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阿坤”的脸上敛去了温和的笑意,双眼中迸射出慑人的精光!眨眼之间,“阿坤”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气不露而自华,语不赫而显威!啧啧,好一副“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巍然不动”的王者气派!
“百闻不如一见!ISEO最强的驱魔人,传说中的噬鬼者——银狐,果然名不虚传……”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他低声说道,语气翩然。
“你不用拍我马屁!是你自己漏洞太多了!”只见“阿坤”,不,现在该叫北帝,北帝的脸似乎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我接着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哪里露馅了?”
“愿闻其详!”你就死撑吧,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快把杯子捏碎了。
“第一,我家的水电煤气费都是由我户头每月定时划拨!所以,应该不存在欠费的问题。”
“或许是缴费处弄错了呢?”额角微微抽搐。
“第二,7-11是24小时全年无休,别说是只是周末,就是除夕夜你也能在那里买东西!所以关门周休这种事根本不会存在!”
“凡事总有例外嘛!”我好像看见具现象化的“#”字了。
“第三,虽然现在都说天气预报怎么怎么不可信!但准确度还是有个70%……”
“说不定你就碰上那30%了呢!”啧啧,语气开始急促了啊,别急嘛!
“话是不错,可这世上有样东西叫手机上网,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我查了一下,再怎么不准,也不能全上海只有黄浦区下雨,周边滴雨未见吧!”
“砰”,北帝把擦拭好的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噙着明显僵硬的笑容问道:“还有吗?”
“当然……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误是什么吗?”斜眼45度向他望去,不等他发飙,我一撩长发,得意道,“一家能入我法眼的酒吧,怎么可能只有那么点客人!更别说,今天你的服务生忘了把尾巴藏好了!”
好笑地看着一旁的女服务生紧张地捂住屁股转过身逃避北帝杀人的眼神,我调侃他到,“别瞪了,整个酒吧最离谱的就是你!其实你早就露馅了!”
端起桌上的Vodka,在他眼前晃了晃,“特调Vodka,以Vodka为底,加入柠檬、玫瑰露等7种辅料,口感香醇,饮后酒香持久不散!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鸡尾酒。尽管调制方法一样,但不同的调酒师做出来的Vodka总有其独特的风格,我以前最喜欢的是夜阑酒吧的口味!可很奇怪,你调出的Vodka却偏偏和夜阑的一模一样。作为两个完全不同的调酒师,这是不可能的!”放下酒杯,我单手托腮,笑嘻嘻地盯着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了,你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经常看电视,不看电视也要懂得掩饰嘛!”
“咔、咔、咔”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吧台上方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碎裂!哎,这年头的人啊,真是开不起玩笑啊!经过一番发泄后,北帝渐渐冷静了下来!接下来,该进正题了……
“然后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堂堂北阴大帝会跑到这里做一个小小的酒保?”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恢复过来的北帝,嘴角又扬起了那抹欠扁的微笑。面子工程害死人啊,连鬼都都不能幸免呢。
“再给我来一杯Vodka……果然,是因为林博的事吗?只是我不明白,一个怨灵而已,值得你们这么重视吗?”
“怨灵?我记得你跟林博的灵体相处过一段时间,你觉得他像怨灵吗?”
是不太像,应该说我完全没有感觉到林博有任何的不对劲!不过……“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了,是不是你让林博来找我的?你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而且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例如林博既然不是怨灵为什么会害人之类的?”说完,他充满挑衅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希望看见我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吧,不过让他失望了,我只是托着酒杯,一脸“不问你也会说”的表情望着他。
不知是瞥到属下脸上“老大注意形象”的无奈,还是自己意识到有些失态,北帝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重新收拾起笑容,说道,“好吧,是魅魔!”
“魅魔?”我有些惊讶地望向北帝,“你是指那个炼狱里的土著居民之一的那个……魅魔?”
“没错!”
“不是……她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老家?怎么跑上来了?”
“魅魔,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死、不灭,擅魅人心,以怨为力,以魂为食,为三界所弃,后流于炼狱!”
“这些我知道,我是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都说了,以魂为食,你觉得那里的魂魄会乖乖让她吃到饱吗?饿了几百年,终于有个笨蛋人类以灵魂为诱饵,把她召唤到人界……”
“OK,就算有人召唤她到了人界,我记得她无法独立生活在人界,必须附身于怨灵之上,而林博他又不是怨灵……呃!”好吧,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林博看来的确不是死于自杀,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他杀!既然是他杀,那么不管这个人的心胸有多么宽广,对于死亡有多么豁达,在临死前对于凶手,对于命运,总会产生那么一丝的怨恨!只要有这一丝的怨恨,就足以让魅魔寄生。而魅魔寄生后,会潜伏一段时间,慢慢吸收周遭人们散发的怨气,将林博炼化成最美味的怨灵!
“既然你们知道是魅魔干的好事,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
“你应该知道,自从300年前天界与炼狱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我们地狱的立场就变得很微妙!虽然魅魔现在在人间为恶,可她是炼狱的居民,就轮不到我们插手!”北帝顿了一下,“应该说,不仅是我们,连天使,也没有办法插手!”
我低下头,捏紧了酒杯:“所以,你和加百列才会来找我?”
“魅魔以魂为食,再过几天就是鬼节,是阳间鬼气最重的时候!也是林博的怨气达到顶峰的时候!到时候别说那个华小青,就是你的好朋友,是叫牛莉对吧,她不是贴身保护华小青吗。估计她也跑不了!”北帝轻描淡写的说着让人心惊胆战的话。
这算什么,想要威胁我?赶鸭子上架?我会受你威胁才怪!霍然起身,我打算就此离开。却被北帝一把拉住:“等一下,你不是一直在找答案吗?这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你看清楚嘛?还是你害怕面对人性的真实……”
狠狠地甩开北帝的手,我转过身,冷然说道:“鉴于你今天耍了那么多手段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这顿酒算你请我的!还有,赶紧把我家恢复正常,不然我拆了你的老窝!”
“17年前的盂兰盆节!”北帝突然说出一个词,成功阻止了我离开的步伐,“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放弃找那两个人的下落,可是天上地下都没有他们的踪影,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在一个异界,或许,他们就在炼狱……”
听了北帝的话,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无视酒吧众“人”眼中的恳求与挽留之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我早已没有了方才的潇洒,尽管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但我也知道,此刻我几乎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很明显:
一、继续放任不管,权作不知,以魅魔的能力,不会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直没有出现,想必以后也不会与我为敌,但这样做的结果是,除了赔上林博的灵魂外,或许还会搭上莉莉、华氏三口等无辜者的性命;
二、出手相助,虽然我的能力目前在半封印状态,不过要对付魅魔还是有把握的!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救人和保林博魂魄不散,坏处是一不小心可能得罪炼狱,而且那群人应该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的平静生活或许会就此终结。不过如果附带关于“那两位”的消息,倒是个不错的赠品!
其他人的生死我并不特别在意,毕竟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况且,我知道,死亡并不代表着结束。可是莉莉,她是我到这座城市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我不会那么快适应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因为我袖手旁观而让莉莉枉死,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而且,承认吧,作为一个女人,是无法拒绝赠品的诱惑的!
“哎,我怎么就这么意志不坚呢?天一①,我知道你在,你帮我告诉北帝,我会出手,不过,我要长在冥河河畔的曼珠沙华和天香豆蔻,以及孟婆汤的配方作为报酬,做不到就免谈……”身后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划空的轻响,而后重归于平静。
夏日的雨夜里,依然可以感觉到些许的寒冷!狂风过境,卷起路旁的落叶从车前飞过,散落两旁,被偶尔驶过的车辆碾作尘泥。车载音响里不厌其烦的播放着TheCranberries(卡百利乐队)的DyingInTheSun:
“……IfeelsonervouswhenIthinkofyesterday.一想到昨天我就如此的不安
HowcouldIletthingsgettomesobad?我怎能让事情就那样糟糕地发生
HowdidIletthingsgettome?我怎样让事情就那么发生
Likedyinginthesun,就像在阳光下逝去一样
Likedyinginthesun……就像在阳光下逝去”
灵异小贴士:
①、天一:即天一贵人,同“天乙”,属紫微垣,即天龙座i星,是安倍晴明十二式神之一。传说其为古代三神之一,三神中太乙为尊,天乙次之,地乙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