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燕王府望月轩还亮着灯盏,燕王坐在案桌后面俯首读书,案头上的火光明灭闪耀。一切那么寂静,只有窗外几声蝉叫此刻听来有些许刺耳。
轻轻的扣门声传来,燕王似被惊扰,抬起头看见门外曼妙婀娜的身影。
“进来吧!”
柳灵儿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盘上有一碗莲子羹,步伐轻轻走过来,像是害怕给这寂静的夜带来太多的纷扰。她把装莲子羹的碗放在桌上:“这是玉儿特意叫厨房做的,王爷哥哥夜深苦读,应该多补补身子才是。你趁热吃了吧!”
燕王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对上柳灵儿含情脉脉的眸子,有一霎那的时间,他还以为是徐迎淅回来了呢!以前每当燕王夜里苦读的时候,他的爱妃就会端来点心和羹汤,坐在旁边陪他夜读。
“玉儿有心了,本王待会就喝。”燕王镇定了心绪,告诉自己这不是徐迎淅,而是小姨子徐蓝玉。每每想到燕王妃的音容笑貌,他就有那么一时半刻的恍惚。
柳灵儿站在案桌旁边,不走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燕王。
“夜深露重,你先回去歇息吧!莲子羹我会喝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便,要是传了出去,搞不好会落下个姐夫小姨子通奸的罪名。燕王饱读圣贤书,又名声在外,可不想被人闲言碎语。
“那玉儿出去了。”柳灵儿转身向房门走去,一走一回头,眼里诸多的不舍和眷恋任谁都能看出来。燕王不是傻子,她的这份情意怎能不知?可知道了又如何,他终归不能钟情于她。曾几何时,这个男人已经在花前月下对着另一个女人信誓旦旦说着天长地久的誓言了。
这是柳灵儿最大的痛。
柳灵儿走后,燕王继续埋头读书,可再也读不下去了,心绪不宁。
哎!”他摇摇头,打开房门走出去。
迎淅阁大院里依然是一棵梨树,一把躺椅和一地落叶缤纷。北屋灯火闪烁,一切如旧。微风拂过燕王的脸颊,仿佛也为他伤感。十年了,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脸上不知不觉多了沧桑,额头些许白丝才露尖尖角。
恍惚中,眼前仿若出现一张娇俏可人的脸,正嘟着小嘴对他破口大骂。
不知怎么的,他只要一想起这个让他头疼的女人,他嘴角就会不自觉地漾开一丝甜蜜。
“我是怎么了?”燕王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或许就不该想那种水性杨花的人。他缓缓走到北屋推门进去,全然不知院外一道浅紫色的身影悄然离去。
栖烟阁。
“公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这位贵客很特别,他就是那日与燕王竞价一万两的白面书生朱允炆。今日又是一身黄衣白带,潇洒飘逸。张妈妈认得他,知道大财神来了。
朱允炆身边跟着小桂子,小桂子手上捧着一个木盒子。
“拿进去吧!”朱允炆转身吩咐完小桂子又对张妈妈说道:“小小心意送给米小姐的。”
“公子客气了!我们小米真是有福气得蒙公子厚爱。”张妈妈笑得花枝乱颤。这位公子出手阔绰,送的礼物自然也不会差。而小米除了吃,向来不喜欢这些东西。到最后不全都落入张妈妈的口袋,她自然笑得比春花还灿烂了。
“诶,怎么是你?”小米一踏入大堂看见朱允炆就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米姑娘好。”朱允炆双手作揖,颇有绅士风度。
“不用喊我姑娘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小米好了。”平时那些老爷公子都这么叫她,她都听烦腻了。
“小米姑娘好。”
“咯咯咯,你这人可真逗。”小米捂着嘴巴偷笑。
“小米,人家公子待你这般好,你俩就好好聊会儿,妈妈走开一下,你可别怠慢了人家啊!”张妈妈向朱允炆微微欠身后走开了。
楼上雅间。
小米和朱允炆两人在房里海阔天空聊着,发出阵阵或爽朗或清脆的笑声。
“呵呵,没想到我萨摩耶穿越到明朝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小米一边笑一边拍着朱允炆的肩膀,像哥们一样。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他就有种亲切感。这或许跟朱允炆平易近人的性格有关系,不像那个冷冰冰的燕王,成天绷着个苦瓜脸,令她看了极其不爽。
“萨摩耶,穿越?”朱允炆听得一头雾水。
“哦!没有没有。我是说认识你很高兴。”小米急忙改口,她可不想被这个时代的人当怪物抓去做研究。
“在下能与姑娘相识也是荣幸之至。”
“咱们来玩捉迷藏吧!”小米一时兴起,这是她最喜欢的游戏。以前在主人家,她和可可每天都要玩上好几回。
“捉迷藏?呵呵!你这小丫头,童心不泯啊!”朱允炆只长小米九岁,却还把她当小孩子。
朱允炆笑着摇摇头,眼神里满是爱怜。这样一个清纯可人的姑娘,让人无法拒绝。朱允炆贵为一国之君,皇宫佳丽三千,可谓是阅人无数。可当他面对小米的时候,还是会脸红心跳,呼吸急促。
他在心里叹气:“世人都以为皇帝艳福深就一定懂得爱,殊不知古往今来有多少是政治婚姻,利益婚姻?佳丽三千又如何?阅人无数又如何?感情世界还不是一片空白。”
“喂!你在想什么?”小米拿着一条红丝带走过来在朱允炆面前晃了晃,待他回过神来后把红丝带绑在自己眼睛上,“你快跑啊!我来抓你咯!”
小米在房里乱跑乱撞,嘴里咯咯笑个不停。
“小心。”
眼看小米就要撞到桌子角,朱允炆赶紧上前去挡住她,“砰”,她一头栽进了宽厚的怀抱。
“怎么啦!怎么啦!”她赶紧扯下红丝带,映入眼帘的是朱允炆微微绯红的脸,她甚至还能感觉到来自他的心跳,此时像小球剧烈地跳动着。
“小米。。。。。”朱允炆双手慢慢环上她的腰。
“少爷,不好啦!”
门外响起小桂子的声音,朱允炆赶紧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