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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的悸动

卓夭夭踮起脚尖,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下。面具下的脸,白皙胜过女子的肌肤在彩灯下闪烁着盈盈光泽,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狭长的凤眼,这双充满魔力的眼正凝视着她,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纷纷扬扬的花雨,与站在花雨中的自己。

她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他,心中似乎有人在叹息,叹息幸亏面具下的人是他,叹息为何面具下的人会是他。

“花瓣是我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而他墨黑的眸子更加的幽深,“可却落在了我的手里。”艳红的花瓣静静的躺在他的掌中,他将花瓣托到卓夭夭的面前,问:“你想要它吗?”

看着花瓣,她垂下眸,说:“想。”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淡淡的说着,手慢慢的翻了过去,花瓣缓缓的飘下。腰间那串璎珞边系着一串月亮型的吊坠,吊坠的长长白流苏随风飘舞着,与落下的花瓣缠绕在一起。最终花瓣挣脱了丝线的缠绕,落下,落在地上,与其它的花瓣一起消散的星光,黯淡了下去。

终于,她找不出哪片才是她想要的花瓣了。

无力感漫过她的肩膀,她低声问:“孔宣,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他笑了起了,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萦绕,“卓夭夭,在我没有找到封印之锁前,你是我的,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霸道的话语,让她的心猛烈的震颤,这个男人为何如此的强势,强势的让人无法抵抗来自他的霸道!卓夭夭望着他,望着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眼神有些迷离了。生活在小小世界的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与初遇他时,他也是强势的也是霸道的,但那时她只是害怕,而现在,面对他的强势他的霸道,她感到的除了害怕﹑惊慌,还有一丝丝的心悸……

迷离了双眼的她,呆呆的看着孔宣,像个迷糊的猫咪一般。孔宣勾起唇角,向她走近了数步,站在她的面前,“天黑了,我要回去了。”

啊?她困惑的看着他,很诧异为何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语,他要回去干嘛告诉她啊?

微微向前倾身,孔宣一把拉过卓夭夭,眼中邪气凌然,“因为你也要跟我一起回去。”

“可筱凰他们怎么办啊,而且我还没逛够呢。”看着他,卓夭夭说的有些委屈。

孔宣一挑眉,神色莫名的说:“他们没你这么笨,不会随便跟人跑了,时间到了自然会回去。”说罢又随意的的道:“你要没逛够,我可以勉为其难陪你逛逛。”将面具拉下,孔宣慢悠悠的向前面走去。

后面的卓夭夭嘀咕道:“我也不笨啊,也不会跟人跑啊,再说我又没叫你陪我逛!”

“你到底要不要逛啊,不逛现在就回去!”前面的孔宣回头不耐烦的喊了一句。

卓夭夭连忙跟上去,“逛啊,怎么不逛,等等我!”有得逛总比没得逛要好!拉下面具,卓夭夭提着裙子向他跑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哎,尊上啊尊上,机会我已经给你创造了,这下子总算是将功补过了吧。”一旁的花树下,风流摇着扇子唏嘘着,突然看到站在旁边摊位上的筱凰要离开,连忙喊道:“筱凰妹妹,等等哥哥我啊~”

……

华灯渐落,夜市上,原本拥挤的人群不见了,还有零零散散几个晚归的人慢悠悠的逛着。商贩们已经陆陆续续收摊了,只有一些吃食的摊位上还有些客人。

“好饱,好饱!”卓夭夭摸着鼓鼓的肚子,拿着面具毫无形象的跟在孔宣后面。

好奇怪啊,今个的孔宣先是无故出现在夜市上,又耐着性子陪自己逛摊位,刚刚在听到自己嘟囔肚子饿后,还主动带她去吃宵夜!乖乖的,要不是知道他是妖皇,自己是个开锁人,她还真以为他对自己那个啥啥啥呢!

想到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想法,卓夭夭一阵傻笑。走在前面的孔宣突然停了下来,让没留神的卓夭夭一脑袋撞了上去,手上的面具掉了下来。

“怎么停下啦?”卓夭夭揉着脑袋,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面具。

再抬头,发现前面已经空无一人,孔宣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这里。

“真是奇怪的家伙!”卓夭夭瞅瞅四周,无奈的只能自己一人回去了。

哎,妖就是妖,性情多变啊!这妖皇还最为突出,不过看他今天的表现,他无故离开到也正常,算了算了,妖男的心啊,不是她这小小人类能猜透的,卓夭夭摇了摇头,“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能快点回去吧!”

看看渐渐冷清的夜市,卓夭夭缩了缩脖子,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

风流蹲在孔宣的房门旁,脑袋一点一点的,忽然感觉一阵风过,猛的跳起来,见孔宣的房门大开,偷笑一声,这么晚回来,看来自己这过是弥补上了啊~!哎,他要是知道那个道士是自家尊上盘子里的菜,他也不会去调戏了,不过尊上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重口味啦,找个道士也就算了,还找个不男不女的道士!

表示很难理解自己尊上的风流拍拍脑袋,面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尊上。”他行了礼,直起身看到孔宣坐在座位上,脸上的神色难辨,手上捏着一面黑色的面具,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愤怒。

他想了想,试探的问:“尊上觉得那夜市可还好?”

“恩。”孔宣语气冷淡,手指捏着那面面具,看着它,眼神中有些疑惑和迟疑。

没风流心中则是百般不解,唔,那怎么会这样的神色回来啊,莫非是那卓夭夭的原因?“那尊上与那卓姑娘游玩的如何啊?”

想到卓夭夭,孔宣猛的抬眼,眼中的锐利让风流心中一寒,连忙跪下,额头上渗出冷汗,即使贵如妖王的他在每次见到孔宣时还是忍不住的敬畏,被那锐利的眼神锁定,便让他心中不住的发寒,这就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这就是让他誓死追随的男人!

孔宣站起身,从跪着的风流身边走过,黑色的衣袍卷起一阵寒风,吹起风流鬓角的发丝。发丝缓缓落下,风流低着头,恭敬的跪着那里。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那屋外的虫鸣。

半响,孔宣开口了,“我是妖皇对吗?”

风流连忙答应道:“是的,您是我们妖族伟大的妖皇!是能引领妖族走向强盛,走向辉煌的强者!”语气里充满了骄傲与崇拜!自从神魔大战之后,妖族也随之没落,而自从孔宣的出现之后,这个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男人,带领这他们走出了低迷,开辟一条新的生存道路,让妖族不再是夹缝中求生的寄生虫!

孔宣轻笑起来,笑声里却全无笑意,笑声让风流莫名的胆寒,过了一会他听到孔宣说:“好了,你下去吧。”

“是,尊上。”行礼后,他恭敬的退出去,在关上房门的那瞬间他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孔宣脸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孤寂的光芒。

啪。

房门关上了,清冷的屋内,只余孔宣一人独倚在窗前,狭长的眼注视着窗外,窗外的芭蕉被月光铺上了一层银霜,粉粉的闪着白光,躲在下面的虫子兴奋的唱着曲子,突然这曲子被打断了,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骤然响起,随后脚步声与说话声渐渐平息了下去,啪,那边厢房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了,屋内点起了灯,女子的倩影被印在了窗上,烛光闪烁了下,女子的身影也飘忽了下,最后,灯灭了,一切归于黑暗,一切又归于寂静。

孔宣关上了窗,走到床边,仰面躺在了上面,突然抬起手,手掌中出现了那面黑色的面具,闭上眼,他想起卓夭夭带着面具奔跑在人群中的样子,笑了起来,将面具轻轻的盖在了脸上,遮住了脸上的笑。

……

第二天一大早,卓夭夭便被喊了起来,打着哈欠往外走,她不住的抱怨,昨天都是那讨厌的孔宣,无缘无故丢自己一个人,害的还没记住路的她,摸了好久才摸回来!

出了后院,来到望春楼的大堂,大堂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客人,上了二楼,卓夭夭在一间花间前面停下了,挣整了整身上的道袍,才举步走进花间。

今天一早,小二就送来了一封信,内容就是让她起来后到二楼的兰花阁内,说是有事相求。署名是蓝小姐。

进了兰花阁,卓夭夭看到一名蓝衣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窗边,身边站着一名侍女,那侍女见到卓夭夭进来,便唤了声她家小姐。

那蓝衣女子犹如惊醒般转过身,一张含愁芙蓉面展现在卓夭夭眼前。即使是见过孔宣那样的美貌,卓夭夭还是不得不赞叹,面前这位蓝衣女子长相真的可谓是倾国倾城了!

只不过这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似乎心情不是很好,黛眉一只拧着,眼中也满是哀愁。

卓夭夭冲她笑了笑,行了下礼,“贫道卓夭夭见过小姐。”

蓝衣女子连忙回礼道:“道长不用客气,还请坐。”蓝袖一挥,仪态大方。

卓夭夭顺势坐下,那小姐也坐在了卓夭夭对面,一旁的侍女为两人填上了茶水,安静的站在一旁。

“不知小姐叫贫道来所谓何事?”卓夭夭吹了下茶末,抿了口,笑着望着蓝衣女子。

女子迟疑了下,答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名为蓝衣,为赤城蓝府的大小姐,这次请来道长只是为了想请道长帮助蓝府,驱鬼。”蓝衣紧张的看着卓夭夭,害怕她拒绝。

卓夭夭挑了挑眉,面色无常,心中却嘀咕起来,是帮还是不帮呢,自己几斤几两,掂量掂量也知道不是那驱鬼的料。可是,如今的她早已今非昔比,先不说孔宣教的那几个逃命小法术可以在紧急关头保命,就是她那小徒弟筱凰就够看看的了,别瞧筱凰单纯可爱,她的法术可一点都不差!

想到这,卓夭夭端起清雅的笑容,道:“修道之人不打诳语,贫道现在不敢保证能否帮到小姐,但肯定会随小姐走上一遭的。”

蓝衣听后惊喜的起身,对着卓夭夭行了行礼,“蓝衣在这谢过道长了,无论成功与否,蓝府必定重重答谢!”

“呵呵,敢问小姐何时动身?”卓夭夭装的道貌岸然的,心里却早在听到那蓝衣说重重答谢时,乐开了花,一想到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她觉得,这事答应的是绝对的值!

蓝衣微微迟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可否现在就随蓝衣过去?”

卓夭夭想也没想就答应道:“可以,不过,还请小姐在这稍作片刻,待贫道准备妥当后,就随小姐动身!”

“那蓝衣谢谢道长了!”蓝衣惊喜的答谢着,芙蓉面更是因喜悦而越发艳丽。

等到卓夭夭离开后,一旁的侍女开口说道:“小姐,你说这个道士行吗?看他那样子还是个少年,能抓住那个东西嘛?”

蓝衣抿了口茶,淡淡的笑道:“行不行都要试试了,而且她不是个少年,是个少女。”

“啊,怎么可能,哪有女孩子去当道士的啊!”侍女显然不相信卓夭夭是名女子,先不说那灰扑扑的外貌,就是她那道士的身份怎么也不像是个女子会去做的啊!

“呵呵,就因为如此,我还是叫她道长,况且,我们也别无选择,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蓝衣叹息着,脸上的忧愁让旁边的侍女也跟着叹气。

自从两个月前,出现了那样东西,整个蓝府上下都被弄的鸡飞狗跳,也先后有数条鲜活的生命被那样东西夺去。现在的蓝府不在是以前热闹奢华的赤城十府之一了,而是快成了一座鬼气深深的怨宅!

卓夭夭急急忙忙的赶回房间,叫醒了筱凰,嘱咐了几句,就开始张罗等下要用的东西。

“桃木剑。”卓夭夭喊了一句。

“喏。”筱凰赶忙递上桃木剑。接过剑,放在铺着蓝色布缎的桌子上。

她又伸手示意道:“铜镜。”

“在师傅怀里。”筱凰乖巧的提醒。

“哦。”卓夭夭摸了下怀里,点点头,又道:“镇魂铃。”

筱凰得令,在房间里翻来找去,最后委屈的站在那说:“师傅找不到镇魂铃。”

一拍脑袋,摇头道:“哎呀,忘记了,镇魂铃早八百年就被那老头拿去换酒吃了,不过没镇魂铃怎么能行呢,道士抓鬼的必备道具啊!”卓夭夭转来转去,突然瞟到筱凰头上的铃铛。

“筱凰~”卓夭夭拉住筱凰的手,“把头上的铃铛借师傅一个好不好啊~”讨好的笑着。

筱凰眨巴着眼看着自家师傅,很大方的点点头,“行!”

卓夭夭眯着眼摸了摸筱凰的脑袋,心中无限舒畅,老头看到没,捉妖门终于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她也有能正正经经做道士的一天!抓鬼降妖,广收门徒!那一天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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