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大书房里灯火明亮,阿古拉大汗坐在书桌后,不时用手揉搓太阳穴。紫燕公主离奇失踪,让阿古拉大汗感到惊恐,预感到苦难正一步步逼近巴拉族。
侍卫统领走进来,禀报搜寻结果:“大汗,王宫内外,城里城外,都找遍了,没有太子妃的身影。大汗,还找吗?”
“找!马上给我去找。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阿古拉大汗瞪圆血红的眼睛,猛地一拍书桌。
凤仪宫里,服侍紫燕的人在恐慌中等候,盼望奇迹出来。
此时,冬意已经猜出紫燕在探望少布中出意外。身边没有这个显赫的昔日朋友,冬意没有太多的难过,但是,春吉等人的绝望感染了冬意,让冬意有种莫名的惊惧。
“春吉,要是公主出事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冬意试探性地问,她要对自己的未来有个心理准备。
“以后?公主出事了,我们还有以后?”春吉悲戚地,“公主出事了,我们这些从长安来的人,统统要给公主陪葬。这还是小事,大草原上将会一片混乱,可能血流成河。”
看春吉不像在说谎,冬意急了,大草原上的灾难与她无关,但是堂堂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大学生,绝对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做了殡葬品。现在让人知道紫燕就在地牢中,也许还来得及,但是必须有个恰如其分的说法,不能让自己牵涉进去。
“春吉,我想到一件事,可能跟公主的失踪有关。”冬意故意犹豫地望春吉,等春吉催促后,才吞吞吐吐地:“公主在书房里,曾跟我说,在这大冷的天,二王子可能已经冻成冰了。公主她,会不会到地牢中探望二王子去了?”
“胡说八道!地牢戒备森严,公主不可能避过侍卫进入地牢的。”春吉认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冬意提醒说:“你们忘了吗?公主是有神力的人,她可以让太子、二王子转危为安、起死回生,为什么就不能避过侍卫进入地牢中?”
“对呀,怎么就没有想到。”
春吉等人恍然大悟,一齐奔到大书房,将这些话告诉阿古拉大汗、塔娜王妃和巴雅尔。
塔娜王妃松了一口气,她正绞尽脑汁要让阿古拉大汗和巴雅尔知道紫燕在地牢中,这几个侍女就先自己一步说出来了,这样,自己更能跟紫燕失踪的事撇开关系。塔娜王妃害怕再拖延下去,再到地牢为时已晚,马上附和:“对,有这种可能。我们得即刻到地牢中走一趟,太子妃可能就在那里。”
阿古拉大汗阴霾着脸,马上带人赶往地牢。巴雅尔跟随走在旁边,脸庞不时抽搐,脚步沉重,他希望马上就可以看到紫燕,可又不希望在地牢中看到紫燕。
阿古拉大汗、塔娜王妃和巴雅尔带一群侍卫和侍女,匆匆向地牢赶去。没有人说话,除了急促的脚步声,就是大雪飘落时的“策策”响。
地牢中,一片黑暗。少布靠在紫燕身上,他已经冻得意识模糊,对紫燕的呼唤偶
尔“唔”一声作为回答。紫燕跪在地下,将少布环抱胸前,期望用自己的体温,挽回少布离去的脚步。
身旁的墙壁忽然开出一扇门,拥进一群提灯笼的人。那明亮的光,刺得紫燕睁不开眼睛,她闭上眼睛,为人们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感到欣慰:“还好,少布仍有知觉,还来得及抢救他。”
亮光下,进来的人看清地牢中的一幕,都不约而同地僵化:紫燕跪在地下,紧紧抱住少布;而少布依偎在紫燕胸前,两人并不因为有人进来而分开。
耻辱!这是男人最大的耻辱!
当着这众人的面,亲眼目睹妻子搂抱弟弟,巴雅尔怒火攻心,气血上涌,粗鲁地掰开紫燕和少布,提起紫燕,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巴雅尔要狠狠地教训这个无耻的女人,这个敢于背叛自己的女人。
“巴雅尔,不要冲动。”阿古拉大汗厉声喝令。
巴雅尔举起的手停滞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与此同进,失去依靠的少布慢慢栽倒地上。塔娜王妃扑上来,抱起儿子时,感受到少布身体的冰冷,慌得她失声惊叫:“少布,你醒醒。少布,你别吓唬我。”
在场的人,又一次惊住了,他们明白紫燕刚才为什么要抱住少布不放了。
阿古拉大汗提个灯笼,就近观看塔娜王妃怀中的少布,阴沉着脸。
迎视狂怒的巴雅尔,感受到他的伤痛,紫燕心慌,知道刚才的情景让他误会,不由得小声说:“太子,我只是来探望二王子,没有想到......”
“够了。”巴雅尔可没有耐心再听花言巧语,甩开紫燕的手。
春吉和夏祥走近,得知紫燕两腿不能迈开,忙给紫燕揉搓腿脚。春吉和夏祥忙碌一会儿,紫燕才可以活动自如。
一个侍卫背起少布,春吉和夏祥搀扶紫燕,阿古拉大汗带人穿过地牢旁边的密室,拾级而上,离开地牢。
“刚才地牢中的一切,任何人不准再提起,听到了?”阿古拉大汗威严地逼视身旁的所有人。
“是,大汗。”所有进入地牢的侍卫和侍女齐声回答。
耻辱,再次揪住巴雅尔的心,自己的妻子跟弟弟纠葛不清,要父亲动用到王命封锁消息。
“父汗,母妃,太子,我有话要说,关于进入地牢的事。”
紫燕受不了这种压抑感,不过是违犯宫规到地牢一趟,她可以接受处罚。
“公主,请回宫去,我会派御医给你诊治的。”
阿古拉大汗吩咐春吉和夏祥搀扶紫燕回凤仪宫,他不再理会紫燕,带人扬长而去。
巴雅尔狠狠地瞪紫燕几眼,迈开沉重的步伐,消失在黑夜中。
紫燕回到凤仪宫,就有御医来到,诊断说紫燕受了点风寒,留下药离开了。紫燕喝过药,沐浴后躺在暖炕上,回想到地牢的经过,恍若梦境。
春吉坐在紫燕身边,留意紫燕的神色,劝说道:“公主,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要不是冬意偶然想到你牵挂二王子,事情就不堪设想了。”
“怎么,是冬意想起我的话,你们才找到地牢的?”紫燕的心在往下沉。
春吉敏感地捕捉到话中有端倪,追问:“公主,除了冬意,还有谁知道你可能在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