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燚照旧每天都来,也许当皇子就是有这样的便利,这一点王太师也拿他没办法。这****抱着我的时候,见我还是闭目不肯说话,这才开了口说第一句话:你准备这样装死人到什么时候?
我睁开一只眼睛,故意严肃的说:那你想装哑巴到什么时候?
南宫燚实在无奈: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花芫荽只有在天牢里还有搞这种无聊的事。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歪着嘴笑:当初我出生时,夫子给我取名芫荽就是希望我这样啊,野生野长,长哪里都一样开心快乐啊?
南宫燚没好气的说:你就直接说你是一颗野香菜吧,哪里都能疯着长。
我笑得很开心:我现在很喜欢当香菜,当香菜好啊,天牢里都能长得很嚣张。
的确,我没有一点点害怕。在天牢里,不知道接着命运如何,但是我已经在天牢里,我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谁晓得还能活几天,当然是再和南宫燚开心一下比较好。能开心就开心,因为我可能会死很久,再也见不到他。
南宫燚的神色有点伤心:明天大理寺要审你。
我安慰他一笑:大理寺不是你主管?是不是你审我?
没想到我这个乌鸦嘴果然说中了,还真是南宫燚审我!王振雄那个王八蛋旁听。南宫燚说:你放心,我请了右相,就是长孙无错的爹也来旁听。王太师虽然专横,但是至今还没有敢与右相公开叫板。右相是开国元勋,王太师不敢拿他怎么样。我已经求了他尽量保你。不过…………
我笑嘻嘻:不过,不一定能保得住我是不是?我纠众抢劫官员多次,杀了王太师的二儿子,又抢了和谈金,还劫了七公主,杀一百次都够了是不是?
南宫燚听了更加伤心:谢谢你救了兰儿,但是,但是他们不这么想,劫持公主,也是罪名中的一个,而且伤害皇家血脉,也是死罪。
我说:哈,那这样我岂不是赚了?我本来应该死一百回,结果只用死一回,真赚了。
第二日,大理寺审讯开始。
我跪在堂下,堂上是南宫燚,堂两侧各是王振雄和右相长孙寿。小四担心我,竟然屈尊穿着七品校尉的官服站在侧边。小四看见我这样,急的就想我打招呼,却被南宫燚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望着堂上穿着官服,拿着惊堂木的男人,我苦笑。这个曾经跟我同床共枕说好一起走下去的男人,我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永远那么的高高在上,而我永远是跪在下边仰望他的人。
高姬说得对,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传说中有,不现实。
一项一项程序走着,南宫燚一条一条列着我的罪名,每念一条,都会问我一声知罪否?这些都是我做过的事,我一一都认了。最后念完后,南宫燚按过场照例问了一句:你既已知罪认罪伏罪,可有悔改之心?
我昂起头很坚决地回答到:虽有罪,但无错,劫贪官济穷人,杀佞臣救公主,再来一次,也绝无悔!
南宫燚很无奈的愣在了那里,但是王振雄忍不住了,跳起来大骂:你个贱胚子,如今还敢口出狂言,看老夫怎么收拾你。来人啊,给我上刑,不上刑,她哪里知道后悔?
许是王太师威名在外,外边衙役一听到他叫唤,立马就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南宫燚怒吼一声:王太师,你虽然旁听,但是公堂之上规矩你应该懂得,今天本王是主审,你是旁听,你有何权利发表号令?当心本王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王振雄哪里能受这种气,顿时怒气冲天,跟南宫燚干了起来:你大胆,竟然敢这样和本太师说话?
南宫燚丝毫不让:你是太子,我是皇子;我是主审,你是旁听,你想造反么?
一句造反仿佛踩了王太师的尾巴,他涨红了脸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和本太师说话?
一句威严的声音响起:王太师,南宫大人说得对,你想做什么?虽然你贵为太师,但是他是君,你是臣;他是今天的主审,公堂之下,哪里轮得到你咆哮?莫非你藐视君臣与律法?
姜还是老的辣,长孙寿这一句话就将王太师将在了那里。他拂了袖恨恨的坐在那里冷冷的来了一句:那南宫大人你还废话什么?她既已招认,你还不赶紧宣判?
南宫燚眼光闪过一些痛苦,强压下去,定了定神面无表情的判到:花芫荽,你既已认罪,又不悔改,按我天朝律法,我判你死罪,秋后处决,你可服气?
我大叫到:我认罪,却不服,若杀人偿命,那这老贼谗害忠良,杀人无数,南宫大人向来铁面无私,为何不敢定他的罪?
我知道这样问也是白问,但是人都要死了,总想提一下这不公平的事,不过我提了有什么用呢?不是为难南宫燚吗?看着他痛苦的脸,我闭着眼睛难过:罢了,南宫大人,你当我没说。
南宫燚也装没听到,就在他拍堂木准备说退堂的时候,外边听报:七公主驾到。
只见兰儿穿着很正式的官服带着几名提着灯笼的宫人缓缓走进来。南宫燚赐她座位,她也不坐,而是将手中的一件黑油油的物件竖起对向大堂所有的人。
大家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兰儿看了我一眼缓缓的说:南宫大人,你可识此物?
南宫燚不识。兰儿说:这是当今圣上亲赐的丹书铁契,你们见到圣物,还不跪下?
南宫燚与小四等人赶紧从堂上走下来准备下跪,王太师大吼一句:胡说,本朝哪里来的丹书铁契?
兰儿瞟了他一眼:王太师,你可是指责本公主撒谎?
王振雄不好对兰儿太过份,只好低头:老夫不敢。
兰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向长孙寿说:右相大人,你应该知道本朝是否发过丹书铁契?
长孙寿抚须到:丹书铁契倒是发过一枚,不过不该出现在此,据说已失踪多年,这?
王太师吼到:右相,你身边朝中重臣,可不能乱说话,本太师与你一样是开国功臣,闻所未闻,本朝发过丹书铁契!
小四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叫:王太师,你太过份了吧?就算你是开国元老,我父皇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让你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
王太师狡辩:我只是不相信这块铁契是真的!
长孙寿说:王太师,四生子说得对,皇上所做的每一件不一定都要你知道,你国务很繁忙,有些小事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王太师冷笑:那莫非右相知道?
长孙寿说:老夫的确略知一二,虽然不知道这块铁契真假,但是知道本朝的确发放过一块铁契。
王太师问到:那何时所发,发给何人?
长孙寿不露痕迹的看了南宫燚一眼,恭敬的向上天拱了下手说:三皇子诞辰那一年,当今圣上在铁券上写上丹书铁契赠于三皇子的生母,白莲公主,佑白莲公主及后人。但是自白莲公主薨后,铁契便失去踪迹,不知道这块?
兰儿昂头道:这块正是当年那块,白莲母妃去世后,这一半一直由我母亲代为保管,对外则宣称遗失;另一半存在今天圣上的书房暗格里。
王太师怒吼到:那这铁契是白莲公主的,保佑白莲公主后人的,那你今天拿到这里想做什么?
兰儿笑嘻嘻的说:想做什么?当然是救人!现在这块铁契是花芫荽的了,南宫大人,持铁契着,除谋逆罪外赦万恶!你还不赶紧放了九姐姐?
南宫燚还未开口,王太师怒到:慢着,丹书铁契,双方刻字为约,即然是当今皇上赏给白莲公主的,那就只能保白莲公主及公主后人,怎么可以转移她用?
兰儿将铁契塞到他怀里说:你睁大你的老花眼看看,这铁契虽然是我父皇赐于白莲母妃的,但是当年只有圣上刻字,母妃并未记下签字,也就是这是一张空白契书,这契约上填上谁的名字,就保谁。
王太师定睛一看,果然契约人,只填有当今圣上的名字。
他无奈只好说:白莲公主人已不在,你母亲只是托管人,怎么能随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让他人使用?
南宫燚说:你说得对,兰儿的母亲的确没有权利把这东西送给他人,但是王太师,我有没有权利?
这是南宫燚母亲的东西,若他母亲不在了,自然就成了他的东西。我心里大概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应该是他母亲,白发姑姑来救我了。
南宫燚见王太师无话可说,大吼一声:礼部侍郎长孙无错何在?
长孙无错就在等命令了,立刻冲过来。南宫燚道:立刻派人去宫中找圣上去取另一半铁契,这半块立刻刻上花芫荽的名字。
不消一会儿,小四就取了另一半铁契过来,他爹竟然没有为难,太意外了,白发姑姑的面子真大啊。长孙无错将两块铁契拼在一起,着人用工具端正的刻上了我的名字。
王振雄恨得牙格格直响,脸都白了,嘴里大叫:南宫大人,丹书铁契虽说能保命,但是没有说不受刑对不对?饶她一命可以,但是流放之罪跑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