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蓬勃的气息,把这不算大的洞照的透亮,也没有帘子之类的饰物遮挡一下刺眼的光芒,她只得往他怀中噌了噌,才又迷糊过去。
待到她实在迷糊不下去,肚子也传来咕咕叫声才不得已醒来,洞里明媚的阳光已移出。阿芷踱出山洞伸展一个舒服的懒腰,深呼吸着纯自然的空气,才拿过一只鸡腿,边啃边围着周遭走了一圈。
经过她细心的观察,并没有发现大野兽出没的痕迹,心旌才平静不少。
回到山洞,看着地上如死人一样躺着的寒莫言,她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才对。愣怔半晌,阿芷心情突的愉悦起来,在确保没有触碰寒莫言的伤口下,拽起两只脚跟拖尸体似的把他拖出山洞,好让他能借助阳光净化他这个病人身上的毒素。
随又转身进洞拿出昨日寻也烤熟的野味儿,一边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下吃着肉干,一边自言自语的和他聊着。她认为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虽说她们没有同床共枕,但也算是同床异梦,而且她还算是他的半个恩人,以后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如果还能活着难道会不来报恩于她?
所以她觉得还是应该给他报恩的机会,以免他受心灵的折磨,也免得让她背上个不道德的骂名。不过,当介绍起名字方便他报恩时,她踌躇了。他们都叫她阿芷,细虑之下好像只有方墨书是这样叫她的,记忆深处,她却并不认为这是她的名字,她应该叫,叫什么来着,应该是……想了半会,肉干已吃的打嗝,她还是没能忆起那个模模糊糊又似熟悉的名字。
阿芷寻来一个破罐,去溪流边打些清水解解渴,把哽在喉上的肉干咽下去,顺便再喂他喝点。
可是,他去滴水未咽,活脱脱一个死人样,如若不是摸着他脖子跳动缓慢的脉象,她真想扔了他独自离开的好。
阿芷把他平躺在地,端起破罐里的清水,用上古时代不知谁留下来的老土方法,与他唇齿相对用舌头撬开他紧闭的贝齿,强忍着急遽慌乱的心,把水一一灌入他的嘴里。
人可以七天不吃饭,但却不能三天不喝水,于是她又好心的折了回去装得半罐水回来,依次喂入他口中。居高临下得意的看着他,两杯水下肚,也能熬上一天了。
随后又继续刚才未完的闲嗑,正思量闲嗑到哪里时,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梦斐然,啊对,我叫梦斐然,他们都叫我斐斐,你可得牢记在心上哦。”
阿芷在他耳边频频念叨这个名字,不过,她有些迷惑的是那个他们到底是谁?记忆里除了方墨书好像就这两傻吧。
一阵晴天惊雷,巨大的闪光撕裂整个天空,把不知几时唠睡着的阿芷从梦中惊醒,撮揉双眼,透蓝的天空已被乌云盖顶取代,狂风卷席而来,眼看就是一声暴雨。
阿芷又似搬运着死尸般把他拖回山洞,刚安顿好,洌洌的大雨倾泻下来。三月末的天,能有如此大雷大雨,恐是今年的第一场雷雨天气。
雷声渐渐远去,大雨却并未随着雷声的离开而变小,直到傍晚也未见停的迹象。
山洞已被雨水给浸占了一席之地,可能未过亥时,水便会漫过他们以地为床的地方,淹入山洞。阿芷为防止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便把寒莫言安置在了石床上,自己也凑合的挤在了他的身边。
虽然老虎狮子床过于窄小,但为了半夜不被水淹,她还是执意挤在他未受伤的那边,使出她特有的技术含量,枕着他的手臂,似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把他抱住。
清冷的雨夜,寒意入沁,长夜漫漫无心安睡。身体透过衣衫传来阵阵温热,如抱着一块死人睡的碜人的感觉才得已好转。只是他脖子处的脉象比早间跳动的快些,阿芷却不以为意,只道是他喝了水生命力在不断增强的原因。
阿芷起身脱下身上的衣衫,用地上的干树枝把两件衣服窜成一件,再把干树叶从留口处塞入拍拍均匀。把他身上的衣衫去除,费力的翻动着他把氅衣垫在石床上,两人此时已是坦诚相见,赤祼着上身,紧扣在他的怀里,肌肤相贴相互取暖,上面盖着她用树叶穿成的衣被,看上去暖和许多。
阿芷暗祷他半夜间不要醒来,否则就是跳进黄河也不一定能洗的清,到时只能认栽的让他把她娶回去,或者她把他娶回去。
不过,好像吃亏的应该是他,不紧长的好看,从衣料上感觉是位有钱的主。
像她这种没有弱柳扶风之姿,更没有倾城之貌,只能算得上清秀,把她娶回去是她捡了个大便宜,不对,应该是她未来的宝贝女儿捡大发了。
世间都说男肖母女肖父……
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直至翌日才停。阿芷起身活络活络手脚,整整一天她都未下过石床,野味儿也被她当零嘴打发时间给全数入了肚子。
看着石敦上空空如也,石床旁边却是一地枯骨架子,她悔的肠子都清了,这剩下的几日该如何度过。
思量再三,她决定还是得自力更生,向猎人的方向进修,打不到野味儿誓不罢休。
出洞之前,阿芷依旧探拭了他的脉迹,比之前跳的快些。今天一大上午她有事没事她都在探他的脉迹,完全当成一项僝僝项目来做,只是她感觉怪哉的是他的脉迹跳动的频率一次比一次快,而且身体也越发的滚烫,身上的青筋粗粗的暴在皮肤上层。
但考虑到晚间的伙食,她只得放弃琢磨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继而拾缀拾缀去打些野味回来。
雨后的天空湛蓝透明,澄净无云的天空洒下斑斓的丝缕阳光,空气被清洗的早已纯洁、清爽,颗颗水珠儿挂满树稍,草尖,一脚踩下去像似弹熟的棉花,一点声音也无。
烈日炎炎略微偏西,大概正值寅时。越过小山丘,便能看到她前几日休息的地方。
雨后的溪流比昨前日湍急,水势上涨不少,还有少许的混浊。阿芷在混浊的水里寻得一处漂浮着绿油油的水草,不知多少年的经验告诉她,这种长相的位置命中率较高。
这不,正有几条鱼在在此嬉戏、休息。
有水草的地方便有牵绊,阿芷站好姿势,她没有祈求做天底下最幸运的宠儿,所以也不会一次就中,但苍天应该不会负她这种有心之人。
心成则灵,阿芷报着一颗赤子之心,一心向鱼。
嘿啜,嘿啜,手里的树叉不断的往水里的鱼刺去。
一刻钟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阿芷悲怜的望向苍天,是不是大神不在家,没有听到她虔诚的祷告?看来她做猎人是件不靠谱的事,但也不怎么适合做粗活,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应聘到方墨书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