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杏儿似乎每天都没法按时更新,所以更新时间调迟到下午六点到七点。
她们家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隐隐的能听见三哥哥在隔壁和人说话的声音,那人似乎也在答复,却因为声音小,听不见。
三哥哥说,“这就是我六叔家。我三婶毕竟读过几天书,是个很懂事谦虚的人,我十五妹妹随三婶,也是个性情温柔的。只有我那十三妹,性格有点烈,又极有主见,不怎么吃亏,不过人也很正派,义气,又知道礼仪尊卑和进退,是个聪明人。呵,说起来,在这个大院里,我们二十一个兄弟姊妹,我最和大嫂,十三妹关系好,能说到一起去。”
“嗯,我也觉得她比我们家别的姐姐妹妹,甚至是哥哥弟弟们有见识!没想到六叔他如今已是大将军了,难怪十三妹和别人不同,虎父无犬女嘛!”
“是啊!她还经常托我给她稍书看呢!”
“除了给十四妹买的那些启蒙书意外,她最喜欢看医术,史书,地理,风土人情之类的杂书。”
这时候,似乎是毛氏进了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听三哥哥夸蓉儿,而这位龙将军又似乎对龙儿级感兴趣,便少不了自谦一会儿。她的自谦可不是装样子,而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她没有教育好两个女儿。
那客人非要让毛氏上座,毛氏没有怎么推辞。
蓉儿和馨儿穿戴整齐,来到了正房。
她们家正房不大,一进门就看见毛氏坐在铺了两层的席子上,面前放着一个短案。昨天那个满脸血迹的龙将军陪在左手边,三哥哥陪在右手边,布衣打扮。
看见蓉儿进来,龙将军偏过头看了过来,脸上没有了血污,方正的,皮肤很白,但是有许多雀斑,一双不大的眼睛清澈皓亮,虽然不像昨天那么杀气腾腾,却仍然给人一种杀伤感与冰冷感,身上是五叔的一件缎袍。
蓉儿拉了有些拘谨怯懦的馨儿一把,按毛氏曾经教过她们的礼仪给母亲,龙将军和三郎都福了一个。因为很少用这个,所以馨儿的动作有些僵硬,蓉儿也显得死板。
三哥哥给蓉儿她们介绍,“这位是龙将军!是随安阳王的来这里征叛军的。”
蓉儿心里冷笑,还征叛军呢,你们不被叛军怔了就已经不错了!表面上却露出敬畏崇拜之色,却是拙嘴笨腮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毛氏和龙将军笑道,“她们毕竟是山野长大的,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
蓉儿有些意外,面对大娘三婶那样的山野泼妇,毛氏是那么的手足无措,那么的懦弱,可是面对龙将军这样的人,她却举止大方,言谈得体,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以前在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是有教养的,她若是太有教养了,会被几个婶婶嗤笑挖苦,但是要她和几个婶婶们那样,她又做不到,自然就显得手足无措了。今天她只是碰见了可以重新展现自己原有风貌的对象和机会了。
龙将军对毛氏还是很尊重的,微微一笑,说,“您也不容易啊!”
看龙将军对毛氏的态度这么好,蓉儿的心跳剧烈起来,看来爹爹果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就是不知道这位龙将军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她们家,好心还是歹心。
毛氏便指使蓉儿和馨儿赶快去做饭来,先做些简单的,然后再要丰盛,让小牛子宰上一只羊,做肉吃。
蓉儿和馨儿答应一声就要走。
龙将军忽然站了起来,说,“这怎么可以?两位千金如今也是将门之后,怎么可以亲自去厨房那种地方?这里没有庖厨吗?”
毛氏笑道,“女儿家家的,上厨房又怎么了?”
龙将军似乎很感慨同情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金灿灿的东西,放在了案板之上,说,“夫人,我今天来只是稍一句话,立刻就要走,不能耽误,还望理解!就让两位千金不要忙了,前面已经准备了简单的饭菜,我去吃的就行!”
毛氏一听龙将军有要事,便不再强求,要蓉儿和馨儿跪坐在门口那里,脸色有点红,像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只等龙将军那句话了。
龙将军神情悲痛而肃穆,长叹一声,说,“夫人既然是读过书之人,有些事情应该能看的开吧?穆将军他是为国捐躯的!”
龙将军说的突然,毛氏母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龙将军。
龙将军看毛氏母女都是这个表情,也觉得他说的突兀了,脸色略显尴尬,但悲痛之情却更甚了。
看龙将军如此表情,一直表现的很得体的毛氏忽然身子一软,脸色苍白,泪水如珠,溅落而下,就连肌肤也浮肿了,三年来恢复的一点气色瞬间就不见了。
看着忽然如此憔悴的毛氏,蓉儿也鼻子一酸,哭了起来,过去扶住了毛氏的胳膊,想要安慰毛氏,可是看了看一边那悲痛的龙将军,又忍住了,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毛氏,感觉女儿如此懂事,更加软弱,失声痛哭。
馨儿大哭着,过来从另一边扶住了毛氏。
母女三人哭作一团。
三哥哥也眼圈发红。就连那龙将军也摸了一把眼泪,却没有安慰毛氏母女。
毛氏一直哭了两个时辰,最后声音都哑了,加之昨夜没有睡好,身体本就疲惫,昏了过去。
龙将军面露同情,对蓉儿说,“事已至此,以后你母亲就靠你了!如今,这里已经是叛军的地盘了,我必须尽快走,你们也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这样,我给你留个信物,你可以往西边去投奔我的一个朋友。”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长方形的玉佩,递给蓉儿,蓉儿抱着毛氏,空不出手,只是低着头配毛氏哭着。
三哥哥起身接过玉佩,塞到了蓉儿手里。
那龙将军又说了一下他那朋友的姓氏,家庭住址等,便告辞了。
三哥哥也陪着龙将军走了。
等人都走了,蓉儿才掐人中,救醒毛氏。
毛氏形容憔悴,眼睛和整个脸都浮肿了,头发也乱了,睁开眼睛后后呆呆的,看着有点吓人。
蓉儿呲牙一笑,安慰她,“母亲,不要怕!这龙将军来的蹊跷,我觉得爹未必死了!就算真的没了,我们现在最该做的也不是悲伤和哭泣!振作起来,爹他那么的英雄,我们这些家属怎么可以如此脆弱,岂不是给他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