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酒还是竹叶青?”
这究竟是什么时空,有宫保兔肉还有竹叶青?江采薇反正理也理不头绪,干脆省些脑细胞不想了,直接道:“上竹叶青吧!”
坐在对面的七色不禁笑了,挑眉道:“这酒可是烈得很!”
“不试试怎知喝不得?”她前世酒量很差,不知这副身体酒量如何,她甚是好奇。
不一会,小二就把酒拿来了,还附带了一碟花生。
江采薇用手捏起一颗,略歪得头斜视着小二道:“免费的?”
小二点头称是,然后哈腰说着客官稍等,菜马上就好!就离开了。
江采薇斟了一杯竹叶青,该酒澄黄透明,略带微青,芳香醇厚,小啐了一口,入口微甘略苦,较温和无刺激感。
“一般情况下,你能喝多少?”江采薇用手敲了酒壶两声,心里寻思着这酒到底有多少度。
七色一直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江采薇的一举一动,闻言颇为得意道:“就这酒,我可以喝三大坛,一坛可以盛四壶这般大的。”
“哼,那你还说烈?”
“我的酒量好,自然不觉如何,有的人只喝一壶就恍惚了。”七色一副你喝了就知道错的表情。
要知道这酒多烈还是要她自己亲自喝过才能定夺,江采薇一口把杯中剩下的酒倒入喉咙,酒过之处,胸中一片辛辣,虽然呃,但却并不觉太难受,换做前世,江采薇定是呃得满脸泪水,她虽然不胜酒量,却是喝过许多烈酒,这竹叶青不算烈,最多三十度,要知道她曾喝过七十度的,一杯过后琅铛倒地。
江采薇故意把空的酒杯往七色那边一亮,扬着下巴显摆:“怎么着,没有呃到咳嗽吧。”
“哼,酒杯这般小,有能耐把这壶干掉?”七色看不惯江采薇的得意劲,把整只酒壶推给江采薇:“你若是醉了,我背你回去。”
江采薇冷哼一声,整只酒壶端起,昂头就倒,不一会,一壶酒就没了,别小看这一壶,起码有一斤酒。
七色见江采薇只是脸颊微红,并不见恍惚头晕,便不甘心道:“等会儿,酒劲上来你就知错了。”
江采薇暗里庆幸,这身子真是好酒量,越喝越带劲。
直到小二来上了菜,江采薇仍无异样,七色才悻悻道:“还算不错吧。”
宫保兔肉没有想象中的好,少了一味调料,如果加入豆瓣酱会更加香美,红烧鲤鱼还不错,鱼嫩香甜,汁浓味美,香酥鸭色泽金黄,有点腻,没有片成片,用手撕有些麻烦。
最后的压轴菜,龙凤呈祥。这菜先不管好吃不好吃,江采薇被吓得直接蹦到桌子一丈之外,一个字‘惊悚’,她最怕蛇了,这酒楼也够缺德的,用整只剥了皮的蛇和鸡炖。
“采薇,汤好好喝!”七色很淡定,还十分享受的喝着汤。
“好喝你自个喝!”江采薇没了食欲,早知就不点这菜,她也曾做过这菜式,却是用虾,鸡丝,肉丝等食材拼成龙身,而不是像这样子直接整条蛇炖,最少得切成段吧!
江采薇另选了一张无人坐的桌坐等七色,隔壁桌坐的是两个男人,正用一种十分邪恶的语气谈论着什么,只听一人道:“百花楼来了名小倌,那姿色,啧啧,花魁什么的通通靠边站,那眼神儿,随便一抛,便是酥倒一片。”
另一个压低声音yin笑:“你是不是想了。”
“想也没用,人家可是清倌,卖艺不卖身,要不然……如能与他同度一宵,就是死了甘心。”
“美则美矣,我不好这一口,觉得有些恶心。”
“啧,你今晚见了定会改变主意,那媚眼,那腰身,那玉手,那股风流劲儿,绝代佳人也恐怕不及,你未见这些天百花楼客满为患吗?银子少的挤都枉想挤进去。”
江采薇还想听,就被人扯了起来,七色脸色发沉,一改平时的无害模样。
“小二,结账!”江采薇不免奇怪,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谁惹他了。
就这几盘菜花了三两银子,江采薇肉疼了一把,三两银子,折成人民币就是两千五,想当初,她们的私家菜馆也没这么高价过,那菜式那味道可比这地道多了。
七色一直闷闷不乐,两人走了一段路,他突然问道:“采薇,出卖色相可耻吗?”声音透着一股悲凉。
江采薇不知他如何这样问,但也看得出他闷声不吭大概与这个问题有关。
“这个嘛,也算是个谋生手段,许多人走到这一步,都是情非所愿的,工作不分贵贱,即便是沦落风尘,也是身不由己。”
七色幽幽的吐了口气后,又急切道:“采薇,你说如何能尽快的赚得银子。”要是有银子,就可以买到想要的情报,公子就不用再过那种声色犬马的日子,青衣门上下就再也不必紧衣缩食,可以吃到想吃的,穿上想穿的衣服。
“怎么,你缺银子?”相处了这么久,江采薇也看得出七色并非像表面上看的那样,是个衣食无忧跟在有钱人家公子后的小跟班,光从吃饭上就看得出来,碗里从不剩一粒米,有一次,不小心夹掉了一块肉,要不是江采薇瞪他,他就差点捡起来吃了。衣服其实就是两件,要不是质量好,早洗坏了。
七色诚实的点头,无奈道:“别看我穿得不错的样子,其实身上一文钱也没有,否则刚刚我就结账了。”说完之后,估计是觉得没面子还是咋的,白皙的脸蛋染上一片红霞。
江采薇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边走边道:“一夜暴富哪那么容易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想要发财,得一步步来,不过,你要是跟着我混,没有二心,以后会有钱的。”
七色跑到江采薇前面,略带忧伤问道:“采薇我怎么会有二心,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江采薇耸耸肩不语,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人心易变哪!
回到店铺之后,七色就请了假要回家,江采薇忍不住问他,为何刚才路过那条街口时不顺道回去,还要来来回回的折腾。
七色想了好久才找出一个理由说是要带些面点回去。
江采薇自然不相信他,这家伙每回带店里的东西回去都是付钱的,刚才还说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不会是为了送她回来吧?真是傻得可爱!
============================================================================
“公子,你腿伤还没好,为何还要去百花楼?”七色一回来,就对坐在屋檐下喝茶的花绛云一阵埋怨。他每日早出晚归,要不是今日与采薇去了酒楼,还被蒙在骨里呢!
花绛云拿过七色手中的篮子,找出自己喜欢吃的,吃了几口后才对坐在他身边一脸阴沉的七色挑眉道:“你付了钱了?”
一说到这个,七色顿觉尴尬,采薇一定看出他没钱了,才说送给他吃的。
见七色的样子,花绛云便猜出他没付钱,昂头笑得极欢畅,“早该如此,你为了她那么卖力,吃点东西算什么!”
七色用沉默无声表示抗议,人家采薇免费教他厨艺已经很不错了,还要连吃带拿,像什么话。
花绛云‘啪’的打开了桃花扇,悠悠扇了两下,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换成你家公子我,早把她吃干抹净了,别说这几个点心,就是那家店铺也得易主。”
七色脸倏的红到耳根,额头还冒出了细汗。
“不过,我居然不知道你喜欢胖的,口味够独特的。”花绛云似乎没瞧见七色的窘态,自顾的喋喋不休。
“公子,其实采薇姑娘瘦了的话,也是个美人,七色的眼色不会错的。”在堂屋缝缝补补的芸烟不由得出来为七色说话,公子嘴巴也太缺德了。
正说着,院门一开,洛城背着一捆柴走进来。
七色讶然道:“洛城你去砍柴了?”
“没柴了不砍吗?”棺材脸看不出喜怒。
“洛城你就是太沉默,太冷淡了,要不是了解你,我真不敢同你说话。”花绛云看着洛城那张臭脸,不由得感叹一番。
洛城也不应,到井边吊了桶水起来,洗净脸上的汗渍后,坐到桌边随意抓了一样点心,和着茶吃得津津有味。
待他吃饱后,才冷不丁的开口说道:“听说七煞门的老三行刺楚文泽失败,去见阎王了。”
花绛云摇扇的速度放缓,七色心头一跳道:“谁杀的?”
“司徒琉璃,这人极神秘,身家背景的一概不清,只知他十五岁时便跟在楚文泽左右了,如今还多了一个帮手,楼县令的大儿子,楼西词。与司徒琉璃是师出同门。”
花绛云合起扇子,放在手心轻轻敲打,脸上却附了一层阴霾,半晌,才暴怒道:“原来那混蛋叫司徒琉璃,打折了我的腿后还一副施舍的嘴脸,丢了一瓶药就走的龟孙子。”
“公子,要不是那瓶药,你的腿也不会好得……”一记冷眼劈来,七色忙住了嘴。
“悬赏金如今已番了一番。”洛城依然无动于衷,似乎说的事和他八杆子打不到一块似的,顿了一会,又道:“我看行刺楚文泽的事就先放在一边吧,七煞门如今与楚文泽对上了,暂时不会顾及我们这边,先把家里的事处理了才是正经的。”
“阿染他们出事了?”七色听了急忙道。
芸烟点头应声:“一大半人都生了病,请医抓药把钱用光了,阿染只得飞鸽传书给我们。”
“公子去百花楼是为了攒钱救急?”七色一脸歉意的问花绛云,答案不言而喻,他只是愧疚加上担心才问出口。
“我不去难道你去?还是他?”花绛云用下巴朝洛城的方向昂了昂。
七色低下了头,洛城转头看别处,芸烟咬着朱唇苦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