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陈艳茹她去世很多年了
“原来你已经变成现在这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了。你当年是多么盛气凌人的看不起我，你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女儿，你觉得她高贵美丽闪耀如钻石般，而我是个修车工人，我在你眼里如此低贱如此不堪。就算你的女儿吵着嫁给我，你都不愿意。我现在拥有的那么多，你看的见吗？我是方明山，没有人不知道的方明山。”
方明山半蹲在一位痴呆老人面前，他就是陈老。方明山叫人调查了陈艳的背景，一直都没有确实的消息。得知陈老好几年前就得了老年痴呆症之后一直居住在这所疗养院里，就想过来看一看这位当年那么看不起他的人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一边帮着老人擦这手，一边说着话。他心里曾那么想证明自己给这个老头看，他用尽所有的时间来工作，他拥有了自己的一片天，为的就是争当年那口气，可他现在能证明自己了。那又怎样？艳茹死了，陈老得了老年痴呆症。他突然觉得很讽刺，明明好像什么都有了，想想却好像什么都没有。
陈老流着口水，方明山耐心的给他擦掉留下的唾沫。
“艳茹，怎么死的？你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方明山愤愤的看着陈老，可他已经如此苍老，如此神志不清的活着了，方明山无以怨怼。
“艳，艳茹。”陈老特别迟缓的说着。说着他眼泪就掉下来了。
“对，艳茹是怎么死的？”方明山听见陈老说艳茹，很紧张的问。
“艳茹，她最乖了。”陈老答非所问，方明山心里的郁结一直都没有打开过，他如果当年没有打电话给陈老，艳茹是不是不会死掉？他一直很内疚，原先两个人约定好的一起走，他先违约了。如果她还活着她应该还是会恨我。
陈艳受到夏澄邀请，晚上来夏澄家吃饭。夏澄说人多热闹就把她的狐朋狗友全部叫上了。关于方尹和严肃的事情，夏澄特别不愿意去面对，就一直打马虎眼。三个人也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来往，严肃想的是让夏澄自己来决定吧，到底跟谁在一起。但是他不想逼她做决定。
结束婚假重新开始工作的方小圆在创作节目方面有了更多的灵感，她本想在会议上提出自己的新想法。结果出人意料的是她辛辛苦苦做的方案，居然被人先盗用了，而那个人盗用者是宋子鱼，这个平日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女人，什么时候出来咬人了？方小圆正郁闷着。她平日最讨厌别人暗地里下手，这回自己也栽在这样人的手里越想越不爽。
“小圆，晚上来我家，我老跟你说的那个陈姐她今天来我家吃饭，你也来玩。”
“姐，我现在的心情就是大冬天的光着身子站在人楼下，楼上的人猛的给我倒了一大桶冰水。你那有温暖不？”
“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别提了。”
“那你晚上过来，我给你那光着身子淋了冰水的心给捂捂热。”
夏澄笑了，方小圆的比喻总是那么的形象而又立体的表达她每时每刻的心情。
陈艳忙碌了一天，伸了伸懒腰。准备向夏澄家出发。方明山刚好从疗养院出来，他又在路上碰见了陈艳。他打了个电话给私家侦探元宝：“上次让你帮我调查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陈艳茹她去世很多年了。”元宝说。
“怎么死的。”
“产后忧郁症自杀的。”
“那这个陈艳到底是谁？和陈艳茹有没有关系，长的为什么那么相似？”
“她们俩没关系。您还有什么要调查的吗？”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长的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方明山似乎不相信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
“事实就是没有关系，您让我怎么说？”元宝说。
方明山挂断了电话。他的期待落空了，他最喜欢的女人真的已经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这几天一直做的梦醒了。他靠在车椅背上，闭着眼睛，心里空落落的。他心里想起的都是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抱着从陈家围墙跳下来的陈艳茹，两个人拥抱着，手拉着手，打算私奔。
“老张，我们去夏家看看夏澄吧，我有点想她。”
正当方明山往夏天华家赶的时候，他接到保姆陈姐的电话。尹春华突然身体不适，上吐下泻。方明山不得不赶往医院。方小圆和方尹接到电话同时赶往医院。
“医生怎么说？”三个人见到陈姐都问了同样的问题。
“医生说是肠胃病，没事的。”
“吓死我了。”方小圆喘着气说。方明山听完后也松了口气，方尹看了看急症室里的尹春华安静的睡着了。
“方尹，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你能不能少惹你妈妈生气？还有小圆这个闪婚，你结婚后就没怎么回来看过你妈，你妈妈最疼的就是你，你结婚后来看过她几回啊？她最近都好一阵子睡不好吃不好的。她这个人只要有心事就吃不下饭，你们各个都忙。老爷说忙，你们两个也忙，太太都一个人在家，最近话越来越少，心情也越来越不好，食欲也差。”陈姐唠唠叨叨的说着。“太太，这个人平日数落你们就少，她总是一个人把你们每个人的事情都安排好，凡事自己来。你们三个人有关心过她吗？有为她做过什么？”
听着陈姐的抱怨，方家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方明山仿佛觉得自己真的从来没有好好关心过自己的太太，他一心想着的都是自己的事业，还有夏澄，似乎真的不够用心的关心这个为他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她生病了，她吃不好，他都不知道。既然艳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他是不是更应该关心身边的这个人。
方尹和方小圆都略微感到内疚，平日都只顾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多少时间用心关心过妈妈。这个尽心尽力为他们兄妹俩操劳的妈妈。
“小圆，你都是要当妈的人了，你自个的妈总要时常来跟她聊聊的，她这个人什么都不爱说出来，她心里最疼的就是你。可你呢？跟个空心菜似的，没心。”方小圆被陈姐说的无地自容，“你突然领个人回家跟你妈妈说我结婚了，你妈妈当时的心情你想过吗？她心里气的要命，不是气的你找了什么样的人，气的是你连她这个妈都不说一声把婚给结了。”
方小圆沉默着听着陈姐的数落，她安静的走到母亲身边，看着母亲。原来一直以为不会老的妈妈，她也有白头发，有鱼尾纹，有法令纹了。
“对不起，妈妈。”方小圆安静的坐在尹春华的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