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是一个有着成熟魅力的中年男人,用星爷的话来说,是在玉树临风的情况下还有着强力的臂弯,这种笑起来脸上就有一种沧桑感觉的男人,是最能够让那些刚出入社会,还没被这个污秽的大染缸给污染的小女生沉迷不已的对象,这是显而易见总所周知的事实,只要他肯放开来调戏,自然有数不清的女生投入他的怀抱,无他,多些口花花就行了。
可惜文哥不是这种人,也应该庆幸他不是这种人,因为现在女性资源相对整个社会来说,本来就已经是属于较少的性质,如果在和以前的封建社会一样,有权有势有钱有力的人那样一直在肆无忌惮的合理霸占,到时候,绝对会有很多人,哭都找不到地方哭,那就是单身不是别人的罪过,单身只是自己的过错。
可是世界上少了一个文哥,还有千千万万个文哥会站出来,所以,该缺少女人的时候还是继续缺少,该单身的男人还是要继续孤家寡人,世界上不缺少风姿飒爽的男人,当然也不会没有攀龙趋凤的势利女人,说到底,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世界就是这样相互依靠存在。
潮记大排档的生意很好,如果是不是提前预订,尽管不至于没有座位坐,但是包厢就别指望了,只是,两个人,如果不是要商谈一些需要掩人耳目的事情,没人会特意选择去包厢里面呆着,那样纯属浪费资源,即使再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面对服务员的眼神,都不好意思这样光明正大的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来。
生意不错的地方,熟客自然就多,所以那些迎宾自然不会对那些才来几次的人有太过于深刻的印象,只是李澈水这样能够在第一时间给人深刻印象的男人,即使不够拉风,却依旧让站在门口的小女生第一时间把他给认了出来,能不认出来嘛,之前来的时候是这套破破烂烂的衣服,之前也是这幅如丧考妣的神情,加上文哥这个之前就吩咐过的老熟人的提醒,前台的迎宾直接带着灿烂真诚的笑脸迎接这位恩客。
李澈水并没有胡思乱想,笑脸对人这只是迎宾的工作,没有对自己有丝毫的欲望,他可不像某些人,别人对你笑,就想和你好,那是一种天真的认为;自己又不是年少多金,也不是帅到惊天动地,如果真有这两样,那样或许还有着能够让人一见生情,两见钟情的魅力,可惜这些形容,都是小说里面的,自己可不属于这类人物,即便那些小说都是来源于生活,可是却高于生活,没人会把小说当成生活。
文哥早就在座位上等着李澈水来大出血了,对于李澈水,当他苦着一张脸买单的时候,文哥就会越发觉得饭菜有味道,胃口能大开,这是怎样一种变态的心理,李澈水不会分析,也实在没那个精力去分析,反正,他也没有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既然来到这里,即使心里直打啰嗦,但是,已经有足够的心里准备,这顿饭下来,恐怕又是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这是逃不掉的东西就是了。
“你小子,现在才到,我五脏庙都要造反了。”文哥开口道。
“文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澈水没有为自己找理由,只是他也不想被人认为自己装架子,摆大拿,有些委屈的解释道,“现在这个时候,我能够从市区回来就不错了,运气不好,还要堵半个小时呢……”
摆摆手,意识自己明白这个道理,这也不是道理,换成谁,只要在这个城市里呆过一段时间,都能理解李澈水的苦处,有点时候,步伐迈的太快,不但容易扯着蛋,也更容易寸步难行,城市中心的堵车事件,不是换个人,加条道就能解决的问题。
“别扯那么多,”文哥一边抬起左手招呼服务员上菜,一边用右手指着自己对面示意李澈水赶紧坐下来,“赶紧坐下来吃饭,再不吃,我人都要造反了。”
一场狼吞虎咽下来,桌面只剩满盘狼藉。
这让负责清理的服务员感觉很委屈,不是自己不够勤快,而是对方动作太快,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对方已经风卷残云了,即使是这样,还被大堂经理给狠狠的批斗了一次,忍着委屈,不敢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的服务员开始帮李澈水清理桌面,换上干净的餐碟,然后在默默的退去。
“今天你想问什么?”在等待最后的鲍鱼汁拌饭的空闲时间,文哥才极其不雅的挑着牙齿,带着好奇的问着李澈水。
“呃,”李澈水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自己最好还是咨询下文哥,毕竟自己完全是两眼一摸瞎的情况下,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去广州,真得罪了那些大人物,估计自己就是抛出去让人泻火的汤头料,李澈水不怕得罪人,只怕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我想问问龙敢情的事情。”李澈水心里一直觉得这个带着女性化的名字有些古怪,这让他现在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手一哆嗦,文哥差点没将牙签塞进自己嘴里,就这样,他还是不小心让自己牙龈开始浸出一丝丝血来,放下导致自己成为高露洁代言人的罪魁祸首,文哥神情很复杂,眼中隐约还有一丝浓厚的恐惧闪过,深吸一口气之后,有些皱着眉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物?”
“如果是我不该知道的事,”李澈水有些犹豫,“我就不问了。”
“你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文哥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很平静的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物?”
“昨天我见了魏五,”李澈水老老实实的报告着自己的行踪,“然后墨云姐,也就是张墨云,告诉我,魏五允许我去广州,所以……”
“所以你就知道龙敢情这个人?”没有心思听李澈水继续慢吞吞的组织语言,文哥直接结果话头,这对平时极为讲究冷静的文哥来说,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带着明显很轻蔑的语气,“魏五的确是个人物,要换成十几年前,也许会有很多人卖他一点面子,只是,如今的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别人给他三分颜色,他还真敢开起染坊起来。”
“这件事情,我没和你说,”文哥没有去观察李澈水的神色,只是在一边自言自语道,“不是我看不起你的本事,阿水,对于广州这个城市,老板很早就想去插一手,当然,开路先锋自然是我,之后的事,我也不说那么多,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就在这里,这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型城市里,苟延残喘着……”
李澈水的手在膝盖上摩擦着,他不知道怎么将这个话题接下去,真要符合着说下去,那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此时的情况看起来,文哥很明显陷入对以往的回忆,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的装成一个透明人,规规矩矩的听。
用手轻轻的敲着桌子,文哥没有继续在这里大摆当初的狼狈逃窜的模样,只是示意李澈水结账之后,跟着自己离开这里。
车里的空调已经开到最大的档位,可以就止不住李澈水向下滑落的汗水,他现在实实在在的了解到,自己的无知有多么严重,也明白一个事实,自己真要像个二愣子那样冲出去,恐怕第二天在垃圾堆里都找不到自己的尸体,文哥胸口前那道狰狞的疤痕,仿佛在嘲笑着自己。
夜色弥漫了整个天空,没有星星的城市依旧灯火辉煌。
“那是五年前的时候,我正处于意气风华的时代。我也天真的认为,即使这不是我的时代,也是我能够参与的时代……”
安静的狭小空间,只有文哥一个人在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回忆,淡淡的陈述语气,却是述说不为人知的惊天故事,仿佛在说一个自己道听途说的神话,只是自己却能够肯定里面有让人无可置疑和无法辩驳的真理,一个仅仅存在李澈水认为是传说中的主人公一样的人物,就这样活生生的摆在他面前。
“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道刀光,”文哥的情绪明显很不对劲,“甚至现在想起,我都认为,我在当时已经死了,只是我命大,不知道怎么就这样挺了过来,在我媳妇眼里,那是菩萨保佑,不过我更加相信,那只是对方手下留情的结果,不然……”
“说起来也好笑,枉我当初认为自己武力值不说排在**前列,起码也不会是处于末尾,只是,确实很不甘心啊,我连让对方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刀,快到极致的一刀,就把我送到医院,真要用点心思,估计我就直接进太平间躺尸了,就这样,为了把我换回来,老板当初所受的委屈,估计也不必韩信当年的胯下之辱少到哪里去……”
“……所以,我不允许谁背叛老板,因为我不止欠老板一条命,家里的婆娘,懂什么,她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