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战场中,等到习刚找到平顺王爷时,他已杀红了眼,左肩已然中了一箭,箭身却被他折断了,只剩下箭头,还深深的陷在肉中。很难想象,平时那样儒雅和善的一个男人,一旦触恼了他的情绪,竟会暴发出这样的勇气和力量。
习刚飞身上前,一把拖住他的手臂,飞快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一边向后退,一边急切的喊道:“王爷,快脱下外衣扔给暗卫,快,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首先要摆脱眼前的困境,才能为将来图谋。习铜,你穿上王爷的衣服,带领两名暗卫向南突围,我带着王爷向西走,甩掉尾巴后,根据暗号追上来,快!”
“是,王爷、首领保重!”习铜穿上平顺王爷的衣服后,带人飞身上马向南疾驰而去。平顺王爷急切的抓着习刚的手,喘息着问道:“玉儿呢,可安全?”
习刚脸色一变,腾的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甩到马背上,然后一个飞身跃到了他身后,飞快的打马向西行去。他一边奋力的挥剑抵挡着四面八方而来的飞箭,一边砍倒已近至眼前的敌人,拧着眉毛说道:“王爷放心,她安全的很。”
他们的身后,双方人马正处于激战中。正在此时,一名蒙面人从远处飞驰而来,手执玉佩,面对着林剑同大声喊道:“林老将军,请住手,请您仔细的看看属下手中的这块玉佩,可是眼熟悉的很?将军请放心,我们主子是诚心邀请您前去做客的。此乃信物也,您的家人已被我们主人安置在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此刻正等待着您回去一家团聚呢。
我们主子说了,如今的朝庭腐败无能,皇帝一味的任由奸臣当道,陷害忠良,以致于将军在朝中郁郁不得志,空有满怀的抱负却不得施展,总被排济在外。而我们主子却是真心的赏识您的才能,如今是战是合,还请将军三思。”
那人说罢,便将手中的玉佩扔进了他怀中。林剑同下意识的伸手接过玉佩,定睛一看,脸色立刻大变。哎呀!这正是小孙子满月时他亲手为他戴上的玉佩啊,他们家五代单传,这孙子可是他的命根子呀,难道,他们真的已经将自己的家人接了出来?京城的守卫那样森严,他们是怎样做到的?如果没有内应,而且是实力非常强大的内应,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办成此事!难道………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他悲哀的叹息了一声,也罢也罢,现今朝中左相对他的成见日渐加深,此次护送王爷巡边又出了这等事情,自己就算是拼命回到了京都,等待他的也必将是死路一条。弄不好还要拖累全家甚至于诛连九族。算了算了,我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力气,没有了往日的雄心壮志,只想平平安安的渡过余生,给家人一份舒适宁静的生活,想罢他无耐而自嘲的笑了笑后,慢慢的扔下了手中的大刀。其余一众兵士们见主将已经弃刀,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也扔下了手中的刀、剑。
森林的另一边,云飞扬一路扛着七晕八素的秦素玉回到了住处,他态度极为恶劣的将她“砰”的一声扔到了床上,冷酷的看着她说道:“你最好是老实一些,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说,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素玉不停的拍着胸口,声音急促的说道:“我被秋冷宣送给了平顺王爷,回京途经这里的时候,突然从林子里窜出一股身份不明的蒙面人,个个武功高强下手又狠又准,王爷与我失散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多谢你救了我,我要走了,还有人在找我呢!”
她喘息的说完后便欲下床,云飞扬眸中幽光一闪,飞快的抬手间“嗖”的一下点了秦素玉的穴道,掌力一吐,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冷冷的看着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请素玉姑娘亲自向我们少主说明一下过程好了。”
秦素玉听了这话,魂都被吓飞了,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什么?去见左卫炎那个变态?不,不,不行呀,我宁愿落在秋冷宣的手中,也不要落到左卫炎的手中啊!
只可惜,她现在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唯有一双大眼睛尚可自由转动。云飞扬解气的看着她满眼焦虑恐慌的模样,咬牙切齿的笑道:“多拜姑娘所赐,自从上次一别后,我便被少主发配到这偏远之地,俗话说的好,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次就请姑娘亲自随我走一趟吧!”
说完后,他不屑的一甩袖子出了房间,声音冰冷的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好好看着她,这次千万不要再出什么纰漏,否则就难以向上面交待了!”
“是,副统领!”侍卫恭敬的回答后,“砰”的一声将门给锁死了,只留下怒火冲天、又惊又惧的秦素玉,被迫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干着急。心里哆哆嗦嗦的想,早知道会落到左卫炎手中,还不如刚才就死在这场劫难中,一刀毙命还能痛快些。再差些,别急着逃,虽说会被秋冷宣捉回去,但他至多也只是捉弄、恐吓自己一回。只要自己出上这脸皮,服个软、撒个娇什么的,或许还可糊弄过去,可是这个左卫炎他真的不是个好相与的东西呀,软硬不吃、邪媚妖异,落到这么个魔鬼、变态、虐待狂手中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想到他那妖邪的脸,秦素玉便不寒而栗。再加上他邪气冷酷的手段,天呀!你这次真的是要了我的小命啦!我不怕死,只怕半死不活的干吊着,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啊,有谁能来救救我,我不想去单郡呀,我怎么就这么背晦,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真心怜惜自己的人,偏偏又是这么个结果。
也不知道平顺王爷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老天,请保佑他一定要平安顺利的逃出来,即使做不成王爷,只要能随心所欲的生活下去也是好的。上苍呀上苍,难道这就是你给予我的命运吗?一个健康的身体、一生多舛的命运?
还有,我怎么偏偏就碰到了他这个冤家对头,不仅是笨的可以,而且又愚蠢又小气,哪里像个男人,不就是骗了他一次吗?至于这么咬牙切齿、念念不忘么!看来,他这次是预备整死我了,天呀!你可是太残忍啦!于是,这一夜,她是又惊又惧,整整一夜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云飞扬便推门走了进来,他一抬手间向她口中强塞了一丸药,然后满脸厌恶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向外走去,到了外面,又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抛到了简陋的马车中,然后,黑着一张猪脸,一指解开了秦素玉身上的穴道。
刚刚恢复自由的素秦玉,忍不住龇牙咧嘴的直抽冷气,她恶狠狠的瞪着云飞扬喊道:“你摔死我了,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你是聋子还是痴呆呀,我不是已经说过要走了吗?我就不懂了,那么多的蒙面人你们不去抓,干嘛非要揪着我这个小丫头不放手呢?”
云飞扬将车帘恨恨的一掀,冷冷的说道:“我劝你最好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耍什么见鬼的花招,这次你的王爷和你们主子,谁都救不了你了!刚刚那枚药丸只会让你手脚无力行动不便,还不会要了你的命,要知道,我们是没有义务要保护你的性命,想必我们少主也不会在乎你是活的还是死的,如果你再胆敢愚弄我,小心吃苦的还是你自己,我可是粗人一个,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的,哼!”
说到这里,他示威似的“当”的一下顶开了手中的长剑,阴冷的向秦素玉笑了两声后,放下车帘翻身坐到了车辕上。把个秦素玉气的半卧在车中,一口气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犹没解气!
这二天一夜的行程中,秦素玉只能乖乖的卧在榻上,尽量少吃少喝,因为她浑身软的连一碗水都端不起来,更别提要想下车方便一下,会有多么不方便和尴尬了,再加上对平顺王爷的担忧和对自己前途的一片恐惧迷惘,所以只短短的几天,她便迅速的消瘦憔悴了下去,圆润的小下巴很快就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