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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妖怪爷爷

酒宴上有那耳目聪敏的宾客,已经发现了这桌的异状,纷纷停下筷子,放下了酒杯,把目光投注到这里。随后,发现这桌出了问题的人越来越大,甚至连那些杂耍的艺人们都放下了手中的道具,看向了这里。

那个脾气暴躁的汉子,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看自己竟然不能奈何年长的魏东,便把手伸向了正在一旁吃饭的童山。

“奈何不了大的,把小的扔出去,也能挽回自己的一点颜面。”动手的同时,他心中琢磨道。

说时迟,那时快,几人之间距离本就极近,那人身子一探,手一伸,便直接扯向了童山的衣服。

众人之中也有那心地善良的,一看这汉子竟然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心下顿时不忍,连忙转过身子,闭上了眼睛。

随后,就听到一个重物“嗖”的一下飞了起来,“咚”的一声砸到了院墙上。心中一叹:“造孽啊,好好的一个生命就因为蹭了一顿饭,完了!”

过了片刻,整个大院之中,百十来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静的诡异。按理说那小孩子身边的大个子乞丐应该失声痛哭,或者大喊大叫着上去拼命啊!

等他睁开了眼睛,回过头一看,却意外的见到那小孩子仍在桌子上不紧不慢的吃着,而众人的眼睛却纷纷看向传来声音的那面大墙。

他眼光一扫,腹中刚刚咽下的那些饭食、酒水,顿时“呼”的一下全部涌了上来。

他看到了什么?

一滩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血肉粘在大墙上,扁扁的,时不时还射出一股血水。

知道内情的人更加惶恐。原来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乞丐,在那汉子刚要抓到他衣服时,飞快的伸手,一把扯住了那汉子的腰带,坐在椅子上,没看怎么用力,那汉子便“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然后,大家看到那汉子立马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咳咳!”

众人听到咳嗽声,转眼一看,发出声音的正是那个吃饭的小乞丐。声音略显稚嫩,却没人敢打扰,尤其是刚刚出言不逊的几人,更是腿肚子乱颤。

“在下蒙西门大公子邀请入席,本想将一宗大买卖献上,奈何被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扰了兴致,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再坐着岂不是自讨没面子,诸位,告辞!”

说罢,童山伸手一拽魂魄已然出窍的魏东,转身向外行去。

“慢着!”说话的正是那西门大公子。

出事儿的时候,西门大公子不出来阻止,可一见同时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而且还说有一宗大买卖奉上,可由不得西门大公子不出声了。

“贵客暂且停下脚步,在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见童山二人真的停了下来,又忙对仆人们喝道:“来人,快将那团秽物打扫出去,莫污了众多贵客的眼睛!”

说话的同时,伸手一指那汉子的尸体。然后紧走几步,来到童山面前,双手一抱拳,和声说道:“二位兄弟莫要在意,这家伙见识短浅,有眼不识泰山,能有今日,是他该得的报应,还望二位且宽心,不要气恼!不知能否给在下一个面子,咱们重开酒席,好好畅饮一番!”

“西门大公子倒是个有见识的人,在下此来就是为了给西门大公子送一桩买卖,没想到却正好赶上西门大公子办喜事,便想将这买卖当做贺礼!不意却闹出这等场面,还望公子海涵!”童山这此来,本就另有目的,根本没想过离开,刚刚所作一时为了震慑在座的众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吸引西门大公子的眼球。

“哦?是什么买卖值得兄台亲自赶来?”自古商人重利,西门大公子也不例外,虽然他并不算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这俩人的穿着虽然寒酸,但是气质、实力都不可小觑,所说的买卖更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个,此处嘈杂,不知西门大公子家中是否另有密室?”童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当然,当然!请众位宾客稍待,一会儿在下再出来为诸位致歉!”西门大公子眉开眼笑的冲着人群做了一个罗圈揖。

“我这买卖很大,说不定在座的诸位也能为在下分忧,还望诸位等候片刻!”童山也跟着说了一句,说罢,便拉着魏东随着西门大公子朝房中走去。

这房子外表看起来粗狂,里面却极为精致,二人也无心观察里面的摆设。盏茶时间后,便走到了一间封闭的房间外,那西门大公子在门上捣鼓两下,吱的一声推开大门,而后西门大公子转身笑着伸出手臂,邀请二人进入。

魏东迈步就要往里走,童山则在他身后轻轻一拉,示意他在门口等待,然后才跟着西门大公子走进密室。

童山背着双手,在密室中上下打量了几眼,向正在关门的西门大公子问道:

“这密室中可严密?”

“兄台放心,这间屋子乃是我专门设计的,只要将门一关,任外面如何吵闹,里面都听不见半点声音!”西门大公子笑道。

“不知兄台想要介绍给在下一个什么买卖啊?”

“买卖的事儿,咱们先不提。我欲问公子几个问题,不知可否?”童山笑着问。

“哦?”西门大公子摸不清童山的路数,只好先硬着头皮点头道:“兄台请随便!”

“我听说公子曾经和里长合谋,吞了老张家的土地?”童山问话的同时仍在笑着。

西门大公子一愣,但是看到童山的笑容后,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这人不像是来寻仇的,否则就会杀气腾腾的,不可能脸带笑意。不如实话实说,看他如何?

“啊!我当是何事?那老张头只带着一个孤女生活,伺候二十多亩田地委实操劳,所以便和里长帮他们分担了一下!”西门大公子也跟着笑道。

童山点点头,又问:“听说公子家的药铺曾经卖过假药?”

西门大公子心下了然,老张家的土地不过是个引子,这人的真正目的在这儿呢?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兄台,话可不能乱说!那草药在阴干焙制的过程中,难免会掺些杂物,买卖太大,一时照顾不来而已!”

他虽然没明说,但是明眼人一听,便知道他的意思。

“难道兄台要送给在下的买卖,是关于药材方面的,那兄台你可来对了,我手下的药师乃是这方圆百里之内,数一数二的高手,配出来的药物,无论是外表,还是味道,都绝对纯正?”

“真假难辨吗?”童山听着听着,似乎不在意的问道。

“兄台果然高明!哈哈哈!”密室中回荡着西门大公子干巴巴的笑声。笑到一半,他突然将声音收住,因为他发现童山此时正冷眼看着他。

“我做的买卖向来是空手套白狼!”童山道。

“兄台你什么意思?”说话的同时,西门大公子脚步连退,手中在腰间一抹,抻出一把匕首来。

看得出这西门大公子也是一个谨慎的人,在自己办喜事的时候,仍然在腰间别着利器。而且看他的动作,也知道这家伙原来也是一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浅。在童山杀意露出之时,不思忖着跑路,反而想正面迎敌。

“西门大公子,你可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往日里,你为非作歹,祸害乡里,今日就是你的报应!”童山冷声说道。

“小小年纪,有几把子力气,就以为天下无人了吗?今天就让你尝尝某家的厉害!”西门大公子毫不退让,虽然他看见了童山出手将那个脾气暴躁之人扔了出去,可力气大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打斗是另一个概念,再加上童山年纪较小,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嫩雏儿。

说话间,西门大公子垫步拧身,挥动匕首在童山面前一晃,左拳暗中蓄力,在童山躲避之后,照着面门突然打出。

童山的反应也不慢,西门大公子挥动匕首时,他便看出了是虚招,早就凝神戒备着他的杀手锏,待拳头迎面击来时,右臂轻舒,在飞来的拳头上一扣,同时身体左转,抬脚踹向西门大公子的脚踝。

西门大公子的手腕被人制住,一时躲避不及,被踹了正着。童山的力气有多大,便是踹一棵年头稍长的树木,都会应声而断,何况是人的脚踝。只听得咔嚓一声,西门大公子的小腿就已经变了形状!

那西门大公子也是个狠人,受伤之后,吭都不吭一声,左手被童山攥着不能动,右手持着匕首狠狠的扎向童山的头部。童山并不恋战,在匕首扎来之时,连忙松开抓着拳头的右手,轻轻向后一退,躲开了匕首的攻击范围。

西门大公子小腿骨折,伸出的拳头又被童山向后一带,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下栽倒在地。

童山看得出来,这西门大公子确实经历过厮杀,而且手段硬朗,一身元功也修炼的小有所成,力气要比寻常人大上很多。

可童山本身就是一个怪胎,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在练了元功之后,一身力气已然朝着非人的方向发展。而且前段时间又得了一本轻功身法,无论眼力、还是速度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提高。

童山看着西门大公子倒在地上,并没有马上攻击,而是站在原地,抱着肩膀促狭的看着他,过了片刻,才张口说道:“没想到西门大公子这一身功夫也很不赖吗?显然平时也没少杀人吧!”

“哼哼!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在下今天失了算计,让你得逞,你想要钱、要物,就尽管开口。”西门大公子失算就失算在把童山带到了密室中,被人伤了还无法招人来援。但他此时心中也不是没有算计,这小乞丐功夫虽高,但是江湖经验太少,占了上风之后,竟然不知扩大优势。

“杀了你之后,钱物自然也跑不了,何必和你讨价还价!”童山道。

“小兄弟,闯荡江湖,要记得做事留三分,日后也好相见!”西门大公子咬着牙说道。

“你错了!除恶务尽,必留祸患!”童山摇摇头又说。

“小兄弟是在和我讲条件吧!这样,你带我到藏财物的密室中,那里的东西任你挑选,只要你肯留下我这条贱命,而且我日后一定多做善事,造福乡邻!”西门大公子恳求道。

童山一想也好,若是没有这西门大公子带路,一会儿找寻财物时,肯定会费上不少时间,于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西门大公子的提议。

童山抬步上前想要搀起西门大公子,在刚刚扯住他衣服时,没想到西门大公子冷不防挥动匕首对着童山当胸刺来。

童山确实错估了西门大公子的意图,还以为他已经束手待毙了呢!急切间要想躲避,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扎向自己。

西门大公子强忍着疼痛的嘴角,也微微露出了一股狠厉的笑意。

可是当那把匕首接近童山的胸膛不到一分距离时,那匕首却突然不受控制起来,只觉得有一股巨力顶着匕首的尖端,分毫不能寸进。

童山此刻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眼睁睁看着那把匕首刺到胸前,却无缘无故的停了下来。而看西门大公子的模样,不像是有放过自己一马的意思啊。

那西门大公子眼看着功成,却见匕首竟然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不信邪的再次挥动匕首,朝着童山身体胡乱砍了起来。让他崩溃的是,那匕首每每在接近童山的身体时,都莫名其妙的停下,甚至连童山的衣服都被他划成一缕一缕的,可却连他的汗毛都碰不着。

开始时,童山整个人都懵了,他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出现这样的奇迹。为什么那把匕首扎不到自己身上呢?

不仅童山意外,在一旁猛刺的西门大公子已经快疯了,这人一定是个妖精。自己活这么大,接触的江湖人士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且自己的授业恩师便是一位突破了初元境一层的高手,其实力极其恐怖,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变态的!

于是乎,密室中便出现了这样一幕令人想都不敢想的情形。西门大公子持着匕首,拖着残腿,一下一下机械地往童山身上乱刺,而童山却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任他随便砍扎。

刺了几十刀,那西门大公子蓦地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妖怪爷爷,是在下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您老人家,希望您老人家能网开一面,就当是放了一条狗一样把我放了吧!我从今以后存在也不敢为非作歹了,一定努力做个好人!”

童山两只耳朵根本就没有听见西门大公子在说些什么!

他父亲童义将那颗深蓝色的圆珠交给他时,便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他:“此物乃是咱们童家的祖先,历尽千辛万苦得到的至宝,可是咱们童家的后人们不孝,至今都没有研究出这宝贝的用途,从今以后,这宝珠就交到你手中了,一定要善待它呀!若是有幸能够研究出这宝珠的正确用法,为父也就死亦无憾了!”

千般探索,万般研究。谁能想到这宝贝真正的用途竟是不避刀剑!

童家的祖先们,在研究宝珠用途时,便是最异想天开的,也不敢在佩戴宝珠时,用刀啊、剑啊往自己身上使劲招呼!

可是宝珠只到了童山手里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机缘巧合的试验出了宝珠的用法!想到这里,看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西门大公子,心中不由得感慨,真是造化弄人啊!若是没有这颗宝珠,凭着自己的江湖经验,说不定今天很难走出这间密室了!

上前将西门大公子提起,用手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拍了几下,说道:“这下可以告诉我,你家那间藏着财物的密室在哪里了吧!”

“啊!”手触碰到西门大公子的那一刻,他大声的叫嚷着,手脚不受控制的胡乱蹬刨着。

待发现是童山在向他问话时,连忙打着哭腔说道:“小爷爷,我家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藏财物的密室,所有的财物都放在我的书房中了!”

“走!把你书房的位置指给我!”

说话的同时,童山提着西门大公子走到密室的门口,单臂伸出,稍一用力,那密室的大门便被童山震飞,正好看到魏东在墙角蹲着。

童山也不说话,顺着西门大公子手指的方向走去,而魏东也立刻起身,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谁也没说话,都各怀着自己的心思。

童山想的是自己以后怎么运用那颗宝珠行那侠义之事;西门大公子想的是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才被这些妖怪找上门;而魏东看到残废的西门大公子却有些目瞪口呆,虽然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估摸出童山做事的手段了!

三人一路疾行,期间并没有遇上任何人,一直走进书房之中后,魏东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问向童山道:“你怎么把他抓住了,到底有什么打算?”

童山并不说话,用眼睛一瞪魏东,魏东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很可能会破坏童山的计划,便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上了。

现在的西门大公子头脑一直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有些花,进到书房中,伸手指了指椅子下面的几块方砖,便又开始神游物外了!

童山叫魏东上前把那几块砖启开,发现里面藏着一个匣子。魏东打开了匣子以后,眼睛向里面一望,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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