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韵很是期待,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的旅行。她催促着赵荆笙上网计划行程,预订酒店,寻找景点。自己急巴巴地凑在旁边盯着电脑屏幕。
正看着论坛里找到的N市到扬州的高速路线图,赵荆笙平淡地冒出一句:“刚才的电话里,曾琪说约我明天晚上吃饭。”
莫晓韵愣了下,然后偏头打量了赵荆笙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还说明天去扬州,你不是该洗刷干净,乖乖地等在家里吗?”赵荆笙忍不住笑出声,斜了她一眼,道:“唉,可惜,我更怕我家的小醋猫呀。”见莫晓韵即将要变脸,他连忙正色说道:“我还在考虑拒绝的理由,既然明天晚上不在N市了,就直接说是临时紧急出差好了。”
莫晓韵这才缓了脸色,眯眼磨牙道:“赵荆笙,你的皮是越来越痒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他是个腹黑呢?
第二天六点,赵荆笙和莫晓韵就朝着扬州出发了。虽然扬州离着N市不算远,可毕竟高速也要开将近6个小时。
到达扬州时已近中午十二点,下了高速,他们直奔之前网上预订好的扬州长乐客栈。
扬州长乐客栈位于扬州市目前保存较完好、规模较大的成片历史街区—“双东”历史街坊之中,是清代的李长乐故居和大盐商建造的园林组成,亭台楼榭非常漂亮,当时在网上看到图片,莫晓韵就嚷嚷着住这里了。等进了客栈,她就有种穿越的感觉,整一个清代园林呀!
莫晓韵欣喜地东张西望,直感叹着自己怎么不早点来,让赵荆笙不得不停下脚步装作欣赏园内的景色,由着那个领路的小厮打扮的服务生在前头笑眯眯地干等,一面在心里辩解,不是我想磨蹭呀。
总算莫晓韵想起赵荆笙午餐还没着落,欢天喜地地回了房。放下行李后,两个人便出了门,在门口的商业老街上吃了碗面,然后便先去最近的个园和何园了。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杜牧的这首《寄扬州韩绰判官》让二十四桥闻名天下,而如今历史上的二十四桥早就颓圮于蔓草荒烟。那八十年代新建的所谓二十四桥,莫晓韵有些兴致缺缺,只是囫囵地游览了一遍。
第二天,扬州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两个人漫步在瘦西湖长堤,堤旁尽是临风摇曳的青青杨柳,姿态优雅地垂入清波如镜的湖面上,远远地望去,细密青柳笼罩在迷迷蒙蒙的烟絮中,风姿如画,整一幅细雨春醉图!
转头看着身边赵荆笙宁静的侧脸,莫晓韵真想就这样永远走下去。“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悠闲,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极其难得的。
虽然心里极为留恋,但顾忌到赵荆笙的工作,下午四点多,莫晓韵只能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春雨中缈烟婉约的扬州,踏上了回程的路。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莫晓韵催促着赵荆笙赶紧洗洗睡去,自己呆在阳台,抿嘴笑着,细细回忆着两天的行程。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旅行,也将是她最宝贵的回忆之一。
虽然前一天晚上睡得有些迟,第二天7点,赵荆笙还是准时地醒来。莫晓韵看着他精神奕奕地模样,忍不住嫉妒。以前就是这样,对于熬夜,两个人的敏感度实在差太多,不管多晚睡,赵荆笙第二天总能精神抖擞地上班,而自己就只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萎靡极了。
因为星期一有场重要的招标会,所以,虽然是星期日,赵荆笙还是拎着包西装笔挺地站在玄关和莫晓韵告别。这是好几天前就定好的,因此,扬州之行他只能选择星期五请假,来和周六凑个两天行程了,知道他竟然是打算一个人出门旅行,请假时,傅宪儒盯着他的视线很怪异。也许是在奇怪,一个工作狂,竟然有了这样的闲情逸致吧。
“我上班去了。”两个人站在玄关,有些恋恋不舍,赵荆笙再次感叹,自己也成了个恋家的男人呢。
手刚放到门把手上,他又忍不住回头叮嘱道:“连续剧我设置了自动循环播放,如果看腻了,你就出去逛逛,只是别迷路。我会尽量早点回家的。”
莫晓韵连忙点头。“我会乖乖在家等你的。”
赵荆笙露出满意的微笑,这才放心地打开门。
门打开时,外面已经站了一个人,看到门打开,放在正准备按门铃的手,笑脸盈盈地望着赵荆笙。
赵荆笙和莫晓韵都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门外站的是曾琪。
他们到扬州的第一天下午,曾琪就打电话给赵荆笙约他晚上吃饭,说是正在他公司楼下呢。结果被赵荆笙一句出差在外给打发了。第二天也没见她再打来电话,莫晓韵还暗自臆测,她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没想到,曾琪倒是想得明白,直接来了个守株待兔。
赵荆笙的眉头还皱着,门外的曾琪已经漾开温婉的笑容,说道:“阿笙哥,没想到你在家呢,我就住在你们小区旁边的万盛大酒店。昨天我和爷爷打电话,他把你的地址告诉了我,嘱咐我一定要来看看你,说是上次你回去,他看你气色还不太好,有些担心呢。我早上起床没事,就想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正好在。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称呼赵岩秉,曾琪都是直接叫爷爷了,连前面的赵字都省略了。
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到底他们两人哪个才是赵家嫡亲的孙子。赵荆笙略带嘲讽地想。
“昨晚。”他并没有因为曾琪的关心而在语气上多增加一分热度,仍是冷着脸,然后便抬手看了下手表,说道:“我现在要去公司。”
莫晓韵觉得曾琪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会儿似乎僵硬了。
不过几秒,曾琪的笑容又恢复了柔软,仍是巧笑倩兮地望着赵荆笙。
“阿笙哥今天还要加班呀,真辛苦。要不你去上班,我帮你打扫房子,你什么时候下班说一声,我做好饭等你。”
莫晓韵有着咋舌,赵荆笙都那么冷漠了,她还能一个劲地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不,是冰屁股,这脸皮可不是一般程度的厚呀。
她在赵荆笙身后自言自语:“真殷勤!都上门服务了!”那酸味,让赵荆笙自从看到曾琪后有些烦躁的心也开始沉淀下来。
曾琪,以后她背后默许并支持的爷爷,对于他们,只是平淡地拒绝,似乎根本不起作用。
赵荆笙略略思考了下,对着曾琪道:“不用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就在我公司对面的青莲餐厅,今晚6点半。”
曾琪的眼里闪过惊喜,连连点头。
赵荆笙回头看了眼有些诧异的莫晓韵,背对着曾琪,露出一个丝毫不勉强的微笑,然后就关门离开了。
莫晓韵走到阳台,盯着楼道门,直到曾琪独自走出来,消失在视线里。赵荆笙连车都不让她搭呢。这样一想,又有些放下心来。
赵荆笙是不会随便约曾琪吃饭的,让她误会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
不过半个小时后,电话答录机里便传来赵荆笙低沉的嗓音:“晓韵,晚上如果我下班早,就过来接你,如果晚了,你自己来,青莲餐厅,等下我会定个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