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州到汉城,穿行数百公里,陈子枫等人披星戴月,夜以继日,只用了六天的时间,便来到了汉阳府的北部边缘。
这几天高强度超负荷的急行军,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感觉到非常的疲惫,大家几乎都到了身体崩溃的边缘。
所以,在来到了汉阳府北部边境之后,因为距离目的地只有一步之遥,陈子枫便下令就地休整,缓慢行军。
回想了一下朝鲜当年亡国的历史,皇太极率领十万八旗大军,仅仅十二天就从沈阳城一路跨过鸭绿江奔行千里,杀到了汉阳府的城前,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行军速度。
十万大军的行军难度,不是只有几十人的小队伍可以想象的到的,而且皇太极的八旗军并非是和蒙古人一样的全军骑马,他的步兵所占比例很高。
在这样的条件下,居然可以仅用十二天的时间便完成了如此不可思议的急行军,而且还能保持战斗力不减弱,皇太极八旗大军的单兵素质可想而知。
与此遥相呼应的,正是十七万法军在他们历史上最杰出的统帅,拿破仑的带领下,急行军翻越阿尔卑斯山,也没有一个病号和掉队的士兵。
两支军队的单兵素质由此可见一般。
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部下们,陈子枫不禁的担忧起来,连一直处在高强度体力劳动之下,身手都还不错的杨子林,李准等人,体能都只是如此而已。
那么,想要建立起一支足以对抗八旗大军的部队,究竟有多难呢?
“公子,到了汉阳府,咱们可就能享福了吧?”李准笑嘻嘻的凑近了陈子枫说道。
陈子枫微笑着摇了摇头,“未来的路,现在还很难说呢。”
“公子,到了汉阳府,我们要做些什么呢?”杨子林问道。
“不然,我们几十个人就做个商队,贩卖货物挣钱?我们人多,干起活来也不含糊,而且就算遇到了抢匪什么的,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这生意应该是挺好做的。”齐初建议道。
听着众人的讨论,陈子枫并没有发表看法,要不然就踏入军队,要不然就从商业做起,其实这件事情也是没得选择的。
不去做贸易,还能做些什么呢?
又要回到汉城了,不过这次是回到古代的汉城,想一想自己有多久没回国了?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在韩国的土地上转悠着,不过在大金国吃苦的那段日子,勉强可以算作是在国内吧,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在我国的吉林省境内。
越是距离汉城越来越近,陈子枫反而就觉得压力更大了,一旦进入汉城,就意味着流亡的生活就此结束,自己将要迎接一个全新的开始。
已经结束了流亡的生活,再想驾驭住这批人,自己就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了,这对自己而言又是一个新的挑战。
而且,现在不仅仅是要打架搏杀那么简单,还要去做生意,这涉及到的方方面面会更加的复杂,而最要命的地方是,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片空白。
打工都还没满一个月呢,我哪里有做生意得经验呢?
陈子枫骑在马背上一言不发的缓慢行进着,由于已经到了汉阳府的地界,不需要再担心追兵的问题,所以为了保护马匹的身体,陈子枫已经下令全队改狂奔为缓行。
“大人,大人!”张善在陈子枫的身边小声的叫道。
陈子枫冷冷的看着张善问道:“有什么事?”
“嘿嘿,大人,这可别怪小人嘴贱,现在大人你的处境可是不太妙啊!”张善的脸上,挂着一副看透了陈子枫想法的表情,笑着说道。
陈子枫被张善说破了心事,心里也是有一些的慌乱,不过此时经历过了成功大逃亡的陈子枫,已经不是刚穿越过来古代的那个愣头青了。
陈子枫冷冷的笑道:“我的处境不妙,对你有好处吗?看起来似乎你的处境才是最不妙的吧?大家都对你恨之入骨,现在快到汉阳府了,你的价值也就没了,有没有人想杀你我是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人要杀你,现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他们不杀你了!”
张善急忙陪着笑脸说道:“大人你看你这是想哪去了,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的意思是说,我和大人应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才能在这汉阳府内生存下去。”
“我为什么要和你互相扶持?”陈子枫问道。
“大人,小人现在来到了这里,可就是乱世飘萍了,大人也是孤身一人,我们两个难道不应该为了共同的目的而合作吗?”张善笑着问道。
陈子枫笑道:“你只要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了,大家既然已经逃到了汉阳府,一切的过去也就成了历史,没人会整天想着过去你做过的那些恶事的。”
张善见陈子枫不愿多言,也不啰嗦,善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他,急忙抱了个拳,施了一礼之后,缓缓的驾着马向一边走去。
“公子,前面有人在打斗,好像是朝鲜的官兵受困了,咱们怎么办?是不是绕过去?”李准问道。
陈子枫略一沉吟,说道:“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现在毕竟是在朝鲜人的地盘上开始混了,所以对于朝鲜的政府,一定要有个正确的态度。
等陈子枫到达现场的时候,只见有八九名朝鲜官兵被几十个手持利刃的匪徒团团围住,危在旦夕,双方正在激烈的拼杀着。
朝鲜官兵的战斗力也就是明朝卫所军的水平,碰上了亡命之徒的匪徒们,战争的结局往往是一边倒的。
但是看起来眼前的这几个朝鲜官兵,还是能算得上训练有素的,尤其是其中一个个头高大的汉子,手持着钢刀左右翻飞,好几个匪徒围着他,却愣是被他打的节节败退。
不一会,就有两名匪徒死于他的刀下,看起来这人还真是颇有些猛士的感觉。
他的穿着和其他的官兵有所不同,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头头,是一名军官。
“公子,现在他们还在打,顾不上我们,一会等他们打完了,我们还在这里就麻烦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杨子林出言提醒道。
“不,我们要出手帮帮这些官兵们,冲上去,给我把这群匪徒打跑!”陈子枫忽然坚定的喝道。
“公子,这是何必呢?我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再说了这也是朝鲜人的官府该管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李准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道。
刚刚结束了紧张的流亡生活,现在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放松,没事谁想扯进去这种事情里面去,而且这并不是对方在惹自己,而是要去帮一群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人。
毕竟是生死相搏,要说战士们的心理上没有一点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陈子枫回头扫了扫众人,看到大家的脸上都挂着不愿意的神色,心知这是自己威望不足的体现,如果强行逼迫众人出手,这支队伍有分崩离析或者踢自己出局的可能。
既然不能来硬的,只好晓之以理了。
“诸位,与其说我们是刚刚逃脱了女真人的追杀,不如说我们是刚离龙潭,又入虎穴。”
“朝鲜是有很多的汉人,而且与大明一向交好,但是我们身在他乡为异客,日子真的是那么好过的吗?”
“以后我们在这里生活,和对方的官府没点关系,没点交情,我们能混的下去吗?”陈子枫耐心的解释道。
张善是个人精,看出了陈子枫的窘迫,当即哈哈大笑道:“不知道我们几十人骑马带刀的,朝鲜的官兵们会不会放我们入城呢?会不会直接随便找个借口,把我们全给杀了,抢走了我们的马匹和兵器,金银自己享受去呢?”
张善的话相比起陈子枫的分析,对于齐初等人的冲击力和震撼更大,大家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大家几十个人这样的装束,朝鲜官方的人见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印象,难保不会因此惹起一番厮杀。
为了生存而考虑,出手救援这几个官兵,和他们就此攀上交情,就显得非常必要了。
“朝鲜人和我们大明的人一样,讲究信用,礼节,这份恩情他们会记下的!”
陈子枫这句话是用韩语说出的,流利清晰,令众人顿时为之一愣。
“大人,你这说的是朝鲜话?”杨子林诧异的看向陈子枫。
陈子枫默然的点了点头。
“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去不去!”陈子枫怒吼道。
此刻他已经拿定了主意,其实有没有这批人,对于自己而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对于自己需要他们,他们其实更需要自己,自己懂韩语,在这里的生存几率也比他们大的多,大不了就当自己是直接穿越到韩国来的,没有在大金国受苦的那段经历也就够了。
他们要是不听自己的,自己也不需要再去关心他们的生存问题,直接冲过去,救了那个身材高大武艺高强的军官就走,照样可以和韩国的官府攀上交情,生存不是问题。
之前大家一直都不知道陈子枫还会说朝鲜话,心理上确实觉得逃离大金国之后,陈子枫的用处就不大了,虽然嘴巴上没有说出来,也愿意继续让陈子枫做老大,因为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有头脑。
不过,彼此的关系已经大不相同了,他们可以选择随时离开陈子枫,但是如今发现了陈子枫居然会说朝鲜话,才感到好像真正可以做到来去自由的人应该是陈子枫才对,人家根本没有必要带着这么一群累赘上路。
他的身上还有太多太多的未知,除了会说朝鲜话,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什么能力未被发掘呢?
“公子发话了,还愣着做什么!动手!”齐初最先反应了过来,急忙冲着还在发呆发愣的手下们怒吼道。
“是!”众人轰然应诺。
陈子枫暗暗的松了口气,张善心中的大石也随之放下,带着欣慰的笑容看向了陈子枫。
齐初一马当先的挥舞着战刀冲锋在前,几十名骑士犹如闪电一般的冲向了犹在酣战中的匪徒们。
众匪徒自以为胜券在握,官兵们只不过是困兽犹斗,此刻都心情放松的等候着胜利的那一刻提前到来。未曾想还会撞上陈子枫的这队人马,一点防备都没有,在几十名骑士的冲锋下,顿时乱成一片。
以骑兵冲锋毫无防备的零散步兵,基本是一轮冲过去一刀一个,就算步兵能躲过一个骑兵的攻击,也无法躲过第二个,更何况还有第三个。
在齐初等人的冲锋下,仅仅一轮冲杀,几十名匪徒便就地全灭,仅有的几个负伤者还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现场的情势变化的太快,不但是匪徒们有点接受不了,朝鲜的官兵们也都是齐刷刷的愣着呆立在了一边,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陈子枫驾着战马旋风一般的跑进了人群中,来到了那名朝鲜军官的面前,当即翻身下马,微笑着冲着对方抱了一个拳。
“大人,在下陈子枫,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我们是辽东流亡的汉人,刚刚从辽东杀了女真兵逃出来的。”
“我们此行,只是想去汉阳府内落脚,找点生计过日子,未想到在此处撞上了大人有难,便出手相助,索性我们来得早,赶得及帮助大人!”
对方听说陈子枫是汉人,还是个读书人,脸上的狐疑和戒备便瞬间随之消失殆尽,转而也以一副笑容面对着陈子枫。
“呵呵,原来是个读书人,那我就先称呼阁下为陈公子了。陈公子,今天我们出来本为剿匪,却不想被这些匪徒们给来了一个反包围,幸好遇上了陈公子路过,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公子是读书人,却能够率众击杀女真兵,一路南下至汉阳,可见陈公子是个智勇双全的人才,在下刘洪俊佩服佩服!”刘洪俊笑着说道。
“原来是刘大人,幸会!”陈子枫笑道。
“陈公子你是汉人,又是在大金国境内的汉人,没想到却也通晓我朝鲜话,在下真是没想到,呵呵。”刘洪俊见陈子枫可以流利的讲朝鲜话,看向陈子枫的眼神也因此变得亲切而柔和。
所以说语言和文字永远可以缩短种族之间的距离,这话绝对没错,不然的话为什么说文化侵略呢。
“大人过奖了!”陈子枫抱着拳说道。
“不知道陈公子到了汉阳府之后,有何打算呢?”刘洪俊问道。
陈子枫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实在是没什么打算可言,这汉阳府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正想着进城后是给人家干活还是自己贩点货物,做做小买卖呢。”
“唉!大丈夫怎么能去做这些事情呢?公子你智勇双全,你的兄弟们人人善战,那就应该在战场上报效国家,才不枉费了一身的本事,陈公子你说是不是?”刘洪俊问道。
陈子枫笑道:“大人,我们倒是想入军,只是没有门路呀!”
刘洪俊当下说道:“我见公子智勇双全,公子的兄弟们也都是善战之人,有意招兄弟们进我的队中做事,不知道陈公子看不看得上这份差事呢?”
“哦?敢问大人,这究竟是什么差事呢?”陈子枫饶有兴趣的问道。
现在到了汉阳府之后,大家可以说都是两眼一抹黑,能有个官府的差事做着,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就算想做生意,那么先在官府里面做事,也可以更好的了解汉阳府的方方面面,各行各业,为做生意打下基础。
“呵呵,是这样的。本官是捕盗厅的七品巡检官,负责的就是汉阳府的治安,缉捕盗匪。今日一战,我的部下损失惨重,数十人战死,也就有了几十人的空额。”
“如果陈公子愿意进捕盗厅做事的话,本官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巡检使大人同意。以后,陈公子可以在本官的身边做一个文书,陈公子的兄弟们都可以进捕盗厅内任职,陈公子,你看如何?”刘洪俊面带期冀的问道。
今天这一战,虽然死里逃生了,但是如果让巡检使发现自己几乎全军覆没,成了个光杆司令,那么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虽然巡检使实权没有一点,说话形同放屁,但是他对自己的看法却是很重要的,这关系到自己日后的仕途升迁之路,能不惹就尽量不要惹的巡检使大人不开心。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再找几十个人补上空额,毕竟今天这些盗匪还是被剿灭了的,也算是有功有劳。
如果,自己还可以带着几十个人回去,那么巡检使大人不但没有理由去斥责自己,反而要夸奖自己办事得力了。
而且眼前的这几十个人,比起自己死去的部下,可真是强出了不止一个层次。
他们可以杀死强悍的女真兵,足见其勇,他们可以一路从大金国逃亡至此,足见其毅,他们都是骑兵,以后办起事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尤其是这个陈子枫,有勇有谋,如果可以收至麾下,日后对自己的帮助必然很大,以后升迁可就指望他了!
陈子枫也是对加入捕盗厅兴趣十足,说真的如果真的是去当兵,那陈子枫还真没兴趣,当个排长之类的基层军官有意思吗?
整天憋在军营里,那日子不是陈子枫能过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去捕盗厅工作多舒服呀!
捕盗厅说是缉捕盗匪,看起来好像是明朝的捕快,后世的民警,刑警之类的,其实他的权力要大得多,可以全国范围内自由行动。
说起来,倒是很类似明朝的锦衣卫,这可是个美差!
陈子枫把刘洪俊话翻译给了齐初,张善等人听,顺带着解释了一下捕盗厅的工作范围。
众人本来也都是对未来一片茫然,无所适从的,此刻听说有这么一份美差,人人都是毫不犹豫的点头支持,表示愿意加入捕盗厅内,为官府做事。
陈子枫当即对着刘洪俊躬身一礼,笑着说道:“多谢大人栽培,我等岂敢不从!”
“哈哈哈哈!这便好,这便好!陈公子,哦不,陈文书,以后可就要指望着陈文书多多帮助了!”刘洪俊兴奋的说道。
“岂敢岂敢,以后大人就是在下的上司,为上司做事,自然要全力以赴,不遗余力!”陈子枫笑道。
刘洪俊微笑着点了点头,陈子枫的态度让他很满意,当下对自己的几名部下说道:“你们把这几个负伤的贼匪给绑了,咱们把他们给送回捕盗厅内领赏!”
陈子枫和刘洪俊并马而行在前,其他人则跟在后面,缓慢的走着。
“大人,我……”
“唉!别大人前大人后的了,叫的那么生分做什么,刘某今年二十有八岁,兄弟你多大了?”刘洪俊微笑着打断了陈子枫的话。
陈子枫笑着说道:“陈某二十二岁。”
“哦,那就是比在下年轻了,那以后我就叫你兄弟,你就叫我大哥!我们是生死之交,是你救了我的命,我是不会忘记了这份恩情的!”
“看兄弟你是逃亡而来,想必如今已经是孤身一人,在下也是自幼便是个孤儿,我们都没有家人,以后兄弟之间可就要相互扶持了!”刘洪俊说道。
“呵呵,大哥说的好,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大哥,我方才见大哥武艺精湛,数个贼匪近身不得,被大哥转眼间就杀了好几人,看来大哥你的身手很好呀!”陈子枫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不管怎么说,我刘洪俊也是个花郎,对付这样的贼匪算什么?女真人来了,我也一样一个打十个!”刘洪俊得意的说道。
“什么?大哥,你是花郎?”陈子枫的嘴巴顿时张大了。
开玩笑,花郎是什么?花郎可是朝鲜古代的特种部队啊,在北石川海战,平壤大捷,东岛争夺战等多次朝鲜古代的著名大战役之中,都活跃着花郎的影子。
在古代,有很多类似的特种部队,但是至少在东亚,花郎是最为接近现代特种部队,最为成建制和正规化的一支。
在后世的时候,陈子枫翻阅着韩国古代的文献,就常常感叹着花郎的强悍,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就遇到了,一个在韩国已经消失了百年之久的花郎!
“是啊!我曾经做过九年的花郎,所以上面才给我安排了个巡检官的职位。”刘洪俊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于他花郎身份的钦佩。
“怪不得大哥你这么年轻就做了巡检官,原来如此,呵呵,倒是让小弟钦佩不已了。”陈子枫在心里下定了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攀上刘洪俊这棵目前看起来不算粗大的大树。
花郎在朝鲜是一个光荣的称号,以花郎的身份做官,将会一生受益于这个身份,在犹豫你到底该不该升官的时候,你做过花郎,你就可以升官了。在犹豫该给你调去比较好的部门,还是比较危险和比较贫瘠的地区的时候,你做过花郎,那你就可以去好地方了。
花郎是朝鲜人光荣的称号,他一般只挑选孤儿作为培养对象,而且要求对方必须是武艺高强的年轻人,因为花郎承担的任务都是极其艰险的,因此花郎常常被韩国人视作救世主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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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汉阳?”陈子枫看着眼前实在一般般的城楼,心里虽然反复的说着早有准备,但是还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在路上的时候,陈子枫一直都在幻想着汉城在古代应该是多么的宏伟啊,却没想到一国之都就是这么个模样。
城楼上的红色涂漆大片大片的剥落着,城楼边的猛虎雕塑居然连虎头都破损掉了,城墙上坑坑洼洼,满目疮痍,甚至连汉阳府朱雀门那几个汉字石雕的雀字,都少了一块。
城门莫说比北京城和南京城的城墙,比故宫的内门都要矮小许多,陈子枫亲眼看见了一辆马车因为货物堆的比较高,不得不卸掉了堆在最高处的两个木箱,否则的话就会因为货物堆的过高,而无法顺利的通过城门。
简单的说,比起陈子枫的家乡连云港的海州古城的城楼城墙,都有点差距。
刘洪俊看着陈子枫吃惊的表情,微笑着说道:“我朝鲜比不得你们大明朝啊,不能跟你们比,大明的北京城那可真是气势宏伟,我汉阳府比起他们确实不如,但是比起北面的女真人,那也算是天都了。”
“走吧!先去我家里住下,我先到捕盗厅里给你们安排一下工作,你要是闲着无聊,就找家里的仆人聊聊天!”
刘洪俊作为一个七品武官,本来很难在汉阳城里轻易的置办下一套宅院,但是由于他是花郎出身,所以韩国政府对他有额外的照顾。
并且,花郎的退役薪水高的惊人,普通韩国士兵,一年的薪水也就是十两银子和一些粮食,但是花郎却有一百两白银一年的薪水,因此刘洪俊还算的上是一个颇有些钱财的年轻人。
刘洪俊买下的院子不大不小,算是个在大明朝北京城里小康之家四合院的水平,但是在汉阳府内那可就有点地位了。
一进门之后首先是一个前院,然后左右侧房,正房,厅房,柴房一应俱全。
穿过正房之后,后面还有一个后院,里面有个小亭子,亭子周围种满了各类鲜花,闲暇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品品茶,读读书。
刘洪俊的家里一共只有三个仆人,一个年老一些的老大爷,算是管家身份,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还有一个中年女子。
陈子枫被安排住在了后院的客房之内,仆人们很乖巧的都退下了,宅院不大,陈子枫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找到他们。
齐初等人则被刘洪俊直接给带去了捕盗厅,安排在捕盗厅里住下。
一个人安静了下来,陈子枫就有了为自己打算的心思,首先我要清楚的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所处的时期,然后我才要确定我要做的事情。
我现在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刚流亡到汉阳府就攀上了刘洪俊,他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七品的武官也好歹是有点权力的,可以帮助自己扫清不少的障碍。
虽然这个时代汉人的地位急剧下滑,但是只要应用得当,我汉人的身份仍然是一把利器!
虽然论装饰和建筑水平,陈子枫所居住的房间都无法和后世的商品房比,但是也比陈子枫想象中的档次要好了一些。
木床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陈子枫躺在上面,感觉还是算得上宽敞的,地上铺得居然还是木制地板,这一点很让陈子枫讶异。
除了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淡之外,其他的方面没什么可挑剔,这已经是陈子枫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所见到过的最好的房子了。
“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响起了那名少女仆人银铃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