的突然出现对邱月来说是一个惊喜，她的脸上挂起了笑容，她抓起了她的手像个孩子似地不住地摇晃，“娜娜看到你太好了！我都想你了！”一会儿，对齐娜的抱怨邱月反过味儿来，她也不满地回绝道：“齐娜你真不够意思，有了老公就不要我这个朋友了，你都不回来看看我，你太重色轻友了！”“呵呵，”齐娜愧疚地笑笑，“我这不是来了么！”齐娜突然伸手掐了邱月的脸蛋一下，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丫头，你又瘦了！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我不在家，你连饭都不做了，你不能总对付！”邱月摸摸自己的脸，最近她脑子一直乱七八糟的，什么她都合计，唯独吃饭的事儿，她没怎么在乎。齐娜看了看表问：“早上吃没？”早上？邱月的目光有些恍惚。“妹妹，别告诉我你忘了吃还是没吃？”“呵呵，”邱月笑着拉起齐娜的胳膊，“走！一起吃！不过你请我！呵呵呵！”“厚脸皮！不过现在还没到11点呢，不是你们吃饭的点儿，现在走行么？”齐娜知道邱月是相当重视这份工作的。“嗯，”邱月的脸色没那么好看了，现在对于她来说，是走是留都无所谓了。“没事儿，我们走！”两人开心地来到美食广场，齐娜看着一家家的小吃，嘴里不禁开始分泌唾液，现在她看什么都好吃看什么都想吃，可是邱月……“哎，吃这个烤鸡腿饭吧！带汤带小菜的挺好！”齐娜兴致勃勃。邱月皱着眉摇头，“太腻不想吃。”“哎！那吃这个麻辣香锅吧！有菜有豆制品还有肉！”邱月撅着嘴回答：“还有地沟油！”齐娜瞪了邱月一眼说：“别告诉我你就想吃面条！”面条，曾几何时她对他说过她喜欢面条，那令人感伤的回忆又涌到邱月心间，心里一阵阵痛了起来。她说：“今天不吃面条。”“这还行，那你到底要吃什么啊，姑奶奶我们都绕了两圈啦！”邱月就近随手一点，“那就吃这个，我吃那个茄子饭。”邱月觉得这饭没什么滋味，可是齐娜却吃得津津有味。“娜娜，你吃慢点啊，别噎着了！”“嗯，你怎么吃这么慢！”“有那么好吃么？”齐娜擦了下嘴说：“我现在觉得什么都香！”“娜娜你胖了，胖了一大圈。”邱月又有些感伤，有老公有家的女人就那么幸福么！齐娜放下筷子，脸上洋溢幸福的表情，“月，我要当妈了！”“什么？你有了？”“呵呵！”所以才这么能吃！邱月不禁坐到了齐娜的身边，她笑着将手放到齐娜的肚子上，那里面正蕴育着一个小生命啊，她也因这个小生命的出现而感动。“娜娜我真羡慕你！我也想结婚，我也想当妈。”齐娜收起笑容，在好友这样困难的生活处境中，她自己却在大肆地享受幸福，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她开始叨咕，“找个男人不就解决所有的问题了么！难道你还惦记着林子桦？”齐娜提的是哪百辈子之前的事了，怎么那么遥远呢。呵！邱月笑了一下。“找个男人啊！到时候你想生几个都行，呵呵！”找个男人？生孩子？邱月突然打了个冷战，随之便开始紧张起来，好像心脏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处。“娜娜，娜娜！”“嗯，怎么了，说啊！”“我最近总不想吃东西，别说吃，有时候看着都想吐，我以为是正常的，我以……”“想吐？我刚开始怀孕的时候倒是总吐，你也想吐，你怀孕了？”邱月未婚先孕，齐娜觉得那是一件万万不可能的事。于是，“呵呵呵”齐娜笑了起来。可是没多会儿，齐娜的笑容就没了，因为她看到的是邱月一双极其认真的眼睛。“还、还有其它症状么？”齐娜不得不接着问。“大姨妈没来！上个月没来，这个月该来了也没来！”齐娜傻愣地盯着邱月看，她问：“那个男人是谁？徐可庭？你们？”“不是他，你不要瞎猜！”邱月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那……”齐娜想了一会儿问：“是那个理货员的？”这时邱月默不作声了。“你疯了，”齐娜突然咆哮起来，“徐可庭你不要，你偏偏要那个穷光蛋！？”此时，除了心中的苦涩，邱月还有一些窘迫，如果娜娜知道她被那个“穷光蛋”给耍了，那她一定会骂她二的。齐娜把饭碗推到一边，她拿起包，“走，跟去医院！”医院？听到这词邱月的头就大大的。“干什么？我不想去医院！”“先检查，确定一下再说！”检查？邱月的眼睛闪了一下，她有些紧张，可是她却开始希望这个朦胧的猜测能变成现实。…………在医院的长椅上邱月和齐娜安静地坐着，在听过邱月和陆锦少的故事之后，齐娜惊愕地盯着邱月。“那个混蛋的孩子，你还要把他生下来？”“是我的孩子。”“生下来也行，到时候狠狠敲他一笔！反正他有的是钱！”“我说，”邱月不得不放大音量，“我说这是我的孩子！”“知道知道！是你的是你的！”好朋友的经历这么辛苦，齐娜的心绪也无法平静。“可是你就这么放过那个混蛋？”“我们车走车路，马走马路。”齐娜握住邱月的手，她也跟着心痛。一会儿，她又激动地说：“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能养得起这个孩子么？你家还拉着饥荒呢，你知不知道。”“没事儿。”“什么没事儿啊，多大的负担啊，我告诉你啊，先还我的钱，3万，要不然别生孩子！”邱月撅起嘴，一脸委屈地看着齐娜。“哎呀！逗你呢，你还当真啊！”“娜娜，你看！快看！”邱月突然兴奋地拽了拽齐娜的胳膊，又朝远处的年轻女人指去，一个可爱的婴儿正伏在妈妈的肩头酣然大睡。“超可爱啊！那个妈妈超幸福啊！”齐娜看了看那幸福的母子，又看看可怜的好友，也许此时孩子是对她最好的慰藉吧，齐娜说不出让她打掉孩子的话了。可是，“你以后怎么办？不嫁人了？”“我可以做单亲妈妈！”邱月不假思索就答道。哎！齐娜叹了口气，她可是了解这位闺蜜的倔强啊。秋日的天空总是晴朗，广阔的天空中点缀着丝丝缕缕的淡云。阳光也一改暴热的脾性，光线照在人身上是那么温和那么舒服。邱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她觉得从此以后她的人生将不会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