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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N12 遥控杀人

“今天早上,我和柏欣检查了一下庄凛凛的尸体,发现在她的胸口到腋下的地方,有一圈淤青痕迹。这个痕迹立刻提醒了我,其实……凶手遥控杀人的手法很简单!”

简苏淓用略微低沉的声音说着,他的双眼凝视着某处,此刻,仿佛有一种叫做“真相”的东西,正在一点点伴着他的话语,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想,凶手应该是这么做的——首先,昨天晚上的时候,凶手跟着庄凛凛一起来到她的小屋,先是迷晕了她,然后将她吊在小屋的横梁上……注意!这个时候凶手并不是直接勒住她的脖子将她吊死的,而是先用绳子绑在庄凛凛的身上,将她挂在横梁上而已。这就是造成庄凛凛腋下淤青的原因。而这根绳子的另一端则绑着一个东西,那就是……‘冰’!”

“冰……?”伊芙琳不解地重复道。

“是的……据我猜测,凶手很可能是即兴作案,也就是来到公主山庄之后,才下决心要杀死庄凛凛的。因此,他事先并没有做什么准备,只是在决定要行凶之后,为了诡计成功,于是就地取材,从山庄二楼的储物室偷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勒死庄凛凛用的绳子,而另一个,则是一只普通的旅行包……”

“我不明白,”伊芙琳摇摇头,“要旅行包做什么?……和凛凛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是啊,一只旅行包,就算突然丢失了,也不可能有人把它和凶杀案联想到一起吧?……不!”说到这里,简苏淓突然自我否定一样地用力摇了摇头,“其实,这个旅行包才是真正关键所在!……要知道,普通面料的旅行包都是防水的,如果把水灌进包里,然后拉上拉链,不来回晃动的话,水是不会渗出来的,就相当于一个容器!而且,旅行包方很便随身携带,就算折叠在一起塞进大衣,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十分便于隐藏。于是凶手利用了这个特性,从储物室偷偷拿走了一只旅行包,趁着某个时机……比如,扬言要去车上去红酒什么的,将旅行包和绳子带出山庄。”说着,简苏淓瞥了邹子健一眼。

红酒?……对了!邹子健昨天下午确实说要去车上取什么上等的红酒,然后出门去的,后来又让管家把红酒分给了我们每个人,这点我清晰的记得!

“凶手走出山庄,立刻开始施行杀人计划,他先是在旅行包里灌满水,放在户外隐蔽的地方。隆冬时节、冰天雪地的……大约七、八个小时,包里的水就会完全结成硬梆梆的冰块儿。等到晚上,凶手开始凶时,再把旅行包拎回来,将里面的冰块儿取出,接下来,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将系在庄凛凛胸前的那根绳子,越过横梁,绑在冰块儿上,冰块儿的重量拖住了庄凛凛的体重,她就这么被挂在空中。接下来,凶手再截掉小一段绳子……一头系在房梁上,一头松松垮垮地套住凛凛的脖子……”简苏淓说着,望向众人,当他那淡漠的的眼神与邹子健相对的一霎,对方好像无力承受这目光一样,惊慌地将脸别开。

“……将一切搞定之后,凶手则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小屋。其实直到他离开为止,庄凛凛都还活着,只是被挂在房梁上昏过去而已。接着,没过多久,小屋里那承载着庄凛凛重量的冰块儿,就开始在壁炉的烘烤下慢慢融化了,几个小时过去……就在夜里2点左右,大冰块渐渐消融,终于再也没办法承受庄凛凛的重量,绑在她腋下的绳子松掉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庄凛凛的身体掉下来,原本套在她脖子上那根松松垮垮的绳子却勒紧了!这一次,庄凛凛在毫无反击余地下,被活活吊死!”

此刻,我感觉自己屏住了呼吸,定定地望着简苏淓,脑海里的思绪则随着他的话音,如沸水般不断翻滚着。

“……在庄凛凛被吊死的时间里,凶手根本没必要出入有电子锁的小屋,只需要和我们一样在山庄安心的休息就行了。等到第二天早上4点一过,电子锁自动解除的时候,凶手再悄悄地潜入小屋内,取走绑在庄凛凛腋下的绳子,收拾好现场,将所有证据丢弃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早晨有人叫自己起床,然后……像我们每一个发现庄凛凛的尸体的人一样,尽量表现出吃惊、悲痛、悔恨,就可以了。这就是凶手密室杀人的伎俩……邹子健,那个凶手就是你!”说着,简苏淓伸出手指向了自己面前的邹子健。此刻,随着简苏淓的推理,一种力量仿佛将我们向一个叫做“真相”的地方推去,我甚至有种无力承受的感觉,只是那真相……来的未免也有些太残酷了。

“胡说!全部都是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又不是午夜的侦探剧。简少爷,你别痴人说梦了……”邹子健开始极力为自己辩解起来。

“我也希望这是在做梦,很可惜……它就是现实!”说到这里的时候,简苏淓向站在门口的警察大叔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打开大门,朝门外的警员招呼了一声,接着,一个只证物袋被送了进来,里面还装着那只我和简苏淓在雪地里找到的灰色旅行包。

“这只旅行包是我和柏欣在庄凛凛小屋附近的雪地里找到的,女仆小珊确认过,的确竟是山庄丢失的那一只。单单看表面,会发现包上有很多不规则的破损,而庄凛凛的那只私人旅行包也一样破掉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这正是水冻结成冰的信号!我们都知道,寒冬腊月的时候,户外的水管有时候会因为结冰而爆裂,其实,是因为水变成冰密度减小,所以体积变大,将水管撑破的。而这只旅行包的破裂,也是同样的道理!它的里面被灌满了水,水结冰之后体积骤增,旅行包就是这么被撑破的!”

“哼,天方夜谭!”邹子健不屑地说道。

“你不承认不要紧,其实,不止一个线索指向这个结果!……我查看过庄凛凛吊死的那根横梁,横梁上有很多土尘,在上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两根绳子勒过的痕迹!而第一次进到庄凛凛房间时,地板上那些水……并不是水瓶里打翻的,而是冰块融化留下的水渍。还有一点,凶手究竟是怎么迷晕庄凛凛的……这件事一直困惑着我,直到我发现庄凛凛小屋水槽里有一些蓝色颗粒之后我才明白!……子健前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蓝色颗粒,就是三唑仑!”

三……三唑仑?是什么?我诧异地望了望众人,只见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前辈,来这里之前,我曾经听家姐简美菱说起过你。她说,你有一段时间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每晚失眠,甚至几近崩溃,而这也就是你之所以不能继承家族医院的原因。而三唑仑正是精神病医生开给病人治疗失眠的药物之一,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能让人在10分钟快速睡着!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随身带着这种药的,所以才有把握对庄凛凛施行杀人诡计!……为了试试药性,你在前天晚上就给庄凛凛服用了一些,对吗?”

“啊啊!”伊芙琳恍如大梦初醒,吃惊地盯着简苏淓,“所以……她昨天才起的那么晚?”

“还有……”说着,简苏淓下意识地向邹子健走近了两步,“子健前辈,你对警员们录口供的时候曾说过,案发之前,自己一直都没离开过山庄?但是,今早柏欣却告诉我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咦……?”简苏淓突然提到了我的事情,不禁让我的心口颤抖了一下,我望着他,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柏欣说,她早上叫你起床的时候,发现你的鞋子是湿的,旁边还有很多水。原因只有一个,你说谎!事实上你出过门,你到小屋去清理现场,鞋子沾了很多雪,回到自己的房间,在温暖的环境里,鞋上的雪融化了,所以你的鞋子才会是湿漉漉的。”

“唔……”数不清的证据像是扑面而来的雪花一样,咽的邹子健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低着头,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剧本、遗书、红酒、三唑仑、鞋子……子健前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能杀死庄凛凛的……也只有你!所以……请你不要说谎!”说着,简苏淓拧起了眉头,严厉地说道,“在你丢弃的旅行包,还有绳子上,警方经过调查一样会发现蛛丝马迹的,比如指纹,或者庄凛凛的皮肤组织,睡衣的纤维……”

“够了……不要再说了!”邹子健抱着自己的剧本,慢慢地走到了沙发前,他的背影看上去很痛苦,就像是被人抽干了灵魂一样,“我早就知道事情会败露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连一天都不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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