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清风,良辰美景,仪华依偎在李竑怀里,嘴角笑容璨星辰。
仪华同李竑说了他离开后都城发生的一事。
李竑似有心事,絮絮听着,沉吟半晌,方才道:“仪华,本王现在还不能回都城。”
仪华大讶道:“为什么?”眼下虽然平安无事,但明州城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李竑凝声道:“明州总督苏靖安贪脏枉法,本王一直暗中搜集证据,已经有些眉目了。”他征战多年能够战无不胜,若不是他自己愿意留在这里,小小的明州城又哪里困的住他呢。只是,他没想到苏靖安竟然狸猫换太子,用一个体形与他肖似的人鱼目混珠,混充是他的尸首送回了都城,让仪华白白伤心了一阵。当初他也想给仪华去封信,但他怕会被明州府察觉到他的行踪,没有给仪华去信,才让她如此担心,辛苦奔波的来救他。早知如此,当初想尽办法也会给她去信。
仪华想明白了这些,心中微微失落,默默黯然:“原来王爷早有打算,臣妾白来这一趟了。”苏靖安是皇后的爪牙,除掉他无疑是除去皇后的臂膀。李竑将这事看的重,却也应该想办法来封信,让她知道他一切安好。难道他就不怕她担心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会否担心,从皇后手中夺过权柄才是最要紧的。这么一想,心里有了芥蒂,相遇重逢的喜悦也淡了些。
李竑却没有察觉,自顾自的道:“本王也是人,没有三头六臂。何况,我现在被通缉,出行不便,你来了,把晋鹏也带来了,本王正好吩咐他去办,比起本王自己去找要更容易些。一来明州府无人认识他,行动方便,二来他身手矫健,办事利落,我们也可以早些赶回都城。”
仪华不置可否,淡淡的道:“王爷想的果然周密。”
停了停,李竑面露喜色,转了话头:“仪华,咱们的琏儿长的是什么模样?像你还是像我。”
仪华也露出一丝笑:“琏儿还小,模样还没长全,不过,鼻子和嘴巴长的都十分的像王爷。”
李竑眉梢带笑,揽紧她说:“你这么一说,本王更想见他了。”
“臣妾也十分相念他。”
“那咱们速速办完明州城的事,早点回去。”停了停,又道:“苦了你了!才将琏儿生下,便要你与他分开。本王应该给你去封信的。只是苏靖安鱼肉百姓,本王若不留下来寻找证据,明州城的百姓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他虽是天潢贵胄,但苏靖安是一方高官,没有证据他不能贸然的处置苏靖安。应当搜集证据,将证据呈给皇上,请皇上裁处才是。
这话恰巧打消了仪华对他一丝丝的不满:“王爷悲天悯人,关爱百姓。王爷是先顾大家而顾小家。臣妾心里明白,将来等琏儿长大了,也会明白王爷的苦心。”
李竑慨道:“本王如今有了你,又有了琏儿。便是什么都有了。”
仪华试探着道:“臣妾和孩子在王爷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
李竑侧头看住她,奇怪她为何有这样的疑虑:“你说什么傻话?你们都是本王的至亲,本王宁肯舍弃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会让你们犯险。”心道:“仪华太过聪慧了,想的也多。”
她心底一阵自责,没来由的竟是怀疑起他对她的真心。只是,她把与李竑的情看的重,不希望其中有一丝搀假。
正在出神地想,李竑一个响指打她的额头:“别想那么多,快睡吧。”
她温言应一声“是。”
翌晨,二人同起,寂然饭毕。
李竑将晋鹏唤到房中,吩咐他去办事。晋鹏领命退了出去。
仪华一直静默坐在一边,突然想起一事:“王爷,你不在的时候,臣妾擅作主张,收了一个门客。这次来明州,为了能多个人能出主意,臣妾便让他同行,王爷要不要见一见他?”
李竑“哦”的一声,抬了抬眉:“你看人的眼光不比本王差,能入的了你的眼的人,一定十分有才,本王倒是想见见他。”
仪华转过脸吩咐香苓:“香苓,去请张先生来。”
片刻,香苓领着张成儒进来。
张成儒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草民张成儒叩见雍王殿下,雍王殿下千岁吉祥。”
李竑淡淡的抬了抬手:“平身。”
“谢王爷。”垂首站立下首,毕恭毕敬。
李竑打量了他一番,确实是气度不凡,但却仍想考考他,随口道:“本王问你,如果本王被大军围困,兵尽粮绝,山穷水尽,应当如何才能脱身?”
张成儒道:“王爷应当派一支小股部队突围去请来援军。”
李竑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倒是说说眼下本王处在这明州城中,命悬一线,应当如何才能脱身,尽快找来援军,脱离险境?”
“微臣倒是有个主意,王爷可以在明州城里制造祥瑞,这样都城一定会派钦差来查看。明州府上下如何胆大妄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犯上作乱,定会将通缉王爷的榜文撕去,这样王爷要出城就要容易的多了。”说完,又谦道:“草民才疏学浅,不过硁硁之见,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李竑不无顾虑的道:“此计甚好,就怕让明州府的人察觉了。”
“王爷放心,地方出了祥瑞之物,明州府的大小官员们忙着邀功请赏,一时也想不到那上面去。”
仪华插嘴道:“等他们想到了,怕也晚了。”
李竑点了点头,赞许的对张成儒道:“你的确很有智谋,本王有了你,如虎添翼,何愁大业不成。”其实,他在明州城里打听了多日,知道明州城东面的鹿山上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小径,只是鹿山山路险狭,便是当地人也有失足掉落山崖的,且常有野兽出没,危险的很。如果有其他法子可以离开明州城是再好不过了。
张成儒谦恭的道:“王爷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