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亲王府的护卫统领鲁白快步跑了过来。
雨汐不知这鲁白是哪路人,心里还有些担心,探头望去,不禁一怔,他身材高大,看起来键硕有力,浓眉星目,气宇轩昂,倒不似平常的守卫,而且,雨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春媛和秋淑还在撒泼,鲁白走近了,一眼看见雨汐忙闪躲了目光,只问春媛秋淑二人:“发生了什么事?两位姨娘先起来再说。”
秋淑坐了起来,却不站起来,指着雨汐道:“她是个伪善的小人,她不仅自己动手还指使她的丫环打我们!”
雨汐也知道什么该装弱什么时候该装强,当即睁大了无辜的双眼,她的眼睛本就清亮,小嘴再一嘟,俨然一个单纯无知的小姑娘,且看起来娇弱无力的,怎么可能打人?再看春媛秋淑,她们本是下人,小时候是经常干活的,自没有雨汐身上那天然的娇养之态,在地上撒泼打滚,令人不耻。
鲁白有些想笑,却又不能笑,手拳在鼻端轻咳了一声,左右看看,淡声道:“这四处也没别人,二位姨娘快些起来吧。”
慎心也道:“是啊,快起来吧。我们姑娘怎么可能打你们?任谁也不信呢。而且打人哪有在自己园子里打的?”
春媛太气不过了,指着鲁白道:“鲁大人,你到底做不做主?”
鲁白为难道:“我只管府中的安全,这等事情还真管不了,不如您二位到王妃那儿说说去?”
雨汐却早就不在意春媛秋淑的泼皮,紧抿着樱唇看鲁白,眼睛一时睁大,咧嘴朝他笑了,差一点就叫出声来,碍于春媛秋淑在才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春媛秋淑二人见鲁白偏袒新夫人,她们是断不能闹到王妃那儿去的,王妃素知她们的性子且因为某种原因一向讨厌她们,算了,今天就让萧雨汐逞一回强,往后走着瞧!
见她们灰溜溜地离去,慎心捂着肚子大笑,“姑娘,她们真是太好笑了!”
王妈这才把玉佩呈上,“快戴上吧。”
鲁白瞧见那玉佩,眸子一眯,待要细看雨汐已经接过戴上送进了领口中,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福身道:“没有什么事鲁白就退了。”
“哎!”雨汐喊住了他。
慎心和王妈还不解,只看着鲁白。
“夫人还有什么事?”
雨汐提着衣摆下阶,仰着小脸,伸手指向他道:“我认得你!是你,对吗?”
这云里来雾里去的话慎心和王妈是绝对听不懂的,但鲁白懂,点了点头,拱手道:“又见到夫人,鲁白荣幸。”
雨汐笑了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或许,根本不该把认出他的话说出来。她嘟了嘟嘴,“谢谢大人今天帮忙。”
“这是份内之事,以后夫人若有什么要用鲁白的地方只须知会一声便可。”说罢,他大步离去了。
“姑娘,您跟鲁大人认识?”慎心好奇地跑到雨汐身边问着。
雨汐点了点头。
“不对啊,您都没出过门怎么会认识王府的人?”
于是,雨汐就把鲁白代替赫连子宵迎亲并与她拜堂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王府外,一辆马车停下,赫连子宵被守门的护卫扶着下了车,那护卫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药。
进了府门他便推开了护卫,自己拎着药拄着拐杖慢慢往前走。
有几个打扫庭院修剪花圃的下人看见,打趣问道:“长公子又去抓药了?病可见好了吗?”
赫连子宵一边咳一边笑道:“长年累月,习以为常,病已非病,本公子可不是为了病去抓药的。”
“那您那大包小包的是什么?”
赫连子宵的脑海中忽现出雨汐的模样,狡黠一笑,朝他们显摆道:“这些药都是壮阳的!”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
赫连子宵冷哼一声,兀自离去。
将入烟雨殿大麻就闪了出来,低声问道:“主子,事情怎样了?”
赫连子宵沉了声,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顺利,注意一下萧家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就要授官了。”
大麻笑了笑,却有些不解道:“主子,您这么忙活真是为了财吗?咱们的财资够花一辈子了。”
他笑了笑,“人的一辈子长着呢,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你怎么就确定用不完?”说罢,忽问道:“夫人那儿可还平静?”
大麻一听到这个忍不住笑了,“今儿还真发生了一件趣事,夫人把春媛和秋淑那两个娘们儿教训了一顿。”
“什么?”赫连子宵俊眉高挑,就萧雨汐那个柔弱小兔能教训得了两个泼妇?他真的想象不到那种情形,忙让大麻详讲事情经过。
很快就进了烟雨殿,赫连子宵摒退了大麻,自个提着腰慢慢蹭蹭到了殿前,喊道:“我回来了!”
慎心正坐在窗前,往外一看正是赫连子宵,她打心眼里是不想伺候那种又病又让人讨厌的人的,可又碍于他是姑爷,她是烟雨殿的大丫环,她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
慎心出去接过了药,扶了他,一边往里进一边没话找话地问着:“姑爷这是抓的什么药啊?”
赫连子宵咳嗽着道:“我有病当然是我吃的。”
“抓药看病还用您亲自去?让那郎中来府里不就行了?”慎心的语气略带着不屑。
“给我看病的郎中可是个名医不是那么容易请的。”
慎心点了点头,这时里已经过了外厅,她一指旁边的小隔间道:“已经给姑爷收拾好了,您休息吧。”
赫连子宵的眼睛往那内厢瞄了一眼,心道,好啊,趁我不在跟我分房。他冷笑一声,睨了那房门一眼,并不进去,转身道:“本公子在西风斋住惯了,还住在西风斋,这烟雨殿就留给夫人吧。”地道打通至烟雨殿要经过富春园,太费周折又容易被发现,他还是放弃了,再忍几个月便可。
这时在里面小憩的雨汐听见动静从床上爬了起来,揉揉眼睛披了外衣下榻,走到外边一看,忙用手理了理头发,福了福身道:“你回来了。”
赫连子宵猛一阵咳嗽,喘着道:“夫人这话真生分也真无礼,不叫夫君?”
雨汐的脸色一嗔,咽了咽口水,别别扭扭低叫了一声:“夫君……”
这么勉强?不过他也勉强接受吧。想到大麻说的事儿,他一笑,装模作样道:“一入府春媛秋淑两位姐姐就来告状,说夫人打了她们,这是真的吗?”
慎心的眉一挑,护主道:“我家姑娘可不是她们,才不稀罕与她们计较。”
雨汐也摇头:“我没打人。”
赫连子宵暗笑,盯着雨汐微红的小脸,“那她们把你的东西抢了?”
“没抢走。”
“那是怎么回事?”
“我又要回来了。”
“哦,夫人真厉害啊,竟能从她们手中要回东西,王府中谁不知那是两个烈货,没脸没皮的什么都不讲究。”
雨汐听着他这话好似绕着弯儿骂她,骂她和春媛和淑一样,她有些气,嘟了嘴,抬高声音道:“玉佩是我娘给的非比寻常当然会要回来,就是抢也得抢回来。”
赫连子宵轻笑,小兔子看来真是长着牙呢,他放开拐杖,两手一作揖,不知是夸还是损,呼道:“夫人真是威武啊,以后子宵就全仰仗着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