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前面被人群给堵住了,看来这条路过不了了。”司机有些焦虑的报备道。
蓝佑有些慵懒的抬起眼帘来,再看向外头一片人群熙熙攘攘,不由一时好奇的摇下了车窗来。
突然心脏无规则的一个猛然擅动,不由他双手用力一个抽抖,吓得司机在一边直嚷:“少爷,你还好吧?要不要吃药啊?”
蓝明抬起那张似乎从未有过表情般的冷峻脸膛,无精打睬的把目光探向外头,并不打算理会司机的担忧。
“哇!这么漂亮的一个女生怎么浑身是血啊?”
“不会是杀人犯吧?这里离刑警大队这么近!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我看她八成是被车撞伤了,有人报警了吗?”
“哎,你傻了呀,这种时候哪轮得着我们这种人报警哪,谁报警谁倒霉。”
“就是就是,没准这个女人就是个乞丐,刑警们要是找为到她的家人,还不得连累我们啊?”
“也是,现在这个世道替人报警又没名声又没好处的,谁干哪。”
“就是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一会儿准会有好管闲事的人来理会她的。”
哼!面前窗外这些冷淡的议论纷纷,蓝佑只是付之一个冷笑,又极没耐心的转回了头来,刚想要摇下玻璃时,却不小心让眼角余光扫到了那个正横躺在马路上的那个女人,果真是浑身血迹,胺脏的模样惹得人反胃极了。
可他的心却突然猛的一下怦然,似类于某种提醒,于是他又立马转过了头去,从人缝中打量起了那个悲惨的女人——她那满头乌丝随性的散乱一团,几乎覆盖着她的全身,却难以遮掩那如雪般晶莹美丽的肌肤,仔细一瞧那个女生长得很稚嫩五官也很漂亮,喝然不知道睁开眼后的模样是否还能保证完美,但至少现在看来还算是清丽脱离俗的。
蓝佑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秀发,竟然不由的出了神。
“少爷,我看我们还是换条道再走吧。”司机再次提醒道,“不然李医师的预约可能就会迟到了。”
蓝佑再次忽略了司机的话,只是任性的打开了车门,极迅速的下了车。直直的奔到那个倒地的女生身旁时,他竟在众目睽瞪之下用手托起了女人的下巴,突然像发了疯一般的叫道:“就是她!老伍,快点下车!”
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搬上了车,还有不少的好事者观望着这有趣的一幕,窃窃私语的人真是不少。司机老伍难免会对蓝佑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而有所抱怨,“我还是头一次呢,见到少爷您这么‘热心’!”
“闭嘴,快点开车转回家!”
“可是少爷,你和李医师的预约可是定在早上9点啊,我们已经快要迟到了。”
“那就取消掉吧。”蓝佑转过头重新打量了一下海棠那张异常美丽的脸膛,像是确认一样,满意的点了点头,“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
“少爷认识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女生吗?”司机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应他的只是蓝佑闭下眼帘后冷漠的无语。
2、
直到温暖的感觉再把自己早已冰冷的身子包裹,海棠才重新找回了仍在呼吸的意识,幡然一个用力的双肩抽抖,让她从沉重的梦境内中醒了过来。
用力的睁大双眼,才发觉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华丽而且巨大的床上,被褥丝滑得夸张,甚至要比人的皮肤更加细腻光滑,上边还绣着些大气的图腾,纠结着缠绕着。抬起头,天花顶上那盏华丽而硕大的水晶吊灯看似极有档次又极绚丽多姿,看得她都不由的出了神。
“你醒了?”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穿过温暖直直的抵在耳根处,厉害得让她不由一个冷抽。扭头过去,只见在一张精致而漂亮的脸庞上,那双冷如死灰的双眸正直直的瞪着自己,便就不由自由的红了脸,“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海棠用有些干涩的口吻问道。
“这里是我家,我是这家里的主人。”蓝佑冷漠的说道。
海棠觉察出了对方的不耐烦,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稍微提了提被褥,用它把自己盖得更加严实,“我为什么会在你家?”
“因为你挡在了本少爷每日必经的车道上。你叫什么名字?”蓝佑依旧很没耐心的发着问。
“秋海棠。”
“真是个土气。”蓝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又继续问道:“你是乞丐吗?”
海棠用劲力气的摇着脸袋,一副正儿八经的神色:“不是,我住在安华村祠堂。”
“池塘?”蓝佑显然有些懵了,突然一记冷笑,“你该不会是个妖精吧?”
“保爷爷真的不是我杀的!请相信我!”海棠还以为对方又是个来询问自己案情的人,不由郑重而紧张的重申道。
“杀人?谁说你杀人了?”蓝佑突然觉察到面前这个女生的来历恐怕远非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
“对不起,我……我想要回祠堂。”原来他不是想追讨自己的人,海棠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只低下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回池塘吗?”蓝佑这下真的是懵了,有点气馁的吐出口长气来,“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得呆在这里。”
“你在找我吗?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眨巴着自己漂亮的大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朵七辨海棠的胎记?”蓝佑只是继续没精打彩的说道。
“是,”海棠红了红,羞怯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个……你怎么知道的?”毕竟知道自己这个秘密的只是爷爷和保爷爷,所以海棠在诧异之余也难免有些难为情。
“那就没错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放心的住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只是仍下一句冰冷的话,蓝佑就帅气的从椅子上起了身,几下快步一迈,走出了海棠的视线之外……
3、
直到完全清醒后,海棠才发现这幢房子与自己所见过的任何房子都大为不同,先不说它的豪华与随处精致,单是那份试图要将人完全吞噬的阴森,就让人错觉得无法喘不出大气来。似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凝聚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压得自己无法动弹。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某些低沉而且恐怖的鸣叫,不像是摄魂鸟,更像是某些东西的悲鸣。
海棠突然怀念起了祠堂里阴冷潮湿却很安然的老木房,哪怕也黑暗哪怕也压抑,呼吸却是自由自在的。于是趁着月华高升照得四周可见时,她像摄手摄脚的小猫般,轻轻掂着步子,悄悄拧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扑嗵!”突然一个沉闷而重重的声音击打着海棠耳际,无止无境在这黑暗里弥漫开来,海棠无法隐忍住那份恐慌,只得用力抓握着自己的心房处,不自觉还吞咽过一大口口水。
“扑嗵!”那个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海棠已经微微适应了周围的暗景,仔细打量着周围却发觉眼前这个长廊里只有空空的寂静,没有人更任何没有多余的东西。
她只能恐惧而吃力的喘着气,任由着一股子明显靠近了自己的未知力量像是薄膜一样蒙过自己的双眼,鼻头,口,耳……于是她真的开始被它给包裹了起来,完成被隔绝在了这层浓重的压力里,无法吐出口中的气息,更无法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扑嗵……扑嗵……扑嗵……”这次清晰传来的声音不再是由远方而来,而是自己的胸前那一跃一跃的跳动,并且间隔越来越短,力度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清晰。几乎已经无法喘息着类似就快窒息时,却突然见着一道明亮而刺眼的光射进自己的眼前里。
呼吸立马就自由了,在犹如获得了新生之后,海棠无力的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出积压的秽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怎么了?”一个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浮过耳旁,海棠抬起无力的瞳仁,见到蓝佑那张冷峻帅气的脸庞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竟就自慰的滚落下一行眼珠。
可是……“扑嗵!”突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海棠被震动的立马就变得六神无主,极害怕刚才那股压力会再次纠缠着自己。
“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蓝佑没耐心的再次问道。
“扑嗵!”
这下海棠彻底听清了那个恐怖的心跳声源自己何处,于是她像是发了疯一样一头扎进了蓝佑的胸怀里,用耳朵贴在他的左心房处,“扑嗵……扑嗵……扑嗵……”果真里头的心跳声与刚才压迫自己的跳动声是一模一样的。
“喂!你……”虽然蓝佑很酷,但突然被一个女生如此“礼遇”,多少还是会让人手足无措,他很君子的把海棠倾倒地自己怀里的身体给扶直了,“你在干嘛?”
那双灰色沉寂的眸子里,带着点厌恶的探究,海棠伤心的皱紧眉头:“你的心在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