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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 除夕

“哎,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曾祖母也不说什么了,家和才能万事兴,这萧园里只有陶然居的人才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人,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了。

萧梓轩点了点头,回想这一年自己的行为,心里很是愧疚。以前的父亲是他心目中是最伟大的人,在他眼里他的父亲无所不能,读书写字做生意都是他学习的榜样。但是一年前父亲病了,病好了之后却成了别人口中什么都不会的傻子。

令他伤心的是父亲病好了之后,甚至忘记了他这个儿子,在曾祖母提点了几次之后,才记住他是他的轩儿。这样的父亲让他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与他相处,以前的父亲会考校他的功课,教他描红和算术,以前他遇到的难题只要请教父亲,都能得到解决。而这个父亲,只会拉着他玩闹,甚至需要他反过来照顾他。

这一年时间,他渐渐减少了去陶然居的请安,他知道在别人眼中他在疏远他的父亲,但他心里明白他依旧敬爱父亲,这种血脉相连的羁绊是怎么也割不断的。

父亲这次的受伤,让他又是后怕又是后悔,幸亏醒了过来,如果这次父亲永远不能醒过来的话,他永远会活在悔恨当中的。

他在父亲还躺在床上的时候,便在心底告诉自己,他已经长大了,以后就由他来照顾父亲,由他来担起萧家的责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父亲永远都是他心中的支柱。

萧梓轩将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老太太听,老太太听了心里很是欣慰,到底是清和的嫡长子,先不论有没有能力挑起担子,光是这份勇于承担责任的责任心,便值得嘉奖。

“好,你有这份心思,曾祖母很欣慰,以后你白天念书,晚饭过后一个时辰,曾祖母就教你生意方面的东西,当初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开始接触生意了,你是聪明的孩子,不过你要记住,除了聪明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你怕不怕辛苦?”老太太狠了狠心问道。

萧梓轩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熠熠光辉,显然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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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和这次的伤好的很快,只在床上躺了五天,便闹着要起身。佟欢喜考虑长时间卧床对身体也没好处,因而就让他在陶然居里走动,至于其他地方那是想都不用想,老太太再三强调要他躺床上休养一个月才准出门。

而萧梓轩自从那次和老太太谈过话后,几乎天天来陶然居报道,陪困在陶然居的萧清和下下棋,说说话,就算见到佟欢喜也做足礼,再也不曾像以前那样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了。佟欢喜自不会主动去挑衅他,话说现在想想,之前的她还的确有点幼稚了,活了二十多年还偏去跟一个八岁的小屁孩一般见识。

佟欢喜除了早晚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大部分时间也都留在陶然居陪萧清和,至于她掌管的针线房,因为府里上上下下的冬衣都分发下去,也就没有那么忙了。

至于引发萧清和受伤的那场械斗,最后也交给了官府处理,带头闹事的几个人都被打了二十大板,收监三个月,听说那几个人因为年关将近,便想讹诈几个钱,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样严重而已。

另一方面,萧家上上下下开始为过年做准备,预备各色年货,打点送礼,萧家作为大兴国第一商家,上要打点官府,下要结交其他的商户,还有姻亲亲戚,按照亲疏以及未来发展的前途预备年礼,这里头的学问,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理清楚的。就算是二夫人当了六、七年的家,也不能擅自做下决定。定下的单子都是需要老太太过目的。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到了除夕夜,萧家上上下下都聚在老太太的珑翠阁吃团圆饭,按理说这除夕守岁吃团圆饭那是要在萧家正院的。萧家的正院荣华堂,却已经空置几年了。

自从萧清和的父母去世后,老太太原本打算在清和二十岁的时候让他正式搬进荣华堂,却不想十九岁的时候,才新婚一年多的妻子王氏过世,没个女主人,单清和一个人住正院也不吉利。老太太想着等清和过完丧期,续了弦,小夫妻两个一起住进去。

而萧清和还没来得及再娶一房,却出了意外,外头的生意交给了二老爷萧政,内院的事也给了二夫人杜玫媚,但让庶子住进正院,老太太又怎么会愿意呢?故而这件事一直没再提起,荣华堂也只留了打扫整理的婆子,这些年来,除夕守岁一家人都是跟着老太太在珑翠阁渡过的。

珑翠阁的大厅隔着一架锦绣年华的十六扇大屏风,男女分开两边落座,老太太带着二夫人、三夫人、萧敏、王世芳坐了一桌,另一桌则是萧清清、萧清漓、林芳儿及王月华几个姑娘。

屏风的另一边,是二老爷、三老爷、萧清俊、萧清文、林福树、王书杰、萧梓轩一桌,萧清和也在老太太的允许下,赶上了这餐年夜饭。

和和气气的吃过团圆饭后,几个女眷便都到了偏厅,老太太请了京城的说书女先生说书,也有不耐听这个的,开了桌摸牌顽,几个小姑娘聚着喝茶聊天,一时间屋子里热闹了起来。

二夫人和王世芳陪着老太太听书,待一个故事讲完后,封了赏,让女先生下去休息,二人又兴致勃勃的陪着老太太磕牙打发时间。

“今年可委屈你们几个了,这段时间家里因为忙着过年,也没多过问,可有什么不便?缺了什么也别客气,尽管与老二媳妇讲!”老太太的心情很不错,笑着问王世芳。

“哪有什么委屈啊!杜姐姐安排的很好,丫鬟婆子也很听话,住在萧府可比家里强,再说了和老太太一起守岁那可是盼都盼不来呢,我还想着等会从老太太那里得个大红包呢!”王世芳忙陪笑着凑趣道。

“你这猴难道还差那几个钱不成?”老太太听她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这哪里是钱的问题啊,不过就想从老太太手里接过钱包,沾沾福气罢了!”王世芳一张巧嘴哄的老太太笑个不停。又有二夫人在一旁凑趣,一时间气氛热闹而又融洽。

二夫人见哄得差不多了,便对王世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现在提那桩事正合适。

王世芳接到了她的暗示,清了清嗓子道:“我那哥哥离家前还托了我一件事,侄女的年纪不小了,少不得要我这个做姑姑的多费点心,在京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子,给月华丫头做个媒。”

“哦?月华这么好的丫头,王大人舍得她一个人到京城吗?”老太太低头喝了一口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舍不舍得,那还不是为了孩子,如果月华能够嫁户好人家,还有什么不舍得啊!况且算起来,哥哥也已经任职了两年了,再有一年也该回京述职了,到时会被安排到哪里那还不一定呢!”王世芳叹了一口气道。

“妹妹,也真是的,月华这么好的女孩,难道还怕找不到好人家嘛?”二夫人掩嘴笑嗔道。

“姐姐,不瞒你说,我哥哥临行前说了,不求高官厚禄,只求家庭和睦,长辈慈祥。”王世芳说到这儿,收起了玩笑嬉戏的神态,脸上带出了几分认真,“女子嫁人,可以算得上是第二次投胎,关系着她的后半辈子,开不得一丝玩笑。”

二夫人也端正了神色,看了看王世芳,才转过头去和老太太说道:“既是这样,我到想跟老太太求个恩典,俊儿今年也十八了,他的亲事一直也是我头疼的,不如求娶了月华丫头,一来知根知底,二来老太太也喜欢她。”

老太太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显然之前就通过气的,想了想说道:“俊儿是你的儿子,你跟老二拿主意就行了,当然你得求得你世芳妹妹的同意。”

二夫人没有料到老太太会这么爽快的同意,她原本想着月华是四品官的嫡女,身份远远高过佟欢喜,老太太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们二房压过大房一头的,故而趁着除夕夜,和王世芳演了这一出,却不想,老太太这么快就松开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事情能办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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