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缥缈地雾气慢慢升腾,两条浑厚圆润的山脉渐渐显现了身影,在远处不断蜿蜒延伸,消失在山雾的尽头,一股凉爽湿润的山风吹来,轻轻地搅动了雾霭向远处慢慢扩散,浑厚的山影越来越清晰,一片片山林沙沙响动,零星间红的白的无名小花在远处摇曳,一道道柔和的光亮慢慢挣脱了云层,争先恐后在在山影中洒下点点星斑,越来越雪白,越来越灿烂,刹那间整片山脉散发出五光十色的光彩,点点露珠在树叶上,在草地间,在花丛里争相点起了片片光芒,“唧唧唧……唧唧唧……”近处的鸟儿叫起来了,远处的鸟儿冲向了天空,整片山脉活动起来了,好一幅夏日清晨的朝气蓬勃。
听,流水潺潺,鸟儿欢唱,风儿轻鸣……咦,还有小孩“咯咯咯……咯咯咯……”的欢笑声,哦在那里,在那三面环山的繁花郁林之中,一座小巧精致的竹楼若隐若现。顺着溪边那条鹅卵石铺的小道走去,只看见草地,花圃,瓜棚,石井,竹楼,还有那回廊上坐着的胖娃娃。
两个穿着大红对襟单衣,光着小脚丫的小娃娃,一个在那爬来爬去玩得不亦乐乎,另一个则端坐在一旁奶声奶气的指责道:“夏子鸢,安静下行不行,你很吵耶!”
这个同胞弟弟简直就是个多动儿,从出生到现在,就没一刻安静过,夏子鱼对此是郁闷之极,重生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她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家,一个温柔美丽并且多才多艺的母亲和子鸢这个笨蛋弟弟,从她有知觉起,她的身边就只有他们,至于父亲……貌似美人娘从来就没提起过,姑且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两年安逸无忧的婴孩生活,让那些充斥着都市喧嚣的记忆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安唯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是夏子鱼,生活在这个桃源一般的山谷里的夏子鱼。
这两年来,大概唯一让她还不能适应的便是……瞟了一眼盘踞在一边的那条膘肥的花蛇,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为何,这里的动物甚至是植物,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丝丝……小鱼……饿……了吗?”花蛇感觉到她的视线,迅速的抬起头来,嘴角猛地一裂,鲜红的信子兴奋的从嘴里滑了出来,“有糕……吃、吃吗?”
“不饿。”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子鱼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然后伸出胖呼呼的小手搓了搓自己鸡皮林立的手臂,她讨厌蛇,无论是什么品种什么颜色,也不管有没有攻击性,她就是讨厌讨厌,讨厌这种冰冰凉凉滑滑软软的恶心生物!
“我要……”相对于她的抗拒,坐在她身边的子鸢可就毫无任何障碍了,听到有吃的立马将手里的小木马丢掉,拍着大腿欢畅的叫了起来。
鄙视的瞥着对面的鼻涕虫,子鱼道:“子鸢,舔舔你的鼻涕再吃。”
子鸢闻言顿了顿,果真就伸出舌尖将鼻涕舔了个干净,末了还砸吧着嘴对她咧嘴一笑,子鱼见状顿觉一阵恶心自喉头往上涌,撇过头,她为自己很长时间都无法摆脱这个恶心的小鬼感到无比的哀悼。
“子鸢,你这个小脏鬼——”
他们的母亲,一个超级大美人,在目睹了子鸢恶心行径之后顿时花容失色,瞪着美丽的大眼惊呼之余,不忘掏出手绢温柔的为他擦拭一番,“子鸢乖,以后不许舔鼻涕了。”
“娘亲,糕糕……”将胖呼呼的拳头塞进嘴里,子鸢的视线一直在花蛇尾巴尖上挂着的竹篮子上打转,时不时还有一些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滑落。
美人温柔的将他的小拳头掏出来擦干净,从篮子里取出一块糕点,率先递了一块到子鱼手上。
子鱼甜笑着接过糕点,一边吃一边斜眼睨着子鸢,享受着他那种眼巴巴羡慕得要死的表情,一边嗲嗲地称赞道:“好好吃哦,娘亲——”
轻捏了下她肥嘟嘟的脸颊,美人莞尔道:“小坏蛋,小机灵鬼。”
一旁的子鸢见状可不依了,眼泪汪汪的挥着小胖手试图拉回母亲的注意力,“糕糕,我要……”
要屁呀,子鱼忿忿的想,以前的她是个孤儿,根本就没享受过母爱,这回好不容易有了个完美的母亲,却有个讨厌的子鸢岔在其中,硬生生分走了母亲一半的关爱。
“好好,子鸢不哭哦,吃糕糕,不哭。”美人拈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细细的喂了起来,一边又轻揽着子鱼,用手绢给她擦嘴。
见此情景,肥硕的花蛇识趣地将尾巴尖上挂着的竹篮放到美人身边,而后抬起蛇头看了看房顶上那窝沐浴在阳光下的菟丝子。
“肥花,你自己去玩吧。”
得到了允许,花蛇腰肢一扭,瞬间游到的房顶上懒懒的躺下,一边倾听着母子三人细碎的笑语声,一边用尾巴尖调戏着那窝刚开出小花的菟丝,惬意的开始享受起这个宁静又温馨的上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