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远急匆匆上车,丢下楚慕白去挡住哪些记者,而自己跟侯圆圆则是只给那些记者留下一个漂亮的车尾。
“怎么回事?”侯圆圆看着后视镜里那些上车急忙追来的记者,皱着眉头问道。她可是清楚的知道,何致远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要让他做无名英雄,他或许会愿意,但要他高调行事,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要不然当初在医术上打败迭戈,他不可能消失一段时间。当然,她是认为何致远那段时间的消失跟在医术伤打败迭戈有关,只是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这其实根本就是两码事。
就在侯圆圆胡思乱想间,忽然,一辆装满沙子的卡车迎面驶来。在单行道出现逆行的车子,这本就不是寻常的事情。何致远急忙伸手抓住方向盘,用力转动,但是那辆装满沙子的卡车行驶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尽管何致远的反应不慢,但是随着医生惊天巨响的传来,何致远只觉得身体一震,整辆警车竟然就那样被撞的翻了好远才停了下来,油箱内的汽油滴答滴答的滴在路上,变了形的汽车内,是两个血淋淋的人。
忽然,一个拐角处吹来一阵阴风,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躺在地上抽搐,口中吐着白沫。
何致远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传来剧烈的疼痛,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病房内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背对着何致远,窗帘紧紧的拉着,听到何致远发出响动,他急忙转过身,几步走到何致远的病床前,然后竟然单膝跪在了何致远的面前。
“怎么回事?”何致远艰难的问。
中年男子供了拱手,这才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跟少主母相关。当线索断了的同时,暗堂第一小队发现了少主母的踪迹。到那时刚把信号发回来,那个小队就尽数被人暗杀了。”
听到这里,何致远心中一凛,“暗堂第一小队的修为,都在结丹以上吧。”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悲哀,“第一小队,还有个副堂主也跟着出勤了,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巅峰,无限接近阳神修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接着道,“他,是被人正面一招毙命的。”
“什么?”何致远睁大双眼,一抹绝望升上他的心头,之前的豪言壮语,在这一刻显得那么的可笑。元婴巅峰的高手,被人一击毙命,恐怕,就连阳神修为的高手都办不到吧,更何况,他还是暗堂的人,暗堂的那些人,可都是经过魔鬼式的训练的,就算一般的阳神高手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因为,他们不怕死。他们,便是九州龙一会的死士,没有个人与国家的荣辱,他们,只听命于龙主。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一年后,母亲再次发病……
想到这里,他猛地一惊,“第一小队的人发现我母亲的踪迹了?见过她?”
中年男子缓缓点头,何致远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如果第一小队见过自己的母亲,那也就是说,至少现在的她还活着。可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自己能否把实力提升到足以打败阳神高手的境界呢?这简直就难如登天,要知道,那些练就阳神的高手,哪一个不是修炼千百年的老妖怪?
如果按照常理,的确是不可能办,但如果不按照常理来呢?何致远的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的母亲留下的那一本金书,那一本记载着丹方跟炼丹手法的书籍。
可是,何致远也清楚的知道,如果要炼丹,必须要把自身的修为提升到金丹境界,要知道,只有修为到达了金丹境界,才有可能炼出一炉丹药来。要不然,自己体内的真气,在炼丹的中途就会消散一空。而至于丹炉……自己的体内,不就藏着一只丹炉吗?虽然,以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控制这个丹炉。
沉思了很久,何致远的心中忽然一惊,急忙问,“跟我一起出车祸的那个女孩呢?”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缓缓开口,“她只是昏迷了过去,没什么大碍,现在应该已经醒了。”
他的话刚说完,楼道里便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中年男子急忙站起身来,何致远缓缓开口,“影,把撒出去的那些人都召回来吧,如果再这样损失下去,九州龙一会,迟早要走向灭亡。召回来以后,训练量加倍。”
病房里,除了何致远已经空无一人,但是就在这忽然间,虚无中,却是传来一声飘渺恍若游丝一般的声音,“谨遵少主之命~~”
这道声音刚刚落下,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侯圆圆拄着拐杖,一条腿被绷带裹的严严实实的。当她看到浑身缠满绷带,一脸痛苦的何致远时,眼中的泪花便哗啦啦涌了出来。
“你的腿……”何致远缓缓开口,却忽然被侯圆圆打断,“我的腿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可是你……”
“我也没事。”何致远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咧开嘴笑了起来。
“还说没事,医生说你的腿骨都断了,可是有个人拦着不让给你动手术……”说话间,侯圆圆哭的更厉害了。
何致远却是微微一笑,“我没事,真的没事。腿上的手术已经有人帮我做了,百分之一百的复位,比医院做的要好,所以他才拦着不让做的。”他这样说着,心中感到一丝欣慰,锦上添花,往往没有雪中送炭来的感人,而何致远,最缺少的不是物质,而是精神。他想要的只是心灵的一丝温暖。当然,他说的也是实话。自己现在虽然受伤,但是修为还在,身体的情况他一清二楚,而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疗养便可,何须动手术?
侯圆圆一瘸一拐的走到何致远的床边,却不敢触碰他的身体,此时的何致远,在她的眼里就好像是纸糊的、泥捏的,生怕一不小心,他就碎了,散了,走了……
“对不起……如果我不是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是我连累了你。”侯圆圆低下了头,她的双眼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何致远缓缓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侯圆圆受伤,哭泣,他的心中就有一种刺痛,就好像刀割一样,“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何致远说的是实话,可是侯圆圆却是一点也不相信,一个医生,就算挣再多的钱,能得罪地了人吗?反而自己这个警察,倒是得罪过不少人,而且,自己还是侯德宝的女儿,如果这起事故是故意而为,那冲着自己来的可能远远大于何致远。
两个人沉默着,沉默中,传来细微的啜泣声。因为何致远闭上了双眼,她以为他是睡着了,但是她又如何知道,他,只是不敢看她,他的心中,已经将何晓木摆在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哪怕自己有再多的情感,也只能深埋心底……
良久,何致远才开口,“你回你的病房休息去吧,放心,我真的没事。”
侯圆圆缓缓点头,但是脚下却没有动,何致远缓缓闭上双眼,只是,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
如果……母亲的事情没有发生,如果,木木现在还开开心心的呆在学校……或许,我就会放心大胆的去爱,既然喜欢,又何须掩藏?我曾幻想着自己家,就像一个皇宫,只要是喜欢的女孩,就尽数收进手中。可是现在不行,别说一年,六个月后,我在不在人世,还尚未可知,我自己就像个浮漂一样漂浮不定,又何必招惹别人?空留一段哀怨?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感情,我只能,让它深潜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