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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极品小侯爷

江南三月时节最是春意墨浓,青青杨柳矗于湖畔舞梢弄影,亭台楼阁十里湖堤数不尽风流韵事。这等时节西子湖畔本就是公子哥们与小姐们相识相会妙处,相立杨柳风中,吟一段诗词歌赋,足教春心萌生的小姐们另眼相看芳心暗许。

西子湖畔雅致赏心亭内,此时正有一名长衫小帽白面书童对风吟柳,小书童不过十三四岁光景,双目眯起来贼眉鼠眼,双眼冒着精光颇显老练,寒冬刚过却要学文人雅士折扇轻摇,口中喃喃有词:“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出口成诗,盗用的却是前人诗句,可惜在这时代无人戳穿他,盗版也成正版原创。

“甚好!甚好!”

身旁一华服男子边合拍叫好,边令身旁书童将诗句记下。

华服男子生的俊俏非凡,举止仪态非凡,颇有望族子弟风范。

“小宁啊,你我在东北困了大半冬天,未曾想来到江南能引得你诗兴大发,看来《会中词》又要多上几句传世美词了。来,少爷为你斟上一杯,以资奖赏。”说完倒上一杯,酒香四溢。

“谢少爷赏赐!”白面小书童一本正经一个大揖拜过,拿起酒咕咚下进肚里,人不大酒量不小,一杯意犹未尽。

“小宁啊,你在诗词上的造诣已臻极致,本少爷为你所发《会中词》传遍天下,可少爷我……唉!”

华服男子欲言又止,眉宇间透露难色。

“少爷有何难处,不妨直言。”

“不瞒你说,此番江南学会,少爷我代表北方才子前来观礼,虽然我学富五车,但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与江南诸多才子匹敌?丢我一人面子事小,若是丢了北方学子们的脸面,少爷我还有何面目见江北父老?”华服公子正义凛然。

“少爷放心,小的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管国学大人出什么为难题目,小的都包给您作出经天纬地的文章,不落我们北方才子们的颜面!”

话虽如此,心中所想却是另一般,让他偷几句诗还算容易,什么《会中词》不过是半本《唐诗三百首》罢了,真要他写文章,先搞懂古文的行文逻辑再谈。

华服公子哥却不知他只有表面功夫,眉开眼笑道:“甚好!甚好!看来此次江南学会少爷我夺魁有望,不对,是我们北方才子夺魁有望!哈哈,再赏你一杯,这可是七十年的状元红,是刘知府特地送来。好兆头,有小宁你状元之才相助本少爷我,真是……得心应手啊!”

白面小书童点头应是,心中为难之极。

罗杨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年,从一个大好的三十岁青年倒退回十三四岁的少年。老夫聊发少年狂,可是一朝老头回到少年,这心理上也着实让他不适应。罗杨生平风流成性,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如今回盗少年发育还没完全,哪家小姐会青睐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幼童?如果去泡十四五岁的少女又未免有老牛吃嫩草之嫌,心理上那关过不去。

这里虽然这里也同样是华夏大地,却非他历史上所学的华夏文明,自盘古开天地,唐宋元明清,春秋战国……每朝每代都未曾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南楚北秦”“三代皇朝”等等历史。

罗杨心中感慨,一个朝代覆灭三次,甚至相隔上百年还能重新建立,历史简直比小说还要曲折难以令人琢磨。而当朝就是那个在历史上覆灭了三次却依旧被匡复的微朝。

要说这微朝,自先祖苏秦开国至今上千年,期间经历三次灭朝之祸,最长的一次被北方外族统治中原达百年之久,可百年后又被苏氏子孙驱走外敌重得江山,这是二十年前的事。如今国运昌龙,未经两代休养生息便开启“中佑盛世”,天下太平。罗杨感到庆幸,这可比穿越到一个乱世纷争的年代要好。罗杨可没纵横沙场建功立业的抱负,确切说是他胆小怕事,守得一亩三分地便心安意足,典型小市民小资做派。

罗杨寄身的这位公子名为苏言,乃当朝安景王苏栾的独子,世袭侯爵,可谓抱着金饭碗出世金光灿灿的官二代,人称小侯爷。却说这位小侯爷的父亲苏栾可是位英雄人物,传闻他“人憨厚质朴”,罗杨理解为缺心眼,身为当朝天子中佑帝苏愈之弟,二十多年前跟随长兄南征北讨,为匡复微朝立下汗马功劳。当朝天子曾许诺“吾之半予汝”,就是说自己所得一半分予弟弟,也曾许诺将来把天下交托弟弟掌管,大有“金匮之盟”之风,可惜苏栾傻人没有傻福,才做了三年安景王就驾鹤西去,留下孤儿寡母。所幸皇帝并未亏待苏言这个侄子。

传说当年苏栾因为只是个乡间农夫,加上憨厚貌丑不识文墨,到了三十多岁都未娶妻,只是在兄长居所旁盖了间茅屋结庐而居。后来兄长率乡众起事,他从来都做先锋,锋锐难当如杀神,在其兄建立南微与北胡隔江南北对立时,苏愈曾劝他娶妻生子,大字不识一个的苏栾竟说出“无国便无家”豪言壮语。数年后中原终安定,苏栾受封安景王掌天下半数之兵,属当权派,朝中来攀亲的大臣不在少数,可惜这位王爷却选择了一个貌丑无才且三十余岁的村姑为妻,且终身只娶了这一位夫人。照罗杨的理解是,这老家伙还没来得及享几天太平日子就一命呜呼,如果让他多活几年,包令他妻妾成群。

再说苏言,这位小侯爷与他的父亲完全是两种性格,身为王公子弟含着金汤匙出世,自幼无父教导,难免放浪形骸纨绔非常,才不过二十岁就已娶十八位妻房,精于玩乐。不过在罗杨看来这也是身为“敏感身份”最优处事作风,只有安于享乐不思进取才不为天子忌惮,若小侯爷是个博学多才广结天下豪士的人中之龙,估计他早已成为天子的眼中钉步他老爹的后尘“被夭折”。虽然苏言行为乖张,但为人讲义气,大抵所因附庸风雅缘故,格外敬重才学之士。罗杨到来这个世界不到一月就化名罗宁应征做了苏言的书童,凭借自己半拉子的《唐诗三百首》居然成了小侯爷身边的红人,位列一班书童之首。苏言不仅给这他出诗集,还携他四处游乐,大江南北走了不少地方。

罗杨与苏言正饮的高兴,家丁来报临安知府刘大人求见。苏言世袭侯爵,享一品官俸,走到哪地都有官员奉承巴结。

“让他来见!”苏言根本不把小小的五品知府放在眼里。

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笑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的中年官吏走近下拜:“小的临安知府刘恒通,见过小侯爷。”

“刘知府来的寻妙,先前提及你送来的极品状元红,真是好酒好景,刘知府不妨饮几杯消遣消遣。”

刘知府堆笑道:“岂敢……下官来通知侯爷,尊母……勋妃大人今晨抵达临安,她老人家……往这面来了!”

勋妃是苏言母亲的封号,苏言一向不乐见。

“什么?她……她是独身前来还是……”

“王妃大人是带着您的夫人们一起来的。”刘知府小心试探说,有关小侯爷和他这十几位夫人的传闻他早有耳闻。

苏言闻言大惊失色。

他的母亲勋妃秉承了老王爷择偶标准“娶妻娶贤”,为他娶的这十八位妻房无一不是貌丑且不解风情的村姑,家中无良配,可怜堂堂一位小侯爷终日寻花问柳不回家门,这次南下临安为的就是落得一个清净。

“下湖,下湖!”

苏言命家丁截过一艘游湖轻舟,仓皇间上去,桨丢与罗杨。舟小人多,苏言只留了身单体薄的罗杨在舟上。

“划船,往远处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此粗重的活也要罗杨来做。罗杨生于北方,学得游泳却不会划船,不得力,小舟还是划出去上百米远,湖中微风荡漾,小舟摇摇晃晃于湖心打转,最后不稳,二人同时落水。

好好游湖果真成“游湖”了。

“救……命!”

苏言是旱鸭子,罗杨一手提苏言衣领,一手往岸边游,主子出差池做下人的难辞其咎。

好在湖上泛舟之人众多,见人落水,就近的一艘画舫往这面来,临近画舫横摆过来,船上人将船桨伸来,船家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罗杨和小侯爷救上舱板。

二人如落汤鸡般坐在船尾,船客除了两个衣着平素中年船家,其余围观的都是些衣着光鲜华美的女人,罗杨心猜是条花船?几个女人窃窃私语眼睛不时偷瞄罗杨身后正在吐水不止的小侯爷,言谈间羞赧之色浮于面颊春心萌动,窈窕淑女只爱财,罗杨感慨生的再俊俏,也比不过小侯爷这等贵胄子弟。

“胸大无脑也无德!”罗杨愤愤然。

本以为几个女人会因此话而气恼,未料她们听到他的话嬉笑不止,其中一个问他:“小弟弟,你是在说我们吗?姐姐生的美不美?”

一句“小弟弟”将罗杨伤了。还本想用“才学”在江南学会上博芳心,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国际惯例泡妹子也不能歧视儿童,如今看来美女们只当是小弟弟。婚姻嫁娶的可曾有找小弟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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