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天以及何彦风忙活的这几日,上清观内却陡然间流言四起。寻其原由,无非还是梁丘然传了梁天一甲子功力。其实此事,按照梁丘然的意思,只是希望那十几位二代弟子知道便好,怎知薄纸岂能包住明火,梁丘然才一闭关,不消几日,这消息便不胫而走,闹得上清观内沸沸扬扬。
梁天由于每日有事在身,所以倒也落得耳根清净。但凌若云却四处听得流言蜚语,心中自然不甚痛快。
恰巧,这一日黄昏时分,梁天从何彦风那里回屋,准备休息。刚一到前院,便见凌若云同倪采珊坐在一旁的水池边,谈论着什么。梁天见此情景,便故意躲藏于墙后,想听听二人谈论些什么。这不听不要紧,一听却出了大事。
只见凌若云一脸气愤,拉着倪采珊小手,道:“倪姐姐,最近的事儿你可知道?”
倪采珊微微皱眉,道:“莫不是梁师叔的事情?”
凌若云道:“倪姐姐果然聪明,想来,这上清观内,能谈得来的,就倪姐姐一人了。”
倪采珊道:“尽是些流言蜚语,凌妹妹想那么多作甚。况且,况且……”
凌若云见倪采珊半天不语,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道:“倪姐姐,你有什么话大可大大方方说出来,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倪采珊略显羞涩,道:“莫非,凌妹妹喜欢梁师叔?”说罢,倪采珊竟是一笑,其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动听,惹得墙外的梁天也甚是不自在。
凌若云一听这话,粉颊登时转作绯红,甚是难为情,嗔道:“谁喜欢那呆头呆脑的呆子啦?只不过平日里与他接触颇多,有些感情,所以听了这些言语,觉得不公,为他打抱不平罢了。”说罢,微微低头,作害羞状。
倪采珊见了这等情景,忙笑道:“凌妹妹,怕是我猜对了吧。不然的话,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说罢,又是一阵清脆笑声,甚是好听。
凌若云经倪采珊这么一说,更加难为情,连忙捂住脸,支吾道:“真讨厌,倪姐姐,你再说这话,我可就不理你了。”说罢,故意装作起身要走。
倪采珊赶忙拉住,道:“好妹妹,你难道不知我这是玩笑么,你怎么当真了?不过话说谁来,依我来看,掌门真人如此照顾梁师叔,定是有他的道理,其中缘由,我们也不好瞎猜。至于那六十年功力么,虽说随便一个弟子对此都垂涎三尺,很是羡慕嫉妒,但这便是缘分,梁师叔有此机缘能得掌门真人真传,我们应该为其高兴才是,倒也犯不着在这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哪里像是同门,你说呢,我的好妹妹。”
凌若云见话题扯了回来,这才稍微大方了些,道:“倪姐姐说的在理,那些说不好的人,有本事也让梁秋掌门传他们一甲子功力啊,看掌门传不传。”
倪采珊道:“罢了罢了,终究是些流言蜚语,只要梁师叔他自己不介意,我们也不必瞎操那份心了。不过话说回来,梁师叔似乎不像是心胸狭隘之人,这些流言到了他耳朵里,怕是也当做耳旁风一般,不管不顾罢。如此一来,当是最好的。”
凌若云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我就怕那呆子想不开。”
倪采珊又是一笑,道:“你叫他呆子,他又是我师叔,你又是我好妹妹,那我该如何称呼他呢?”
凌若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你也管他叫呆子啊,那呆子不介意的。”
倪采珊笑道:“哪能如此,这不乱了规矩。况且,梁师叔似乎也不像你说的这般呆头呆脑的啊。”
凌若云总算逮着机会了,眉毛一挑,道:“倪姐姐,你怎么向着那呆子说话了?难不成,你才是喜欢他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倪采珊也羞得粉颊通红,赶忙摆手,道:“哪有?梁师叔怎么说也是我师叔,不能乱了辈分。”
凌若云不肯罢休,接着道:“当真?”
倪采珊点点头,道:“那还有假。”说罢,倪采珊便想扯开话题,起身拉着凌若云道:“好妹妹,我那里有一样好玩儿的东西,你想不想见识见识?”
凌若云一听这话,赶紧点头,而后二人便结伴,朝苍青阁走去。
梁天见二人已走,这才从墙后出来,满脸通红,甚为不自在。其实如同刚才倪采珊所说,梁天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是全然不在乎的,他如今只在乎那个如娇似玉美若桃花的倪师侄。但刚听完倪采珊那句“不能乱了辈分”,登时便像冷水浇头一般,一颗火热的心,霎时间又凉去办截。
思来想去,梁天还是劝慰自己,不要瞎想,当下之务还是要好好修行,至于倪采珊嘛,终有一日会见分晓的。
但谁知,越是劝自己不要想倪采珊,梁天就越是禁不住要去想倪采珊。相思之苦,当真是无有解药。晚上,梁天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刚才只是偶尔想想倪采珊,现如今反倒是满脑子都是倪采珊了。
与其睡不着,不如起身看看窗外风景。窗外星海依旧,只是少了佳人。梁天苦思半天,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对于倪采珊,梁天终究不敢肯定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只知道,时常会想起此人,就像时常会突发错觉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一般,挥不去抹不掉,当真是伤脑筋得很。
恰巧想起身边还有些“仙露琼浆”,索性借酒浇愁罢。此时,梁天也顾不得用真气去引导酒气了,喝醉了便喝醉了,如此这般尚能安睡,不然的话,梁天怕是也要思愁整晚而不得眠了。
次日,梁天去寻何彦风,看看有没有找到医治他的法子。
才一进门,何彦风见梁天气色甚差,又满身酒味,于是皱眉道:“师弟,你昨晚喝醉了?”
梁天不愿提起此事,便岔开话题道:“何师兄,可有进展?”
何彦风微微叹气,道:“想来,流言蜚语害死人啊。梁师弟,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那些个言语,我也是听说了一二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让他过去吧。”
梁天点点头,而后二人又继续开始琢磨医治何彦风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