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又派来了刘回春来应诊,待他诊断完毕,仪华急切地问道:“刘太医,王爷怎么样了?”
刘回春不住的摇头:“王爷脉象稳健,又无外伤,请恕老夫学艺不精。”说完,手一拱告退走了。
一连来了二个太医都看不出李竑有什么不妥,仪华面色变得惨白,担忧心哀的看着李竑:“王爷,你究竟是怎么了?”黯然垂泪。
黄门起身,“唉!”的一声道:“王妃娘娘,时辰不早了,奴才该回宫复命去了。”
“公公慢走。”
命堇儿好生送了出去。
日近黄昏,门童来报皇上皇后驾临,仪华忙出门相迎。只见仪仗队伍浩浩荡荡,一路逶迤而来。
御用的车辇在府门前停下。仪华俯身下拜:“儿臣恭迎父皇母后。”
皇帝和皇后在瑞福安的搀扶下先后下车。李茂也蹦跳着从车上下来,年幼的孩子人事不懂,还不明白他父亲病重的事。
皇帝抬了抬手:“平身。”
仪华谢过起身。李茂依足礼数给她请安:“参见母妃。”仪华搀住他,细细的打量他,抚着他的头道:“茂儿长高了不少。”
李茂扑到仪华的怀里。仪华拍着他的背。
皇帝看着她,关切的道:“竑儿好些了没有?”
仪华神色黯然:“还是没有起色。”
皇后温言道:“好好的怎么会生病?”一瞬间用一种怀疑审视的目光看着仪华。吃一堑长一智,对仪华的话她首先是抱怀疑的态度。
“儿臣也不知,昨日王爷还好好的,今日突然就成了这样。”掩面悲泣一声。
皇帝一脸忧色:“朕去看看他。”
“是。”仪华应了一声,转头吩咐香苓将李竑带下去。
一行人行至李竑卧房外,听到里面连续几声瓷器落地的脆响。有随从着急的声音道:“王爷,别,那可是你最喜欢的提花青釉。”又有容妃的声音:“王爷,别砸。”
李竑拍手欢欣:“我摔死你这个妖怪。”
紧接着又听到劈哩啪啦的声音。李竑大笑起来。
仪华急步入内,只见地上一片狼藉,躺满了瓷器的碎片,吩咐道:“赶紧将这里打扫干净,皇上皇后来了。”
随从应了开始打扫。
随后走到门外,一躬道:“请父皇、母后稍候片刻。”
皇后默默,皇帝点了点头。
仪华又回到屋中,好生安抚李竑,让他安静下来。等随从将地上的瓷片打扫干净,请皇帝、皇后进屋。
李竑盘腿坐在床上,目光凝滞地看着地面,口里含糊地念着什么。
容妃屈膝行了礼,皇上抬了抬手让她起身。
皇帝走到李竑跟前,唤道:“竑儿。”
皇后随声道:“竑儿。”
李竑口中自顾自地念着,毫无反应。
皇帝转身问仪华道:“太医怎么说?”
仪华道:“太医们说王爷既无内伤,亦无外伤,脉象也平稳,查不出王爷的病因。”
皇帝愤地一甩袖,盛怒道:“岂有此理,这群无用的太医,朕要他们有何用!”
皇后和言劝道:“皇上息怒。”
李茂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偶。
香苓追着过来。“吴王殿下,不要把布偶拿进去。”却已经来不及。
李茂行礼请了安。皇帝淡淡的命他起身,再不看他。
李茂走到仪华面前道:“母妃,你看我捡的布偶好看不好看。”
仪华目光落在布偶上大惊道:“茂儿,这布偶你从哪里得的?”这不是普通的布偶,而是施咒的布偶,布偶身上插了五、六根金针,身后贴着李竑的生辰八字。
“就在这屋子旁边的枫树下。”李茂轻声道。
仪华将布偶托在手心呈上,大声道:“父皇,你要为王爷作主啊!”
瑞福安接过布偶,呈给皇帝:“原来雍王突然神智不清,是受了这巫蛊之术的毒害。”
皇帝大怒:“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戕害朕的皇儿。”
皇后看一眼那布偶,身子不由的一震。那布偶身上的布料是她坤宁宫才有的乔其纱,暗地恨恨的咬牙。心道:“恐怕这又是雍王妃耍的奸计,可恶!”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仪华一眼,目中的怒火像是恨不得要将仪华一把给烧了。
“皇上,刚才茂儿说是在枫树下找到的,倘若真的有人有心要害竑儿的话,这东西应该会放到隐秘的地方才是,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茂儿找到。”皇后不紧不慢地道。
皇帝点了点头:“有道理。”
仪华面色如常,问李茂道:“茂儿,这个布偶你究竟是从哪里拿来的?”
“就是在枫树底下啊!香苓姐姐给了孩儿一些花种,孩儿就想种起来,谁知道挖到了这个布偶。母妃这个布偶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仪华又问香苓:“香苓,你来说。”
“是。”香苓缓缓的道:“吴王殿下说要种花,奴婢想到枫树下还有空的地方,就带殿下过来。谁知竟发现这个布偶。”
仪华点点头:“幸好机缘巧合发现了。不然,王爷可能就被害死了。”
皇后蓦地一声训斥道:“大胆奴婢,这么不祥的东西竟敢让吴王拿到皇上面前,就不怕冲撞了皇上。”
香苓扑通一下跪地:“皇后娘娘饶命,奴婢想要阻止吴王殿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仪华求情道:“母后,要不是她也不可能发现这个害人的东西。母后请你宽恕她吧!”
皇后上前,还要再说什么。
皇帝在她之前道:“算了,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她救了竑儿的命,将功折罪,不必罚了。”
皇后顿时噤声,不再说什么,只心中暗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香苓叩头谢恩道:“谢皇上皇后。”
仪华淡淡的道:“下去吧!”
香苓应了出去。
瑞福安身子一躬,插嘴道:“皇上,雍王殿下之所以神智失常,是受了巫蛊所致,是否将这布偶上的银针拔掉,王爷就能康复了呢?”
皇帝微一点头,示意他可以一试。
瑞福安拔掉金针。
众人的目光落在李竑身上。
只见李竑身子一震,回过神来,眼睛恢复了以往的神采,见了皇帝皇后,连忙下床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皇帝将他搀起,喜道:“果然是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