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顿时格外的安静,所有的目光再次无一例外的聚焦到了杨思琳身上,只不过,这一次更多的则是深感惊讶,这个时候,这个小丫头竟会如此镇定从容,还一副悠闲自得的样,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喝茶?你的意思是我话太多了,让我闭嘴是不是?”三夫人愣了一下,马上便恢复了常态,在杨思琳面前,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平时早就看长房这边不顺眼了,想自己这房那可也是嫡出,却偏偏因为长房世袭了候位,所以什么事都要矮上一级,平时吃穿用度这些就别提了,瞎子都看得出来不是差那么一点两点,更可恶的是,这么久以来没少受过长房那婆娘的气,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来,真当她们这些人是死的吗?
遇上个屁大的事就横竖死抓着不放,借势打压,明里暗里竟然还敢笑她至今无所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今天好不容易逮到她长房的把柄了,又是小辈,不好好踩上几脚,顺势灭灭长房的威风,她这三夫人可就算是白当了。
“看看,看看,这就是候府长房长孙的好媳妇呀,这就是咱候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呀,这还没到那个份上呢,就迫不急等的想耍威风,想欺压我们这些叔叔婶婶了是不是?”三夫人说话的语速那是相当之快,且口齿清楚,毫不含糊,口才确实是一流,特别是那股子凌厉之气,一般人还真有些难招架。
难怪这三夫人一出口,别说霍家的这几个老爷,就连其他几位夫人也很少搭理,想来只怕在这口舌之上没少受过她的奚落。
“三婶今日火气不小,只怕这茶不够败火,要不,侄媳这就让人去煮些绿豆糖水之类的去去火?”杨思琳像是根本没听到三夫人的话一般,半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相反还一副关心体贴的模样,一下子将那三夫人的攻击给化了开来。
“三婶,您不知道,这大夏天的就容易上火,一上火吧,脸上特容易长东西,一长东西那可是好长时间都消不了。消不了的话,三婶这漂亮光洁的脸上可就麻烦了。”
杨思琳笑得相当的无辜,眼见着三夫人脸色瞬间黑得像是猪肝一般,却仍然不慌不忙的说着,根本就不给那活火山爆发的机会:“三婶,您不知道,这段日子好象还新出来一种什么病,听说就是因为人肝火太旺,所以才会引起的,不过您也别担心,我听说呀,这种病只要平时多注意一下,少吃油腻上火的东西,少发脾气自然就能够预防,还有……”
“够了,还有完没完?”三夫人终于忍不住了,那胸口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从来还没有谁敢这般跟她对着干,这个臭丫头实在是太气人了:“我长什么关你什么事,少在这里装天真,虽以为把话题扯开你就没事了,告诉你,今日你若不好好反省,咱霍家的家规可不是摆在那里糊弄人的!”
跟她玩这一套把戏,这杨思琳还嫩着点呢,别以为她看出这点小心思来,果然是奸商家的女儿,没一个好货色!
三夫人强制性的打断了杨思琳的话,她就不信了,一个刚出炉的小丫头还能飞到天上去。
众人这才反映过来,见杨思琳竟将平日里专门气人的三夫人给气得要命,却偏偏又一脸的单纯加无辜,心中实在是好笑得要命,特别是候爷夫人,想想刚才霍启明两口子回来前那副讥讽的小人嘴脸,心中便更是觉得解气。
杨思琳见这溜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故意叹了口气,赶着三夫人的话头,一脸不解的问道:“好吧,三婶,既然你不担心这些,那就当侄媳刚才多事了。不过,这话说了半天,三婶总叫我认错、反省、承认什么的,却由头到尾也没有说出到底是什么事。”
“三婶,思琳愚笨,不是什么看人脸色就能猜出人家心里想法的天才,还请三婶赐教,思琳今天到底犯了什么事,竟惹得诸位长辈,特别是您这般生气?”她委屈不已的说道:“好歹您也得让我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事吧,否则这闷棍子打下来,很容易出麻烦的!”
杨思琳说完后,脸上神情未变,而心底早就乐开了花。虽说这斗心眼她不敢说自己有多厉害,可论起斗嘴皮子,那可是她的强项,好歹从上学起,学校里的辩论大赛那可都有她的身影出现。
“三妹,我看这孩子可能也真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你还是将话说清楚些吧,省得弄了半天还在这里扯嘴皮子,好歹咱也是长辈,可别让底下这些个晚辈看笑话了。”
刚才曾经声援过三夫人的二夫人,此时也有些听不下去了,本想着借这老三的脾气,好好的让长房丢个脸,打磨打磨长房的锐气,却没想到平时干这种事老道、利索的老三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牵着鼻子走了。
三夫人一听,本想顺着二夫人的意思开口,却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她不由得看了看一脸不耐的二夫人,暗道差点给人给当卒子使了。
之前不是说好了的吗,借着这次老夫人的事,好好挫挫长房的锐气,可现在回头想想,从头到晚就她一个人在这里说个不停,老二老四家的倒成了看戏的了。难怪刚才三老爷似乎偷偷扯了扯她,不让她再说了,看来这老二老四家的是又想出气,又怕得罪人,敢情坏人都让她来当了。
“二姐,我看还是你来说吧,那丫头说得不错,我今日这火气倒也是大了些。”三夫人将这手中的球抛了出去,想站着看戏,老娘也不是傻子!
二夫人见状,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本想将这球给踢到老四家的去的,可一想到那个是个活稀泥的主,马上便改了主意。
她朝坐在那,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候爷夫人望去,笑着说道:“大姐,依我看,这事还是您来好些,毕竟是您的儿媳妇吗!”
候爷夫人心里早就窝一阵火气,现在想到她了?早干什么去了?一个两个当她不存在,当长房不存在?想找长房的晦气?看刚才她这个新媳妇的表现,只怕二房、三房那几个主没那么容易如意。
“我说,我说什么呀?刚才是谁说的这事让我与老爷别护短的吗?我们都不理了又推到我身上来了,现在难道就不怕我护短了?”候爷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她怎么着就怎么着?这几个女人也太天真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