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从季冬梅的叙述之中,已然明白那天房子器为何要从自己口中打探《新晚报》的原因。既然华通公司是玄奥集团的子公司,那接下来就很容易解释那起火灾事故的起因。
这是马启武联手那个黄老设的一个局,他们先控制住王强,坐实天启云庭小区和玄奥集团之间的关系,让房端午无法全身而退,最后为了脱身不得不付出某些方面的代价。而黄老正是利用这个机会,将脏水泼到齐鸿鹄身上,很显然这个人的地位至少是和齐鸿鹄一个层面。整个圈套并不复杂,所谓当局者迷,很多人看不透罢了。
真正让凌寒感到恐惧的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下去,那场事故也许是人为造成,七十八条人命一夜之间便沦为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要想破局,只需找到那个姓闵的男人,证明他和马启武等人之间的联系,那么所有对齐鸿鹄的指控便会烟消云散。不过此人生死未知,身处何方?像马启武这样的人做事断然不会轻易露出破绽,想要抓住其马脚,不仅仅是靠实力,很大程度上也要靠运气。
至于房端午那边,既然事发后华通公司并没有牵扯到他,那说明已经没有麻烦,所以他并没有去找房子器。掌握到足够证据后,如果对房家有威胁,他自然会妥善处理。
回到报社后,宁泉第一时间把他喊到主编室,然后说带他去见一个人。她做事一贯雷厉风行,也不给凌寒反对的机会,便拉着他下楼。宁泉自己开车,买了一辆造型别致的莲花Elise,这款车在跑车中不算昂贵,1.8MT的型号大概在七十万,主要是国内并没有上市,宁泉在运车过程中花了很多钱。相对于钟爱普通轿跑的柳青瓷来说,她在这方面确实很大方也很奢侈。说起来,从小到大都很乖巧懂事的宁泉在这方面出奇固执,即便是她以古板严肃著称的父亲,也拿这个宝贝女儿没有办法。
凌寒以前很少看见这种跑车,不过来到天津以后,也坐过玛莎拉蒂、阿斯顿马丁以及奔驰S400种种好车,所以现在见到这辆车头大灯彪悍到一塌糊涂的纯种跑车,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宁泉开车很快,不同于萧潇的沉稳,这小妮子似乎很喜欢飙车的感觉。在市区时还能控制车速,等到了郊区立马换挡,这款莲花最高时速是202公里每小时,但是只用了不到5秒钟,她就把速度提高到100码,要知道这款车理论上100码提升时间需要5.7秒!
车子风驰电掣般开向塘沽新区,流线型的车身宛如水中游鱼,将一辆又一辆轿车甩到身后。途中还有一辆明显经过改装的梅甘娜追在身后,很显然想在临海高速上和宁泉来场赛车。对此宁泉很不屑地摇下车窗冲后面比划了一个中指,然后猛然提升车速,橘黄色的莲花如同一头猎豹,眨眼间便从梅甘娜的视线里消失了。
到了塘沽新区,宁泉降下车速,看着旁边脸色发白的凌寒,卸下主编的沉重伪装,满脸雀跃地说道:“怎么样,我的技术厉害吧!”
凌寒点点头,冲宁泉伸出大拇指,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吐出来。
这些年津门作为渤海经济圈的核心,在珠三角产业饱和和长三角资源重组之际,吸引了大量资金投入,各种企业纷纷将目光瞄准这里。塘沽新区作为渤海经济圈的重中之重,各种政策上的优惠诱惑力十足,诸多国际大型企业逐渐落户,形成完善健康的产业链。随着经济的发展,相应的配套设施自然如雨后春笋般冒头。而新区除了海产之外,最令人羡慕的自然是北崖一带的临海别墅了。
宁泉将车开到别墅群附近停下,然后带着凌寒从沙滩上漫步而过,穿过人工开凿出来的小道,来到建有别墅的高地上。这一片只有十多栋独体别墅,每栋的外部墙体装饰都不一样,而且彼此之间相隔的距离比较远,即便是在家中搞聚会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临海别墅的价格并不对外公布,只有和开发商有交情或者地位够高的人才能买下来,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暴发户,那么就算你带着一卡车钱来,你也不能靠近这片别墅。
宁泉当先领路,两人走进最左边一栋哥特式风格的别墅内。等他们进去十多分钟后,另外一行五人从另外一个方向,进了最右边的一栋别墅。
凌寒跟在宁泉身后,走进客厅后第一眼便被那个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大海的女人背影吸引住。她身量不是很高,一米六八左右,身穿古朴绸缎纱衣,赤脚站在地毯上,一双玉足完美无瑕,整个人跟窗外的大海很好地契合在一起,如同一副空灵飘渺的泼墨山水画。
宁泉却丝毫不在意她强大的气场,慢悠悠地荒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悄声笑道:“大小姐,发什么呆呀,是不是怀春了?”
柳青瓷转过身推开她,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有外人在。”
“什么外人,我现在郑重跟你宣布,凌寒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你可不要小看他哦!”宁泉嘟着嘴气呼呼地说道。
“坐。”柳青瓷指着对面的木制沙发对凌寒说道。
凌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身边的宁泉一副小女儿姿态,平时在报社这位主编总是不苟言笑,虽然脸蛋漂亮身材迷人,却没几个下属敢跟她说笑。此时她更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一派活泼跳脱的模样。
“我听宁泉提起过你,那篇文章真的是你写的?”柳青瓷淡淡问道,手腕上那串红玉手链依然显眼。
“是的。”凌寒并不清楚对方的来意,是以很谨慎地回答。
“不用太紧张,”柳青瓷微微一笑,凌寒忽然发现原来一个女人的笑容可以美到这种程度,勾着你想去了解这笑容背后隐藏的故事,稍作停顿后她便继续说道:“既然你手里有那些资料,那么其中的危险系数不需我多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究竟还知道多少内幕?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做?”
凌寒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看旁边忽然安静下来的宁泉,再看向柳青瓷的目光明显带上了审视。
柳青瓷不以为意地盯着凌寒,平淡的声音中有了些许嘲讽:“你的背景我一清二楚,自以为有了姜伦和房端午的帮衬,你就能以力破局,解开这珍珑棋局?”
“这是我的事情。”面对这个绝色女子的咄咄相逼,凌寒陡然生出莫名的抗拒,言下之意便是,无需你来操心。
宁泉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真不知道她想干些什么。
“那你信不信,今天你走不出这个房间?”柳青瓷不温不火地说着,抬起手整理着耳边散落的青丝。
“我信。”凌寒坦然承认。
“那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放下这摊事,回去做你的乖学生不是很好?”柳青瓷微微讶异。
凌寒此时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淡然笑道:“你想对付房端午?”
宁泉神情一凛,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男孩。
柳青瓷眼眸微眯,看向凌寒的眼神带着几分欣赏,冷笑道:“脑子果然不错,不愧是能考全省第二的人,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出我的用意。”
“如你所说,你想下一盘珍珑棋局,却没想过自己也在其中。当初《新晚报》来招聘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看你和宁主编之间的关系,我自然可以肯定当初是你决定招我。我自认还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唯一的可能,便是我救过房子器的命。”凌寒冷冷回应道。
“有点意思。”柳青瓷没有太多惊讶,能够猜到这些并不难,只需要细心一点便可。
“你不过是把我当做一颗棋子,其实,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凌寒毫不畏惧地说出来,丝毫没在意旁边宁泉一个劲地对自己跑过来的眼神。
柳青瓷并未动怒,她打量凌寒片刻,最后笑容浮现,莞尔说道:“很好,你可以继续查下去。”
这算是考验?凌寒暗暗叹气,这么出尘脱俗的女人,怎么思维这么复杂?齐静姝和她相比,简直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浑然不知自己刚从死亡线上走了一圈的某人表情平淡,有些惋惜地暗自腹诽。
海风吹动窗帘,带着些许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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