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季优成了**内人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一群妃子聚在一起聊天,一听说柔福帝姬也来了,立即尖叫一声四散逃走;几个和季优年纪相仿的帝姬在花园里闲逛,一旦看见前方有季优,就会花容失色。现在,整个**之内除了赵璎珞、赵圆珠和赵仙郎几个人还一如既往的亲近季优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对季优避之不及。
季优给赵璎珞的孩子起了个乳名叫小汤圆,因为孩子虽然恢复了健康,已经过了几个月可以自己吃点东西了,但是这个小家伙却无比的挑食,仍然除了母乳啥也不认。直到那天五白端来一碗汤圆给季优,小家伙居然主动伸手把季优拿着勺子的手扒拉过去舔了一口勺子上的汤圆,把在场的几个人逗得不行,从此就有了一个“小汤圆”的名字。
这天季优抱着小汤圆和赵璎珞一起准备去看望韦贤妃,路上正好遇到赵桓的两个妃子,季优兴奋地正准备招呼她们,她们却先一步发现季优,尖叫一声忽地一下不见了人影。
“姐姐,现在宫里几乎是人人都怕了你了。”赵璎珞哀叹道。
季优尴尬地摸摸鼻子,“切”了一声说,“都是小气鬼,不就找她们要了点东西吗?至于这样一看见我就跑吗?”
“你那叫‘要了点东西’吗?仪贵妃母亲留给她的家传宝玉,圣上御赐给阮嫔娘娘的金钗,哪一个逃过了你的魔爪?”赵璎珞不留情面的指责道。
“嘿,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现在就敢这么说你姐姐我了?”可是她说的都是实情,季优不敢反驳。
赵璎珞可不怕她,接着吐槽道,“真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找所有人要金银珠宝,姐姐你最近很缺钱花吗?”
季优翻了个白眼,心想也不知道为了谁自己才这样放下老脸去到处找别人“借”钱的,不过现在她也不打算说,只好承认,“我确实很缺钱......”
“你要干什么?宫里吃穿不愁姐姐你要钱做什么呢?”赵璎珞很不解。
季优想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为了以后逃跑在囤钱吧,只好打着哈哈说,“我就是有这个癖好不行吗?我在这帮你抱孩子,你还在那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赵璎珞自己是问不出来,不过也相信季优这么做有着自己的理由,也就不再追问。走了两步之后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姐姐,好像你的诞辰又快到了!”
季优也停下脚步,看着路边盛开的桂花树,轻声答道,“啊,秋天都来了。”
其实这个夏天季优过的很没有实感,几乎每天都和璎珞小汤圆待在一起,室内也感觉不到什么炎热,所以莫名其妙就到秋天了,还是让季优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姐姐,你今年的诞辰想怎么过?”赵璎珞问。
说到“诞辰”,季优就会忍不住想起去年那个盛大的寿宴,那时的自己不过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局外人”,对什么都畏手畏脚生怕做错了什么露出了马脚,她小心翼翼的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又小心翼翼的接受兄弟姐妹的生日礼物,以及宋徽宗送的“礼物”——青澜。那些回忆虽然带着局促不安,但是却那么绚烂精彩。现在的季优已经是“局内人”了,也再没有了那种新奇的心情,这个生日,她已经不再期待了。
看得出来季优的情绪有些低落,赵璎珞也很快的转移了话题,“不过看现在大家这么怕你样子,今年的诞辰啊,姐姐你就和我们几个过吧。”
季优一笑,“那最好了,你和小汤圆给我表演个节目吧。”
赵璎珞也笑了,“你可真会为难小汤圆。”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又一起在韦贤妃那里说了会儿话,吃了个便饭,直到下午才回的岙敛阁。
一回到岙敛阁,就有宫女进来通报,“禀二位帝姬,驸马爷向大人在外求见。”
又来了,季优秀眉一蹙,赵璎珞则是神情黯淡地低下了头,把怀里的小汤圆搂紧了些。
“不见。”
这向子扆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自从赵璎珞进宫之后,季优就派人去说过,赵璎珞身上的伤她已经发现,暂时不会对他们兴师问罪,但也严词警告了向子扆不许再来打扰。可是那话不传还好,据说传话的宫人一走,向子扆就和向老夫人大吵了一架,向府上下从没见过脾气温和的向大人发过这种火,一个个被吓得不行。
这倒不是季优烦恼的,鸡飞狗跳什么的最好,反正又不是自己闹心。但是真正的闹心的很快就来了,这个向子扆从那以后几乎是每隔十天就要来岙敛阁求见一次,甚至还不惜被判罪想要翻墙进来。虽然每次季优都是毫不留情的赶走,但是也足够让人不高兴。
宫女对向子扆每十天就要遭遇一次的无情驱逐也是司空见惯,但是这次却没有领命出去,而是略显为难地说,“向大人这次是......带着圣旨来的。”
圣旨?季优双眼一瞪,看来他这行为连皇帝都看不过去了,因为嫌烦所以就直接颁了个圣旨吗?看来她季优得找个机会和赵桓谈一谈人生了。但是皇命难违,既然人家这次是带着圣旨来的,也就只好去见见了。
把小汤圆交给奶娘之后,季优带着赵璎珞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里,向子扆一个人在中间站着,双手交握看起来很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季优的错觉,她总觉得向子扆好像瘦了一些,脸上的胡茬子也出来了,总之人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但是季优才不会因为他憔悴了而打算放他一马,她咳了两声然后走了进去。
向子扆一听见动静,立即抬起头来,先是有些畏惧的看了季优一眼,然后就盯着季优身后的赵璎珞不放,眼神里有不安有紧张也有担心。
季优往前跨了一步把赵璎珞挡在身后,凶巴巴地对向子扆说,“眼睛不要乱瞅,站远一点。”
向子扆听话地往旁边退了两步,因为怕季优一个生气又把赵璎珞带走了,所以只好盯着自己的脚尖。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季优拉着赵璎珞在上位坐下,冷冷地问。
“微臣想恳请柔福帝姬能让我带璎珞回府。”向子扆深鞠一躬。
季优瞥了一眼赵璎珞,发现她有些动容,心想这个丫头似乎又心软了。就自己当恶人,“不行。”
“微臣知道,家母所作所为对不起璎珞,微臣为人子虽不能不孝,但已经和家母表明立场。如若以后家母再对璎珞有任何无礼之处,微臣愿意以死谢罪。”向子扆一撩衣摆,直接跪了下来,“而今璎珞已经产下一子,微臣虽然不是生父,但心里一直将这孩子当成亲生骨肉看待,听闻璎珞和孩子遭遇早产,实在担心不已。即使现在孩子已经康复,但是难道你们要让这个孩子以后没有父亲吗?”
向子扆说完最后一句话,抬头看向赵璎珞。季优也看向赵璎珞,后者现在紧紧咬着下唇,眼里的眼泪在打转。
季优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赵璎珞已经做出决定了。
其实她也没有要一直把赵璎珞藏在宫里打算,她之所以要一直晾着向子扆,就是因为她想逼向子扆看清楚,赵璎珞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逼他认识到,他的支持对赵璎珞来说有多么重要。而现在看来,收获简直超过预期了。
偌大的厅堂里,季优冷冷地看着向子扆,向子扆心疼的看着赵璎珞,赵璎珞眼里含着泪花地看着季优。气氛......非常诡异,最后还是季优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向子扆。”
向子扆身子一震看向季优。
季优撇撇嘴,说道,“你想去看看小汤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