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歌是无心之人,怎配四皇子的大好天下,也就是现在还能和你平起平坐,共饮品茗,他日茗臣天下已定,我们之间剩下的不是对峙便知足了。”话一出口,二人皆吓了一跳,这样的话,听起来总是不详,原本宁谧的气氛荡然无存。
马不停蹄的错过
僵持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话题,惺忪的睡眼回到应该存在的地方,端起瓷杯,泯上两口茶,转而一本正经:“你还有半个月可以准备,半个月之后我就无能为力了。顺便提醒你一句,那个崔护是假的,至于他的底细,我想你查起来应该比我来得快。不过,如果发现什么让你意外的真相,我希望你别动我要护着的人,言尽于此。”
对于正西将军崔护一年来的不寻常之处北茗臣早有耳闻,甚至有消息指向崔护被杀的事实,只是一切尚未确定,今日残歌这样说显然她知道的应该比自己多,这一切又牵涉到何人,她要护着的又是何人,难道崔家的案子和她有关?
片刻的不正常之后北茗臣恢复了惯有的沉稳,不管事实如何,眼下的情形也只好如她所说。
残歌回到香格里拉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西边的天格外美艳,残阳如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东碧武林会不会也是落日黄昏,多年的坚持到底是对是错?玉环急急进来,手中白鸽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公子,孤星派。”
展开小小的字条,走过书架,抽出编号第107的书,对照纸条上的数字一字一句查找起来,待到对照完毕,黛眉上扬,满脸不可思议,竟会有这种事儿。略微沉吟,残歌修书数封,交代玉环:“分别秘密送去给碧彦辰、四皇子、宝钗,叫西施给我收拾行装,要男装的,我要去一趟离都。”
残歌对谢展扬如此这般的交涉一番,准备起身走人,谢展扬神色紧张,长臂一伸拦住前去的趋势:“我陪你去吧!”
回身桃夭露齿,蔚蓝色的眼眸倒映出眼前之景之人,“屠夫信不过我?”
谢展扬才发现什么时候开始残歌的眼中竟然多出这样原本不属于她的色彩。九年盟他被安排驻守香格里拉,没有随着前去,路上发生的事儿也听得宝黛二人说过,只恨自己未在跟前及时相救,害她险些丧命。离都之行,未卜吉凶,更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前去,可是又有什么理由改变现状呢!
“你确定你的毒都清了?”
本意欲说服为安全起见,允许自己同行,谁知这么一说却让残歌想到为自己解毒之后下落不明的兰若明,香格里拉遍布二十八中枢,却一点没有他的消失,难道他真的人间蒸发了吗?究竟用了什么的办法将自己救回来?对他又造成什么样的伤害?残歌自认为不是善类,杀人放火的事儿虽不情愿自己动手,但也制造了相当的血腥,从来不曾内疚的她这次却十分不安,不仅是因为那人救过自己,还有别的错综复杂的因素。
一旦陷入深思,残歌就会呈现出神思游离的状态,眼睛毫无焦距的看向某点,将世界悉数抛弃在大脑之外。
后悔撩拨了不该触动的弦,张了张嘴,欲说还休,终究默默的转身。她的心中装下的都有些什么,这么多年朝夕相处,还是没能入得她的眼,是自己不够好。难道十九年的岁月都不曾对别人微微动过心?
不了了之,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的茫茫的天空吞没黑色华袍。
残歌的身世经历谢展扬也是大概知道一些的:八岁的时候,小乞丐被星辰派掌门孤星相中,收做入室弟子。孤星赐名北斗七星中的摇光,被小乞丐一口拒绝,理由是难听并且没有个性。于是征求她自己的意见,小乞丐想了想,给自己起名“残歌”。学艺期间,不停的惹是生非,连孤星派老一辈“七星”都不放在眼中,没事儿就偷下山胡作非为,碍于孤星宠溺,在星辰派可谓呼风唤雨,无所不为,让师长甚是头疼。七年后出师下山,出乎意料的并未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只是游历各地,半年后创立香格里拉客栈,一帆风顺的做大做强,直至今日。
此人生性最是懒惰,喜爱游玩,顺手解救无数需要解救的人士,连坑带骗弄进香格里拉帮她管理,做好了大家分红好过,做不好众人挨罚她自己逍遥。想来一无是处的家伙怎么就会有这么多人锲而不舍的追随左右呢!
谢展扬扪心自问为什么要死心塌地对她,答案一片渺茫,这就是传说中的中邪吧!
残歌一走,香格里拉这个大摊子又留给谢展扬和张总、周董,二老无可奈何的摇头,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主儿,活了大半辈子做的最错的选择就是误入香格里拉这个贼窝。无奈归无奈,工作还是要继续,要不然秋后算账可不好受。
喧嚣的香格里拉高朋满座,玉环忙碌起来就想抱怨:“为什么昭君和貂蝉可以去王府住得舒舒服服的,我们就要在这里累死累活的,公子好不公平。”
“是谁在说我们坏话啊!看我不撕了她的嘴!”恍若玉珠落于银盘的声音,玉环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回首,不正是貂蝉那丫头么。
“舍得回来啦!不是去王府当小姐了么,还知道有个窝在这里?”没想到西施的嘴巴也就可这么尖利,貂蝉上来就要动手:“哟哟,姐姐我不在才几天啊,你就飞起来啦,仔细我收拾你。”
四人闹做一团,缺玉不耐烦的朝后院跑去,被貂蝉空出手一把拉住:“小崽子,回来也不懂和姐姐们打声招呼,跑什么跑?”
缺玉已是今非昔比,长臂一挥,顺利挣脱貂蝉的桎梏:“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
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视线中,昭君喃喃道:“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听说公子恢复女装了,很想看看那小家伙还能这么说多久。”
“只怕这回你们要失望了。”西施掩嘴嗤笑,貂、昭二人不解。
“她去离都了,昨天刚走……”
“什么?”两道男声同时惊呼,院门口的缺玉满脸失落,哥哥竟然又走了,他回来都没有来看我,真的这么忙啊!
穿堂外雪衣飘飘撒撒,极淡的绝美五官透出深深的失落,银发飞扬,更显得单薄落寞。
“兰若明……”
真的是兰若明,那个逸仙雅士还活着,那个救回残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家伙,四美的脸上瞬间划过纷繁复杂的情绪,公子要是知道,这回可以安心了。
“她去那里了?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纯粹的男声缓缓吐出,目空一切的雾眸盈满询问,原来仙人亦会有情,这个万物皆不入眼的谪仙模糊不清的眼中一直都有情,只是那些让人心碎的盛放罂粟,他只留给那一个人。
昭君误,王妃劝婚
缺玉无精打采的回到恭亲王府,王妃讶异,早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看那样子,难道是挨骂啦?原本还期待他能将残歌带回来,谁知道……
“玉儿,怎么啦,歌儿骂你?”王妃关切的询问只换来无神的一瞥,时间真快,十二岁的缺玉已经差不多有碧彦辰高,五官慢慢长开,英俊的面容初具规模。这般孩子已经有自己的心事儿了吧!
“母妃,今天还没练功呢,我去补起来。”恭敬的弯腰一礼,疾步往后院走去。
王妃不知所以,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貂蝉。
貂蝉撇撇嘴,眉眼间也有不快:“还不是公子……太过分了。”
气呼呼的也走了。
王妃更加迷茫,这都是怎么啦,兴高采烈的出去,垂头丧气的回来,去人只剩下昭君,王妃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君,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儿啊,弄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