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元宵初相识
“宛容,你没事吧?”****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我从思绪中跳脱出来,对着满心焦虑的****笑了笑,“没事。”****心下仍怀疑,但却没有再说什么。我心下安然,这妮子,是真的关心我。“都怪我,都怪我,”****负气的站了起来,“要不是我记错了日期,我们也不至于被惩罚。要不是我马虎,我们没准今天就可以去看元宵灯会了。”
我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在房间里暴走,冷不丁,她一个转身蹲在了我的面前,对着我直抛星星眼,“呵呵,我知道宛容最好了,宛容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我无语的盯着她,这丫头,直到现在还不死心,还惦记着元宵灯会呢。我得意的瞥了她一眼,她有一点还真说对了,这样的小黑屋根本不在话下。于是我慢慢起身,悠悠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拿下头上的一根银簪,几扭几扭的往锁眼里鼓捣,这个锁应剩“啪”的一声就开了。不必惊讶,更复杂的锁我都开过。记得刚穿过来那几年,我常常惹祸,经常被关到小黑屋。可是,就在这不经意间,给我训练出了一种开锁的本领,后来,随着师父有意识的改进了锁的精巧程度,我开锁的速度越来越慢。记得有一次,我在小黑屋里被关了两天两夜,后来成功开锁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实在被饿坏了。后来的后来,我就在这方面成了专家。不是我自信,天下间我开不来的锁可没有几把。这把锁一看就是那种初级锁,没什么难度可言,我心下不由得一暖,师父这是故意给我们放水呢。
所以自然而然的,我们也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其间,****一直眼冒星星的盯着我,当然,这对我还是十分受用的。看来我在****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来到镇上,立刻被那热闹的场面给惊呆了。这是昨晚那个冷冷清清的百花镇吗?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且不说那人山人海的氛围是多么热烈,就这满目的灯饰就足够让人惊叹。走在街上,摩肩接踵,很是让人奇怪,就算是元宵节吧,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啊,我不禁暗忖,这么多人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这让我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脸兴奋,“宛容,今年元宵特别热闹啊?”我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商品,和街上往来如织的人影,亦是兴奋得点了点头。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个老伯,开口道:“小姑娘,还不知道吧,今年皇上新添了个小皇子,普天同庆呢。”然后突然正色,“告诉你吧,这添的小皇出生时彩云浮现,听别人说以后会当太子呢。”我不解的问:“不是早就立了太子了吗?”那老伯左右看了几眼,才低低开口道:“如今太子资质平庸,好逸恶劳,皇上早就想废了呢。”我一脸崇拜的看着那老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啊,像我们家,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事。”那老伯一脸得意,笑眯眯的告诉我:“小姑娘,别羡慕,我的侄子的表兄弟的二舅可是大内侍卫,这点消息不在话下。”我一脸遗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为什么我没有个侄子的表兄弟的二舅当大内侍卫呢?”说着,还幽怨的看了一下这暗自得色的老伯,满脸都是忿忿。那老伯显摆够了心满意足的摇头晃脑的走了。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马屁拍得不动声色。
看来,大梁夺储的戏码很快就将上演,老百姓的日子又不得安宁了。就我所熟知的历史可知,自唐太宗玄武门事件后,亲兄弟抑或是亲叔侄的夺嫡大戏愈演愈烈。而最让人深刻的,康熙时期九子夺嫡那叫一个惨烈,现在看来仍然触目惊心。我很难想象,如果大梁也发生了这般的夺嫡大战,人们该有多么水深火热啊。我望着这满目的繁华景象,心里暗叹,不知几年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担忧,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我朝她笑了笑,表明我没事。
繁华过后的苍凉,才最让人心骇啊。不过至少现在看来,夺嫡的戏码还不会立刻上演。万一真到了那一天,我就带着****隐居山林,做个大梁版的陶渊明。
“宛容,你没事吧,”****一脸担忧,“好不容易溜出来,可别就这样浪费了。”我笑着不语。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爆炸声,接着,一朵巨大的烟花在苍蓝的夜空中徐徐盛开,倏而又化作万千条银丝垂落下来。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古代制作的烟花丝毫不比现代工业的产物i逊色啊。****兴奋得直叫,“宛容,宛容,快看快看,那儿,好漂亮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挣脱了我的手,不见了踪影。我看着这人如潮涌的夜市,放弃了寻找的念头。
随着人潮流动的方向,我慢慢的向集市的中心走去。原来,这里安放了数千只花灯,形态各异,挂在人手可及的地方。我暗暗赞叹,这纯手工的工艺,果然名不虚传啊。它们或是玲珑精巧,或是高贵典雅,又或是简洁大方,不仅样式独特,而且每只灯笼上都细细的描绘了山水鸟兽等图案。这果然是民间的艺术瑰宝。我拿起一盏莲花式样的灯笼,居然上面有着一行字,不禁失笑,这就是老套的灯谜了吧。“二十四—明月夜打一戏曲名”我侧头想了想,心里有了答案。这时候,一个青衫的侍童问道:“姑娘可是有了答案?”我点了点头,“断桥。”,“断桥。”于此同时,有一个低低的男声也一同响起。
我回眸一看,那人也正巧侧身过来看我。他穿一件月白色长衫,在满街灯火的映照下,竟有些看不清他的容貌。待他走近了才发觉,他面目十分英俊,眉眼如画。但最让人惊讶的不是他令人惊艳的相貌,而是他从内散发的一种王者之气,自然而然,宛若天成。我低低一笑,抬起头时,才发现他已经走的我的跟前。我略微觉得有些不妥,便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看来姑娘与在下想到一块了。二十四桥明月夜,这句诗是极好的。”来人冲我微微笑了笑,还装模作样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我面上不动声色,道:“公子大冬天的还手不离扇,好雅兴。”这人面上似乎有些尴尬,不过转瞬即逝,“姑娘说笑了,只是姑娘在大晚上还独自一人在外,不怕遇上宵小之辈吗?”我淡淡笑了笑,“不劳公子挂念。”我看着他脸上假模假样的笑容,顿觉无语。这人光看这一身的行头,就决不是个等闲之辈,我还是少惹为好。对于我段宛容,可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之主。
于是我话头一转,笑嘻嘻的说道,“咦,公子好像不是本地人吧。”那人似乎没想到我态度转变的得如此之快,仿佛有些被吓倒,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不过只一瞬间。当我试图从他脸上再找出那丝玩味,才发觉,这人太高明了,能把情绪掩藏的这么好。我再一次肯定了我的想法,这人,我还是少惹为妙。“是啊,我是第一次来百花镇。”他顿了顿,“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是啊,今年的元宵节是比往常热闹一些。”我点点头,附和着说道,后面还低低缀了一句,“不知是不是好事。”
“姑娘何以见得如此繁华未必是好事?”看来还是让他给听见了。我看他问得一脸认真,便道:“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此时如此繁华奢靡,于家于国都不是什么好事。”“月白衫”点了点头,“姑娘好见解,只是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如若不然,又怎会有如此繁华之景出现。”我冷笑道:“所谓的太平不过是上层阶级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百姓的疾苦,可不是一句‘安居乐业’便可以掩盖的。”
“月白衫”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回答,慢慢收敛了笑容,定定的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我在他探究的目光里微微有些不自在,于是尽量转开话题,“公子是京城人?”
“月白衫”这才收回了目光,笑道:“是啊。”我恭维道:“呵呵,京城可是个好地方,呵呵,好地方。”至于好在哪里,我只有含糊混了了过去。他一听,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可比不得这儿,能养出姑娘这般的七巧玲珑之人。”
还未等我插话,旁边的青衣小童早已不耐烦,道:“二位,我们家公子说过,凡是能猜到谜底的,便可以拿走灯笼,您看,二位…”还未等他说完,“月白衫”就打断他:“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赠给这位小姐吧。”我抬头看了一眼“月白衫”MD,没事长这么高干嘛,撑天啊。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就差没掉几滴眼泪下来,“公子是好人,小女子感激不尽。”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福了一幅,添了一句:“就和大牛哥一样好。”大牛哥,上文提到过,也就是豆腐的李大娘隔壁邻居家二姨妈家隔壁家的傻儿子,当然,我是不会傻到告诉他这一点的。我笑眯眯的提着灯笼,向他一福,“那小女子不打扰公子赏灯雅兴了,就先告辞了。公子一定要在百花镇尽兴啊。”我正准备开溜,只听见那公子低低笑了两声。笑得我莫名其妙,我暗骂他两声,神经病!不容细想,立刻混入人潮中,才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还是得找****。可是这人山人海的,我上哪儿去找她啊。正伤神中,就听见了一阵争执声:“放开我。”听起来好像是个女的再一听,这不就是****的声音吗。我欣喜异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听样子,****好像遇上了什么麻烦。我拨开人群,费力地向里面挤进去,口里还不停的道歉,“不好意思,请让让,不好意思——”到了里面,才明白过来,合着****这是遭遇了色狼啊。这不就是一直打****主意的卖面条的猥琐老头吗?****一连气愤,满脸通红,这也就是标志着她极度不耐烦的意思,保不准马上就的出手教训那猥琐老头。为了尽量少惹麻烦,无奈,我只得走过去,在猥琐老头耳边耳语几句,那猥琐老头才悻悻的放开了一直拉着****袖子的手。
人群一看好戏没了,这才渐渐散去。“宛容,你来得正好,看我不打断他的手。”****极度气愤,我一听,立刻拉住她的手,“姑奶奶,你就少给我惹些麻烦,成不?”****这才将那一脸的跃跃欲试压抑下来,不过,转而又一脸好奇,“你到底给他说了什么啊?”我呵呵一笑,将手中的灯笼往她手里一放,大步想前走去,“我说你有艾滋——”****一脸不解,还留在原地研究,忽而大声冲我喊道,“宛容,艾滋是什么东西…”
走了一会,刚开始的新鲜劲已经消磨殆尽,不知怎么的,心神一直不得安宁,总隐隐约约感觉有事要发生一样。我正准备叫住****,不经意间,一只灯笼吸引了我的目光。这只灯笼并无什么特点,只是那上面的话实在令我激动万分。那灯笼上面赫然画着万——里——长——城。我只觉得仿佛血液一同涌上脑门,在叫嚣着奔涌而来。我脚下一软,立刻清醒,跌跌撞撞的向那盏灯笼奔去。我的举止似乎吓住了卖灯笼的摊主,结结巴巴的问道:“姑…姑娘,买…买灯…灯笼吗?”我心急万分,“这幅画是谁画的?”摊主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是,月朗公子画的。”我一把揪住摊主的袖子,“谁是月朗?他在哪,你带我去!”摊主明显被我下坏了,好办天才戚戚说道:“月朗公子没在这儿,他家在京城。”我一听,才失魂落魄的放开了摊主。天哪,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万里长城的图画?这个月朗公子又是什么人?也是穿越过来的吗?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回家的希望呢?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盏灯笼,连****喊我都没有反应,过了好一阵子,我醒悟过来,对着****下定决心,“****,我要去京城。”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京城,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本来我就一直怀着回到现代的希望,如今更是让我早到了一些头绪,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虽然,我在以前的世界没有几个所谓意义上的亲人,但并不表示我可以放弃现代优越的生活条件和成功的事业。在这儿,男尊女卑的世界实在不怎么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