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帛淡然一笑,继续言道“不过念在孩子可怜,王爷已经原谅她了!那可怜的兰儿总算可以见到自己的爹了!”
皇后静静不语,嘴角一抹神秘的怪笑,继续悉听。
“这些日子,娘娘也费心了!歆栾妹妹身体不好,加上昨日受惊,今晨连床也下不来,所以我替她来接兰儿!娘娘是爱护她才把兰儿接在宫中,就算今日我不来,娘娘也一定会劝妹妹给王爷说实话的!不是吗?”
“呵!”皇后品完最后一口茶,脸上露出惋惜的笑意,她静静的审视巧帛无邪的脸。
暗自摇了摇头,挥手示意蓝月进殿带出兰儿,良久,她幽幽的吐出一句:“本宫可是真心喜欢你,若是能早些把你接进宫来陪我……该有多好啊!”
巧帛听出她话中含义,恭敬地回道:“是啊,帛儿也后悔没能早些进宫!现在心在宫外散漫惯了,一时都不习惯这宫中的一切!”
皇后微笑的摇了摇头,眼神虽带着笑却让人怵目。
蓝月从内殿领出一个小女孩,巧帛惊愕的放眼望去,只见她皮肤白皙,身穿一件锦白薄衫小裙,朴素无华!她竭力的藏着自己发抖的身躯,粉扑扑的小脸惊恐的瞧着她们,怯生生地默然无语,一只哆哆嗦嗉的小手被蓝月拉着,带着一种低声下气的、唯恐遭到惩罚的神情。
巧帛不禁有些心酸,急忙跑上前,那小女孩吓得向身后一退,怯生生的盯着她,眼里扑闪着泪花。
“不要怕,我带你回家!”巧帛温婉的冲她微笑,慢慢将手伸到她面前。
她胆怯的抬起头看向蓝月,只见蓝月也冲她亲切的笑着,她虽然小,心中却也觉得疑惑,为何平日总是绷着脸训斥她的蓝月姑姑,今日会突然变得如此和蔼。
她渐渐伸出手递了过来,巧帛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抱着她单薄的身体,心中酸涩的轻声言道:“乖孩子!”
皇后漠然的将一切尽收眼底,在一旁冷冷言道:“好了,以后你告诉歆栾,你们家里的事不要再让我掺乎了!”
“是!谢谢娘娘照顾兰儿!王爷下朝以后一定很想看见她!帛儿现在带着兰儿去太和殿外候着!”巧帛行过礼抱着兰儿走出凤霞宫,一踏出门却觉得恍若隔世,望着怀中那怯怯的小脸,巧帛冲她微微一笑,兰儿心中不解,这涔冷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会对她笑。
待巧帛走后,皇后气愤的把手中的茶杯砸向门外,破粹的残渣映着晨光发出幽幽光亮。蓝月担忧的跑了过来,轻声问道:“用奴婢派人去杀了淳芳吗?”
皇后不予理会,愤怒的喘息着,狠狠的盯着巧帛消失的地方,良久,她暗暗叹道:“再美也破碎了!真是可惜,这孩子不为我所用也不能留在纳兰胤泽身边替他谋略!否则真是自作孽!”
“可她是……”话说一半,蓝月又噎了回去。
皇后冷冷的笑着:“就算她是锦栾的女儿,只要阻碍到我,就得立刻消失!看来那首饰盒要起作用了!”说罢,她幽幽的笑着。
太和殿内,纳兰胤泽跪在堂下,心中不安。
金銮殿上纳兰炎炙斥怒的瞪着他,狠狠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他面前,怒吼道:“你连府中之事都打理不好,又怎能在朝中做事?”
他默默不语的忍着责罚,心中已是不悦,凌霄那厮还真是得理不饶人,竟然给父皇上奏说要告老还乡,父皇又怎会舍得让他这一员猛将离去,自然挽留,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纳兰炎炙接着斥道:“凌霄将军的女儿也是朕赐的婚,你是怎么处理家事的?为何会闹出命案的凌晨才回府?”
纳兰胤泽不悦的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凌霄正毫不忌讳的瞪着他,心中顿时怒火丛生,压制不住,即刻反驳道:“父皇,世事难料!谁也不希望会酿成这般悲剧,儿臣就算在府中,也不能天天看着她吧?她登高阁不慎摔下,您就责罚儿臣?是不是待儿臣回府,即刻拆毁那祸害人的楼阁?”
见他当着满朝文武出言顶撞,纳兰炎炙龙颜大怒,狠狠击打龙椅,大声怒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顶撞朕!”
纳兰胤泽毫不作罢,继续回道“儿臣可不敢,不过父皇请分清黑白!”
“混账!还要你来教朕该怎么做?看来平日真是对你疏于管教!来人…”纳兰炎炙眸里的怒火甚至能够吞噬眼前一切:“七皇子纳兰胤泽目无尊上,拉出殿外重打四十大板!”
纳兰胤泽嗤鼻一笑:“谢父皇!”
“父皇开恩!”胤澜第一个冲出来跪在一旁:“四十大板打下去七哥一定连路也走不了了!”
“是啊,父皇!念在老七年幼不懂事,您就不要与他计较了!”纳兰胤德也跪在一旁劝道。
纳兰炎炙更加盛怒,冲着堂下的皇子们斥道:“谁替他求情,罪与同等!”
这一声怒叱,太和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胤澜狠狠咬紧牙关,继续言道:“还请…父皇开恩!”
“大胆,你是要造反吗?来人,把九皇子一并拉出去,同责四十大板!”
“这事与九弟无关,父皇不要牵连无辜!”纳兰胤泽感激的望着胤澜与纳兰胤德,轻声道:“你们不用替我求情!”
纳兰炎炙见他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一同顶撞他,心中只觉颜面尽失,继续斥吼道:“还不动手?把跪在堂下的都拉出去!”
“是!”几名侍卫有些怯懦的看着三位王爷,有些不敢下手。
“等等!”平静的一声从群臣中传出,众人不禁心中一颤,这节骨眼上谁还敢强出头,就算是皇子求情皇上都罚,文武百官自然一个个灰溜溜的不敢吱声。
纳兰胤泽燃烧的双眸盯着那个人,不禁一怔,问道:“你也要劝朕?”
只见纳兰胤祺慢步走在殿下,恭敬地行礼站在一旁:“父皇,七弟也不愿府中发生此事,他的心情自然不好过,父皇这样牵连与他,就他那性子您难道还不知道?自然,他有些过分了,不过父皇也要体谅他丧偶之痛!”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纳兰胤祺,他们不应该是皇子中唯一的死对头吗?可为何此刻还要帮着纳兰胤泽说话。
纳兰胤泽更是不解,甚是诧异的盯着他。
“朕说了,谁替他求情,罪与同等!”纳兰胤泽深黑的眼瞳,渐渐露出一丝疑惑。
纳兰胤祺依然面不改色,从容的说道:“四十大板自然比不了儿臣那一百大板!”说罢,他冷冷的笑道:“不过四十大板,七弟也会吃不消。儿臣已经变成一个废人了,难道还要七弟与我一样?”。
纳兰炎炙斥怒的神情突然僵在脸上,想起那日,他的心中还是像是针刺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