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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见到第二天的太阳，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楚雁潮等到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伸了一个懒腰，起身下了炕。
“雁潮，你起来这么早干啥？”正在外面灶台烧水的母亲小声的问道。
“睡不着。以前在部队的时候，起的很早，都养成了习惯。”楚雁潮边说边上前帮母亲往灶台里添玉米秸秆。
“雁潮，我跟你说，凌菲这孩子确实不错。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楚母等到水烧开，慢慢的用舀子舀出来装进暖瓶。
“妈，我心里有数。”楚雁潮说道。
“你别老是有数有数的。咱们家虽然钱不多，但是好歹还有一些，不行你就抓紧时间看看房子，先买下来。到时候我和你爸去给你装修，还能省不少钱。你也老大不小，也该结婚了。”楚母嘱咐了一番。
“买房子的事还是缓缓再说吧。我刚去学校上班，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所以，现在还是以工作为主吧。”楚雁潮解释道。
“也行。反正你和凌菲在一个学校，没事的时候多跟她说说话。时间一长，自然就有了感情。”楚母说道。
“恩。我会的。”楚雁潮连忙答应了下来。
等到装好水，楚母开始做饭，楚雁潮继续在旁边添火。很快，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餐出炉。
“阿姨，雁潮，早上好。”这时候，凌菲从屋里走出来，跟二人打招呼。
“凌菲，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再睡一会吧。”楚母赶紧说道。
“阿姨，不用，天都已经大亮，我也睡不着。有水吗？我想洗把脸。”凌菲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有。雁潮，你去给凌菲倒水。”楚母指挥儿子。
楚雁潮摇了摇头，取过暖瓶，往盆里倒了一些。接着，他又用舀子从瓮里舀出一些凉水倒了进去。
“来，试试水温怎么样？要是不合适的话，我再调。”楚雁潮转过身来招呼凌菲。
凌菲点了点头，上前将手伸进了水里，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正合适。”
“那就好。你先洗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楚雁潮说道。
“恩。”凌菲取下手腕上的发箍，将头发整个箍起来，然后开始洗脸。
“这是洗面奶，这是毛巾。都是新的。我从BJ回来的时候在车站旁边买的。你要是不嫌弃，就这么用吧。”楚雁潮回了趟房间，拿来这些洗漱用品。
“谢谢。”凌菲说道。
楚雁潮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这个家，由于他和凌菲的到来，再度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等到他们都收拾妥当，楚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凌菲，昨天晚上还好吧？”楚父甚为关心的问道。
“恩。挺好的。”凌菲说道。
“那就好。你们快去吃饭吧。我先去把猪喂上。”楚父边说边朝厢房走去。
“雁潮，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凌菲望着英俊非凡的楚雁潮，笑问道。
“不用。我们还是快点吃饭吧。今天是我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千万不能迟到。”楚雁潮撂下这句话，转身回了屋。
很快，他们在一阵欢声笑语中，解决了早餐问题。接着，他们跟楚雁潮的父母告别，开车离开。
“雁潮，你觉得当老师有前途吗？要是你觉得没前途的话，我可以跟我爸说说，让你去他的公司上班。”在去往学校的路上，凌菲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用。三百六十行，其实都一样，只要肯用心，都能做好的。”楚雁潮说道。他当年刚去部队的时候，身体素质都是比较差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艰苦训练，他也成为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人，只要肯努力，肯付出，总是会获得回报的。哪怕是当小偷，都得经过油锅炸，烈火烤，才能练就一身硬本领。天上掉馅饼这样的事情，非常的不靠谱。而且还往往是陷阱，一个不留神，搞不好连自己都赔了进去。
“也对。共和国的很多官员都是教师出身。你要是能够努力一点，将来说不定成就比他们还要大。”凌菲说道。其实，她压根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楚雁潮能够成为风云一时的大人物，她想的是，只要楚雁潮知道努力，那就很好。
“希望吧。对了，一会儿要是经过中国银行的话，记得停一下。我想去取点钱。”楚雁潮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说道。
“你没钱了吗？我这里有。要多少？”凌菲问道。
“十万。”楚雁潮笑着说出了一个数。
“十万？我没听错吧？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凌菲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昨天下午去了一趟高一五班，跟学生们见了一下面。有个学生刁难我，说想跟我借钱买个PSP放松一下。”楚雁潮解释道。
“你答应了？”凌菲继续问道。
“恩，答应了。学生跟老师开了口，要是老师不帮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楚雁潮笑道。
“这个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我跟你说，高一五班那帮学生，就是欠收拾。要不是学校规定不能随便打学生，我都想揍他们。照我说，你不用理他们的这些无礼要求，等过段时间来了新老师，让朱校长把你换出来。”凌菲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我都答应了他们，总不能言而无信吧？”楚雁潮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们？你该不会。。。”凌菲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满脸吃惊的望着楚雁潮。
“不错。我答应班里的所有人，只要他们提出的要求，我都满足。”楚雁潮耸了耸肩，说道。
“我的天啊。你不是疯了吧？要是他们问你要宝马，要奔驰，要别墅，你也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凌菲忍不住叫喊道。
“他们好像没有要这些的。有的要自行车，有的要香水，有的要维尼熊，好像没有太贵重的东西。”楚雁潮想了一下，说道。
“你还真是一个好老师。你给他们买了这些东西，他们还能好好学习吗？我估计上课的时候更乱了。”凌菲对于楚雁潮的这种行为，表现出相当多的无奈。
“应该不会。我已经事先跟他们说好，要是他们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比他们刚入学时候的摸底考试成绩好，这些东西就算是我送给他们的。要是他们考试成绩不合格的话，不但要还钱，而且以后还得听我的。”楚雁潮解释了一番。
“学生的话你也能信？要是他们说出的话都能兑现，那么他们就不是学生，而是圣人。我说雁潮，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十万块，搞不好就这样打了水漂。”凌菲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她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楚雁潮这个人真是老实，让这帮坏学生欺负。
“凌菲，学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为什么吗？”楚雁潮忍不住反问道。
“为什么？”凌菲忍不住问道。
“因为老师的所做作为，都让他们感到寒心。还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吗？选择座位的时候，按照学习成绩来，成绩好的先选，成绩不好的后选。结果，成绩优异的学生集体扎堆，都集中在前三排，成绩不好的都在后面。上课的时候，老师的视线都停留在前三排。还有的老师，对于成绩优异的学生和颜悦色，对成绩不好的学生恶语相加。要是你爸是公司的老板，单位的领导，老师都会对你另眼相待。你说说看，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还有可能讲良心吗？还有可能讲公平吗？”楚雁潮说这番话的时候，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雁潮，你慢慢说，别这么激动。我承认，现在的教育体制确实是有问题，很多老师也是以权谋私，中饱私囊。但是，你认为，你能改变什么吗？”凌菲忍不住说道。
“还学生一片干净的天空。”楚雁潮想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雁潮，现实是残酷的。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你要是想改变什么，无疑就是在对一些已经形成的规则挑战，向体制化挑战。这样一来，你会被抛弃，被孤立。最终，迫于无奈你最终只能选择向现实妥协，跟别的老师一样。你应该还记得严明老师吧？”凌菲说道。
楚雁潮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严老师对我们真的都很不错。只可惜，他后来考上华东师范大学的研究生，离开了学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他后来考上了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毕业以后直接留在了美国工作，已经拿到了美国的绿卡。准确一点来说，他现在已经是美国人。”凌菲淡淡的说道。
“你们还有联系吗？”楚雁潮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单单是我，我们高一时候的那些同学，现在都和他保持着联系。他经常说，我们是他教过的第一批学生，也是最后的一批。要是将来有机会的话，他希望我们也能去美国走一走，看一看。”凌菲回答道。
“好人活不久，祸害遗千年。”楚雁潮沉思了许久，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雁潮，有了严老师的前车之鉴，你还准备坚持下去吗？”凌菲问道。
“为什么不坚持呢？哪怕只能坚持一年，也是应该坚持的，不是吗？”楚雁潮苦笑道。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的支持你。要是有一天，你真的不能在学校待下去，我就跟你一起出国。你说好不好？”凌菲的眼睛已经泛红。
谁料，楚雁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出国的。要是我真的呆不下去，我就去干别的。也许，摆个小摊也不错。”
“你以为摆摊容易？摆摊也会有城管抓的。”凌菲说道。
“这个社会！真他*妈*的操*蛋！”楚雁潮忍不住爆了粗口。
“雁潮，你刚从部队回来，可能还有点不适应。慢慢来吧。”凌菲在旁边劝阻道。
楚雁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