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怡婷忽然打来电话,哽噎着,她说她受不了了,她功力不够,没有办法一直被她爱的人无视,并且还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也许我不该认识他,我再也不要见他了。”
“怡婷,你别伤心,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就像条件反射。”
陈怡婷的语气有些绝望,“算了,我还是好好学习吧。
“这一个月你天天和他见面吗?”杨茵问她。
“只要有空我都会去百变玫瑰,有时他会不在,但他在时我都在。”
杨茵也有些泄气了,“这么久了他都没有点反应,真是奇怪。要不先缓缓,或许时机未到。”
陈怡婷干脆哭了起来,“杨茵姐,你怎么不说鼓励的话啊?你这样,我就真的要放弃了。”
杨茵有些无奈,月老真难做,她想了想道,“我去找他,干脆给他摊牌,他要是个男人的话就得正视你。”
“不要!”陈怡婷赶紧说,“我感觉我天天在他面前已经使他讨厌了,我不要让他更讨厌我。”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的脑子好乱啊!我要静一静,杨茵姐,对不起,我先挂电话了,我要好好思考一下,对不起。”
陈怡婷匆忙之中挂了电话,杨茵叹气,真后悔那天晚上把怡婷留在那里。车子在幼儿园前停下,她当即播通了李政阳的电话,响了好久才通了。
“大小姐,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李政阳的声音异常的低。
“你在干什么?”
“我在开会啊,有事吗?”
“没事了,继续开会吧。”说罢,就挂了电话。
已经有很多家长在等候了,大部分都是老爷爷老太太,她的红色奔驰SLK在人群中格外抢眼,像一颗红色的宝石。
她下了车,小朋友们正在排着队出来,旁边的老师看到她热情地喊了一声,“杨小姐!”
她分开人群走到了前面,只听见老师说,“松松已经被接走了,您不知道吗?”
她的心咯噔一下,脑海里立刻蹦出“诱拐”、“绑架”等词语,急切问道:“是谁接走的?”
“是他妈妈。”
这话让她很受伤,勉强朝那老师笑了笑,转身离开。
手机铃声大作,她一边上车一边接通了。
“松松在我这儿,你不用管了。”杨曼的声音带着霸道。
“姐,下次这样请你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刚才一听老师说松松被接走吓了一跳。”
杨曼轻轻一笑,“你害怕什么,又不是你的孩子。”
她如被人当头一棒!眼睛连眨几下,哑口无言。
“不说了。”杨曼声音轻快,“松松在喊我了,拜拜。”
只剩下嘟嘟的盲音在耳边回荡,她闭了眼睛,倚在靠背上,好久……
直至夜幕降临,霓虹闪耀。
手机响了,是家里,她看着手机屏幕不停闪烁,不想接,也不敢接,她该怎么说呢?
手机不停地响,她仿佛看见妈妈在蹙眉,在不满,在唠叨。
终于,它不响了。
她松了口气,但马上收到一条短信,妈妈问她怎么回事。
她回了短信,说松松被他爷爷奶奶接走了,她和以琛在一起。
然后,关机,她也需要静一静。
她开车去了最近的卖场,买了一堆零食和冷饮,坐在车上,打开车内灯,不停地吃,喝。
细细回想从一开始到现在杨曼的表现,她感觉杨曼在演戏,在她面前是一个样,在以琛面前是一个样,在爸爸妈妈面前、在肖父肖母面前又是一个样。
她觉得她陷入了一个局,是杨曼的局,可是她无能为力。
猛喝了一口雪碧,她被呛的直咳嗽,扔了手里的薯片筒。
“杨茵?”忽有个身影在车窗前停下,耳熟的声音响起。
她微怔,咳嗽着转头,顿觉尴尬,“张……张先生,怎么是你?”
说着话她已经下了车,张嘉鹏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一个卖场购物袋。
张嘉鹏笑着,一手摸了摸镜眶,挺激动的样子,“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认错人了呢。”
杨茵礼貌笑着,看了看他手中的购物袋,“你来买东西啊?”
“呵呵,晚上加班,买来犒劳同事们的。”
她的表情不太自然,也不知道说什么。
张嘉鹏上下审视着她,又看了看她的车,笑着说,“你最近还好吧?”
“很好,谢谢你关心。”
“我知道你的事情了。”
她一怔,抬眼看他。
他坦然一笑,“我很为你高兴。”
“谢谢你。”
“以琛对你挺用心良苦的,这一点我想我永远也没办法跟他比。”
她勉强保持微笑,无言以对。
张嘉鹏看出她的不适,笑了笑,“不多说了,我回去了,有机会再见。”
“再见。”
张嘉鹏提着购物袋往前走,另一只手按了感应器,jeep发出两声刺耳的笛响。
杨茵见他要上车,便退回了车子里。
刚坐定,张嘉鹏却跑了过来,气喘吁吁,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快速说:“杨茵,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小红帽的结局没有改,大灰狼被干掉了!”说罢,不等杨茵做出任何反应他又快速跑了回去。
杨茵双唇微启,怔住。
他们之间本可以免去这些纠结,是她一句话开始了交往,又是她一句话结束了关系,想起那晚在百变玫瑰她和李政阳合伙对付他让他自动退出,她一阵愧意。
爱情是自私的,她从没想过也不想去伤害任何人,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不管是为了躲开他,还是为了靠近他,她都已经伤害了很多人。
又呆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家了,启动车子,拐上马路,快速驰去。
前方十字路口,交警在抽查,她的车被挡下。
两个交警走到车前敲窗,她开了车窗,交出证件。交警验过,又拿了酒精测试仪器,她蹙眉,但还是配合了。
两个交警对视一眼,一个走开了,另一个拉开了车门,用职业的语气道:“对不起杨小姐,请您下车。”
她仍坐在驾驶位上,不悦道:“我醉酒驾车了吗?”
“这个还需验血进一步证明,请您配合。”
她不信,她就喝了点雪碧和果汁,况且都过去有十分钟了,“我要看测试结果。”
交警笑了笑,并不打算让她看,只强调道:“请您下车。”
她蹙眉,今天她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竟还遇上这等事,倔劲上来,她就是不下车,冷声道:“不让我看结果我是不会下车的,我没有喝酒,你有什么资格扣留我?我有急事,快放行!”
“对不起小姐,请您配合一下。”
她急了,腾地从车上下来,站到交警面前,伸手道:“我要看你的证件!”
交警见她如此嚣张,沉了口气,也强硬起来,“我会让你看我的证件的,但不是现在。”他说着,从旁边拿了两个路障挡在车前。
杨茵一看,眉尾挑起,踩着高跟鞋蹬蹬走了过去,一脚踢飞了路障。
交警的眉一皱,伸手把她拉到了路边,把路障捡来,又摆了过去,她冷哼一声,又一脚踢开,这一次用力很大,路障撞上了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车上。
哧地一声,出租车来了个急刹车,路面一时混乱起来。
交警一看,气愤不已,“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后台,你被拘留了!”他说罢就朝着对讲机喊求增援。这时,另一个交警回来了,一看到这混乱场面当即呵斥,命令他疏导交通,一面朝杨茵躬身微笑,“杨小姐,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杨茵不明所以,但很生气,“什么误会?你们这样没有理由的拦我一句误会就算了?还有那个警察,太无礼了!”她说着,愤然转身,却看到肖以琛朝这边走了过来,西装革履,俊朗潇洒,明艳耀眼。
她怔了,以为自己看错了,连连眨眼,还是他,就是他。
交警见状自动退去疏导交通。
他已经走了过来,揽了她的肩膀,三分焦虑七分亲昵,“怎么能关了手机在外面乱跑呢?”
她看着他的脸,顿时明白了这一系列的不正常都是因为他,他在找她。秀眉蹙了,却无法不满,相反的,不明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你怎么才来啊?”
他没说话,拥着她上车,大周站在车前,会了他的意,前去帮交警善后。
她坐在车中,倚着他的肩膀,看着路边的霓虹不断往后退。
转过路口他就放慢了车速,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抚着她的发,轻问,“怎么了?我打不通你的手机,打回家里又被告知你和我在一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松松呢?你不开心。”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低声说,“松松被姐姐接走了。”
他的眉凝了一下,“原来是这样。”
“我觉得功亏一溃,一切都是徒劳。”
他抱紧了她,在她发上一吻,低声说,“不然,我们带上松松离开一段时间。”
她蹙眉,起身看着他,“到现在你还妄图断绝他们的母子关系吗?这是断不掉的,生就注定,没有人能改变!我仍然记得律师的话,没有人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血缘关系,这是违返人类道德的!”
见她忽然生气,他有些慌张,把车停在了路边,轻声说,“你先别激动,我能解决,我会解决。”
“你怎么解决?”她更生气了,“再来一道协议吗?你要让我彻底众叛亲离吗?现在妈妈已经在怨我了,有时候我也会想是我夺去了姐姐的一切,我好可恶!”她说着两手抓着长发,苦恼不已。
他上前吻她,拥抱她,安慰道:“茵茵,你不要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找小曼了,我也不会逼她。如果你不想,我说服爸妈放弃松松。”
她猛然推开他,敏感道:“你找姐姐?你逼姐姐?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他一时怔住,“我没有恶意过,我和小曼只是例行见面解决、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听,我不想知道!”她捂住耳朵。
他一时黯然,没再说话,发动车子,往前驶去。
她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落寞,低了头,也不再说话。她的本意不是这样,她的初衷不是这样,她本想把所有的不快都随着那些零食一个人咀嚼进肚,可还是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前方路口红灯亮起,汽车减速,跟在车流后面,缓缓前移。
她转头看他,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转头,看着她的眼睛,低低说:“你知道今晚我有多怕,你手机关机,我觉得我失去了所有的控制,要失去你。”
她听着,低下头,一时湿了眼眶。
他俯身过来,将她搂入怀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这到底是怎样的爱情?不敢爱时是痛,敢爱时也是痛,在负罪中开始,在负罪下结果,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到了他的公寓,两个人在相互安慰中相拥相吻,爱情压倒了一切,放纵了激情。
她看着他像个孩子一个躺在自己怀里熟睡过去,俊朗的五官完全放松,仿佛在做一个美丽的梦,她给了他一个晚安吻,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离开。
以前都是她醒来时看到床榻空空他已不在,明天早上会是他醒来时看到她不在。
他会不会失望,会不会害怕?
可她不能留下过夜了,至少在他们结婚前,她不能再明日张胆地用他们之间的恩爱刺激家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