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夜月景,秦歌与拓跋雄从临月楼里头打到了外头,万家灯火的夜里两人承着月色百转千回,一人使刀魄力好似觉醒的雄狮,锋芒逼人。一人赤手空拳仿佛草原野马,否极泰来刚柔并济。
不是秦歌不想拿出山甲在拓跋雄身上试一试这些年学剑的成果,这个节骨眼空荡荡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剑实在说不过去,秦歌总不能为了避免身份暴露把在场的人全杀了。这么一来他便自己能委屈自己,赤手空拳与拓跋雄一战。
这拓跋雄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年纪轻轻身手却已经十分了得,草原上的民族民风彪悍,拓跋雄与秦歌战况愈久反而显得更加亢奋,力道更足,没有丝毫后继无力的表现。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着,与秦歌倾力一战拓跋雄几乎像是水里走了一遭。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青楼歌姬他们已经见的有些腻了,整日山珍海味也不见得是什么新鲜事,里三层外三层把临月楼附近包了个严严实实,害得那些赶来的官差、衙役苦不堪言。围观的人里不少是身份显赫的人物,官差们可不怕把他们都得罪了,只好在人头涌动的外围徘徊,暗暗祈祷不要出了人命才好。
越是偏远的洲、城,那些个大人物手中的权力越大,行事越是肆无忌惮,人民在他们眼中如草芥一般。不过姑苏城毕竟是东洲洲城,又是大成国下辖数一数二的大城,所以姑苏城的城守再怎么也要维持一个度的秩序在。尤其这个时间已经入了冬,马上就是年底朝廷对各地官员的考评,这个节骨眼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惹的天子连个热闹的年夜饭都吃不好,挨批、降级那是常有,撤职、砍头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姑苏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街头卖艺的都是些假把式,哪里有秦歌与拓跋雄真刀真枪的干上看着过瘾。看到精彩处人群中喝彩声连连,不少半大的小子索性爬上了树一览众山小,抓着一把花生、瓜子兴致勃勃的看热闹。
架打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尤其是场上的两位,拓跋雄自小就显露出了惊人的武学天分,他的师傅是草原上一个出了名的高手。草原人崇拜强者,可以说拓跋雄就是在一片赞誉声中长大,他的自尊心比一般人要强的太多,如何能够受得了那些看猴戏一般的目光和和喝彩声,若不是有秦歌纠缠着早就一刀一个结果了那些无知愚民的性命。
秦歌虽然渐渐练就了一个厚脸皮,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局面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他也不知道对面的拓跋雄会什么时候按耐不住怒火,狂性大发对周围的百姓下屠戮之手。早就听闻草原人对人命不怎么看重,谁拳头大就当王,对待奴役根本不留情面,完全不在乎影响,秦歌分明已经看见拓跋雄眼中就要喷出火来。
“不打了,不打了,打了这么久没点东西果腹,早就饿的不行了,没力气再和你大蛮牛打!”为了避免流血惨案发生,秦歌当机立断跳出战圈,一手捂着小腹,一边有气无力的嚷嚷,倒是有些像在讨饶。
渐渐缓过神来的李书德一看这还了得,刚刚他还在和平素玩的比较近的几家公子吹嘘这位新结交的朋友有多厉害,这一转眼秦歌就要认输?李书德当然不能允许。“秦大侠莫急,我已经吩咐厨房去做些吃食,一定好好教训这个满足莽汉!”
说实话拓跋雄的脾气不坏,至少在草原这个大环境下不算坏的,学习中原礼教,一边习武一边读书,拓跋雄长了一副江南人的模样,又生了一颗中原人的心。只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李书德一而再再而三的露出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拓跋雄刚刚因为秦歌的话准备顺下的台阶顿时被他扔到脑后。“我先杀你!”
“苦也~”秦歌耷拉个脸抽身去救,李书德这个纨绔子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歌好不容易酝酿的结果顿时鸡飞蛋打,说实话要是换个没人的地方,秦歌都想蒙上脸抢在拓跋雄之前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哼~”自觉以兵刃对空手有些不光彩,拓跋雄把他的长刀收回背上,那看似书生气的柔弱手臂里隐藏着巨大的能量,眼瞅着就要轰碎李书德的脑袋,拓跋雄眼中李书德那满脸惊恐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秦兄救我!”李书德被拓跋雄的强势锁定,浑身冷颤不能自己,只剩下一张嘴还能说话,这个时候也不管是秦兄弟还是秦大侠,李书德扯着嗓子高声叫道,这模样倒是有些像不会武艺的皇帝偏偏要御驾亲征,结果遇上了危险才大呼左右救我自讨苦吃的模样。
围观的人里有十二个修者,秦歌悄悄动用术法的愿望又只能落空,好在飞云落的身法与遁诀分的干净,身法里头找不到半点灵力波动的痕迹,秦歌脚劲发动整个人如同一朵白云,悄然直上横锁云霄。
“还想救他,先顾好你自己吧。”拓跋雄知道自己不是秦歌的对手,但是他同时相信自己能赢,一个看似矛盾的说法在他眼中却可以行的通。中原人除了一些边疆将士,大多数人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往往后程乏力,而且打不得逆风仗。草原人则不同,他们不用居安思危,每天都是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中,若是不努力被其他部族吞并也是常有的事,像拓跋雄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愈是战到最后愈是勇猛无敌,拼杀之气像是草原上常见的孤狼,锋锐无比。
秦歌十二万分的小心又怎会吃这个暗亏,见拓跋雄突然变路右拳直取他的胸前,脸上飞快闪过不易察觉的笑容,身形如风般飘渺闪过,一拳抡向拓跋雄的小腹。秦歌凭借的是异于常人的速度、反应还有力量与拓跋雄纠缠,要说技巧除了这些日子对剑有些研究以外,拳脚刀枪样样不精。
拓跋雄心中大骇,秦歌的打架的手法不管多么拙劣那力道终究是在,要是被这么一拳打在肚子中估计连隔夜饭都得吐出来。拓跋雄急忙出拳,紧握的拳头呈现一片淡淡的红色,青筋都被逼了出来,看样子也是被秦歌逼急了眼不愿意在退。
“喝!”两人一口同声暴喝一声,这一拳轰在是听“嘭”的一声像是上升到顶点的烟火炸开,周围的百姓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本以为这下子两人之中至少有一位要折了手臂,没想到的事又发生了。
“嘶,你这厮这么还上瘾了,你是肯定能打倒我还是怎么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如果对面随意换一个人,秦歌早就亮出云庭的身份,但对付一个草原蛮夷秦歌还真不觉得这管什么用,草原人最崇敬的狼到了中原还不是猎物一只,各地风俗人情不同秦歌只能指着硬生生把对手打到服。
“打不打的倒我不敢说,但最后赢的人肯定是我,拓跋雄!”拓跋雄嘿嘿一笑,心中对秦歌的实力已经认可,不过草原人眼中越难攀登的山在登上去之后才越有成就感,狼从来都不畏惧强大的对手,这种勇气也是它能够与狮虎一战的原因。
“疯子,疯子,你一定是疯子。”拓跋雄不知道秦歌僵尸的身份,但是秦歌自己知晓,他并非不会累,但绝对超乎常人的极限太多,硬耗下去输的一定是拓跋雄,不过看对方神采奕奕的样子秦歌不知道还要等到猴年马月。他的拳脚功夫实在拙劣,不出剑的话还真没办法短时间内拿下拓跋雄。
“秦大侠,用我的剑和他比试比试兵刃!”只等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把长剑被抛进场内,秦歌右手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把斩马剑。此剑工艺繁杂,用料特殊,据说能够一剑将高速奔跑的马匹斩成两段,多是些江湖豪侠喜用。
秦歌环顾四周却见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样的期待,看来大家伙已经把这场私下的殴斗上升到了中原与草原之间的对决,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找出来剑的主人是谁。“秦歌谢过借剑的仁兄,大侠不敢当,但绝对不会让我们中原人丢了面子!”
掷地有声,中气十足,秦歌的话传出很远,正在外头抓耳挠腮的官差们听了直发愣,寻思着怎么一会的功夫已经上升到中原与外族的高度?他们只是听说临月楼有人闹事这才急急赶来,直到现在也没闹明白现在是哪两方的人陷入其中。
“中原,草原,哼,不长眼的东西。”拓跋雄最反感的就是中原人的优越感,他们占据着最富饶的地域,这是上天的不公!此次进京拓跋雄为的就是证明草原人一点也不比中原人差,一样可以出文武双全的人才,而不是中原人最常戏虐的莽汉。
看着拓跋雄生气的模样秦歌知晓这一战不分个胜负看起来是不行了,也不再考虑其他因素,提留着斩马剑就要上前,忽然间,秦歌注意到拓跋雄挂在胸前的一个小物件,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露出一阵极为古怪的神情。
“看来,不战个你死我活是不行了。”一声轻叹,秦歌握剑的手又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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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举起小鬼手的那一刻,有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