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婀娜的飘进礼殿中,媚娘娘讪笑着,媚眼如丝的在若兰脸上逡巡着,试图寻找着难堪委屈的痕迹。如今的若兰不同往日的柔弱,感觉到媚娘娘探寻的目光,不愿心底被窥探了,精致修饰过的脸蛋上满满的幸福笑容,端庄有礼的朝媚娘娘请安。
“若兰给媚娘娘请安!”
“妹妹勿须这般客气!”状似亲切的扶起若兰,不禁诧异了。这才几天未见,举手投足间有些为妃风范,只有稍显稚嫩,且这小宫女打扮起来也有份清新自然味道,怪不得皇上换而喜欢如此这般,心里敲起警钟,对她可不能大意了。
早前进来凤栖宫就已知道皇后称病,特来瞧瞧笑话。假意四处张望,“想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想来观礼,给妹妹贺喜,怎听说皇后病了,真是不巧啊!”语气满含嘲弄,听得姚可嗤鼻,心里暗翻着白眼,这女人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若兰正不知如何言语,轻扯着手里的绢巾。有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殿内,让人听上去就觉得寒冷。“是不巧,倒不如身康体健的媚妃代为主礼,也省去哀家辛苦!”
茉莉挽着一身金色朝服,头带凤钗金冠的富态女人走了进来。“皇后娘娘驾道,还不跪迎?”茉莉怒视着紧张呆愣在那里的若兰。若兰被皇后那让人害怕的声音吓住,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跪下。
媚娘娘听着皇后的话稍稍抬起嘴角,笑着掬下身子,“给皇后娘娘请安,媚儿福薄,岂能为皇后分忧。”
“哼!”圆润的脸上写满了轻屑,低着头的姚可透过睫毛间悄悄的打量这从未谋面的皇后。自从进入红墙碧瓦的深宫内院,见着的**嫔妃们,尽是些绝色佳丽。而这皇后的姿容,却是那种丢在人群中就遍寻不着的大众脸。
皮肤显出有些病态的极白,可略微圆胖的身材及那虽沙哑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又不是病人所有。细细的眉眼,丰厚的唇,不是身上那身绣着金凤的华服,那缀满璀璨宝石的凤冠,实在看不出那一国之母的贵气,站在阚决冥身边真是极为不衬,姚可在心里暗暗摇头,若兰未打扮时也比她清俊些,也难怪皇上极少亲近皇后了。
就在她看来,皇后站在他身旁,实在委屈了他俊美不凡的样貌,及那至尊无上的王者之气。也难怪皇后会对媚娘娘的妒意强烈,毫不掩饰的连周围的宫女们都觉得胆寒。
媚娘娘早明了皇后,况且她又正当宠,皇后当然看她不顺眼。可她也不怕皇后,好歹优渥的家世给她撑着,皇后也不能怎么着她。她也只是奇怪皇上竟看上平凡无奇,充其量只能算是清秀佳人,身份又低贱的宫女,皇后会怎得欺负她。不然,她也不会来凤栖宫找不痛快。
皇后似乎真是病中,未使出多大力气搭理媚娘娘,冷冷哼过就被茉莉扶着就坐于礼殿上那红漆凤椅上,些微的喘息着。一场显见的唇枪舌战就这样无形消散去。
钱嬷嬷手捧着同样红漆的方木托盘,内里锦黄的布帛整齐的叠放着,恭恭敬敬的呈到皇后面前。身后跟随着一名较年幼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也捧着一方盘,托着青瓷茶盅,眼神有些惊慌但极力克制着,忍不住抖动的手使得茶盅不断发出咯咯的噪声,惹得钱嬷嬷不悦的一瞥。
皇后坐定,无力睁开似的,半垂着眼冷然的瞧着跪在地上的若兰。
“你便是新进的兰妃了?”
“奴婢是,是的!”
“你如今的身份还自称奴婢,是要让皇上、太后责怪哀家不会管教吗?”
“奴,兰儿知错,兰儿不敢!”忙不迭的求饶,心脏不安的跳动,生怕一不留神又要打回原形。
“一朝飞上枝头,还有什么不敢?将来哀家也不在眼中喽!”
不敢反应的若兰只得低低的趴下,情不自禁抖着。皇后满意的看看若兰,这胆小如鼠的模样,还需要担心什么?难道还能比得过媚娘娘?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哀家今日实不舒服,耽误了兰妃的吉时,莫要见怪。”皇后示意钱嬷嬷,钱嬷嬷托着方盘走到若兰身边。“钱嬷嬷,这就把凤牒给了兰妃,其它的规矩你说与兰妃,并从旁协助之。”
“是!皇后娘娘!”钱嬷嬷应道。
“兰妃,起来吧!”
一时反应不过皇后莫名的善意,若兰还傻傻的跪在地上,抬头不解的望向皇后。姚可大着胆子上前扶起若兰,坐在一侧椅子上,正对着坐在另一边的媚娘娘,她若无其事的欣赏着自己精致的指甲,像是没有看到什么热闹,一副索然无味的样子。
“兰娘娘,请领凤牒吧!”钱嬷嬷弓下身,方盘举到额前,双手递过若兰面前,姚可接过方盘才看清方盘里放着的锦黄布帛上,密密的用丝线绣出定明若兰皇妃身份的字样,皇后的凤印则用金线精细的绣出。迫不及待的从姚可手上接下凤牒,若兰满眶的盈泪就要涌出,克制的十分辛苦。可这场合,这面对的人又这么的不对。姚可轻托她的手挽给她以鼓励。
“哀家要回宫休息了,兰妃饮过茶就回殿吧!”刻意的乎略媚娘娘,皇后提也不提她。
闻言,钱嬷嬷使使眼色,那小宫女颤魏魏的托着盘来到若兰身边。若兰有些庆幸,今天原设想的皇后如何难为她,却都没有碰上,皇后比想像中和谒许多。拿起茶盅,小心翼翼的送到嘴边,生怕洒了皇后的好心。
礼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皇上驾到!”媚娘娘首先反应了,轻快的奔至殿门,风姿绰约的等候着。皇后依然坐在位上,只有脸上显得青白,有一丝不安。若兰专注着皇后“善意”赐她的香茶,还未注意皇上到来,茶水就要倒进嘴里。
清朗熟悉的声音在姚可脑海响起“别让她喝,有毒!”
突然接受的消息让她心惊,顾不得反应,姚可一个巨灵之掌拍掉若兰手上的杯子,嘭的砸到地上。正巧皇上踏进殿内,破碎的青瓷四散飞去。皇后突然站立起,慌张的看着皇上。钱嬷嬷瞧着地上,皇上瞧着被姚可吓了一跳的若兰,而姚可的眼睛也由若兰身上,转移到皇上身后站着的男人,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