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准备好一切,把关如昔领进去刺绣的时候,我发现她呈现出一种奇妙的姿态。看似随便去很有规律的把每一根骨针插到绣布上,然后穿线,一针一针的绣。很难理解那种神情,忧郁中掺杂着幸福,苦涩里还带着悲伤,喜悦中有些仇恨,幸灾乐祸夹带吃人不吐骨头。
一时间我被深深地折服了,看得险些出了神。
“你忙你的去吧,估计明天晚上就能绣完”关如昔的语气中有着少有的温良。我也少有的听话,踮着脚尖走出去生怕打扰了她。
“小命儿,你怎么知道龙穿牡丹的。”
“什么龙穿牡丹,我随口说的。”我一时错愕住了
关如昔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出门后爹把我叫住询问关于这十几个人去留的问题
“你想让谁留下?”
“目前比较突出的,离想想一定的留下,雷鸣远也挺好的,萧赝也有用得着的第方,我还特别喜欢关如昔和不走空。”我摆着手指头数来数去
爹摇摇头走了,那些正经是世家出来的被我一下子排除个干净。好在他也不是那么喜欢没有性格的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穿着采花楼小丫鬟的衣服蹦蹦跳跳的向我跑来。
“小命儿小姐,先生说让您打扮打扮,我带您去采花楼看好戏去。”
采花楼是从不演戏的,也不知道平流觞要干什么。小丫鬟逼着我变身为鬼仙娘娘,还特地找了快漂亮的丝巾把脸盖住一半。
“你家先生约我去抢银号还是劫法场啊,非得把脸蒙上。”我漫不经心的说着,自从决心搞好天下第一集就没在采花楼跳过舞,跟师傅平流觞的接触自然也少了,怎么也猜不出他要干嘛。
小丫鬟匆匆忙忙的把我收拾好领导了采花楼,几个闲着的姑娘都用手绢掩面嘻嘻的笑着。和我熟稔的几个还调笑着说“快上去看看吧,一会儿你师傅都从了良了。”
莫名其妙的爬上楼梯,发现诺大的二层空空的只坐了一桌人。平流觞一袭白衣女装,两个男人坐在一边动手动脚,被平流觞巧妙地避开。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俩个可不是生人,明明就是郑东和江汉宁,胳膊还呆着呢。
“这是鬼仙娘娘,你们总该听说过吧。”
郑东和江汉宁色迷迷的看过来,我娇媚的扯了扯丝巾,他俩还真没人出来。
江汉宁狡猾的看着郑东“郑兄,你一早就看好这平姑娘。鬼仙可就归我了”说着伸着爪子就过来了,倒是没有一点儿假仁假义的做派,我觉得他变可爱了。
忙活半天没抓住,才老实的坐在椅子上挠挠头“这轻功怎么这么眼熟呢”
郑东已经开始良言相劝了“平姑娘,我保证只要你跟我回家,我立马纳你为妾,也省的你在这勾栏里糟践自己,你放心我老婆跟我没孩子,只要咱俩恩恩爱爱,你在给我生几个儿子,我们家早晚你说算。”边说边扯过平流觞的手来回来去的摸着,平流觞赶忙往外抽,抽了几下都没抽动,反倒激起了郑东的欲望,伸手就想揽上平流觞的腰。平流觞开始吃紧的周旋,我憋得几乎笑出来,
“有你这么当徒弟的么,看着师傅被占便宜。”
“哟,还是师徒姐妹花,那鬼仙娘娘你就嫁给我吧,我明媒正娶,直接就是夫人。”
平流觞拜托了郑东,故意委屈的说道“鬼仙可是一早就相中,郑少爷,我也不能跟徒弟抢男人啊”
“真的吗”郑东色迷迷的眼神开始看向我
“当然”
“那我来了”郑东毫不客气的扑过来
“不是”我移来一个椅子挡住他,平流觞迅速溜过来“看我报仇,多学着点儿”
他溜到郑东身边,勾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让人家看看你比其他男人强的地方”
我也超江汉宁抛了个媚眼“你不跟他比比”
他来开始兴奋的脱衣服,不一会儿就脱了个精光。平流觞娇媚的说“死鬼,别看!”他俩****的回过头“后我们不看,你们脱吧。”
我们小心的把他们赶到墙角,拿走他们的衣服轻轻地走出去。
郑东想起什么似的“鬼仙的师傅是谪仙公子啊,他是男的。”
平流觞我俩到楼下根神经病似的大笑起来,姑娘们也都笑了。据说郑东和江汉宁在半夜人相对最少的时候,摘下屋顶的彩带围着溜走的。
这件事让我的快乐心态保持到和林巧娘约好的日子,关如昔的确绣出了凤穿牡丹,而且绣的相当工整,每一个针脚都透着那么专业。
交货的那天是一个风和日日丽的日子,这次怕吃上会儿得亏我带了足够多的亲友团。评委席上多数的大姑娘小媳妇挤着几个气势略嫌不够的男人。关如昔交待我必须十分肯定且不要脸的态度说这是我的杰作。
我拉过关如昔,她无所谓的说“真没关系的,不管他们问什么你就说你绣的”
不走空没有一点声音的走过来“到时候理直气壮一点”然后感慨道“这赝品真不好当”
我不好意思的咧咧嘴“我是想说,我结婚的时候,你能不能把嫁衣给我绣了。”
我把关如昔的手交到李想想的手里不放心的说“控制住她,别把林巧娘咬了。”
到了大庭广众的地方,我就显得拘谨起来。一看林巧娘什么都没带我以为她真没绣出来,就嘿嘿的干笑两声看了看我的亲友团。不走空像不远处指了指,四个人抬着一个大的绣屏呼哧呼哧的往这边赶。
我拿擦了擦冷汗“林前辈真是大方啊”
“当然,姑娘可把凤穿牡丹绣出来了”
我忽然发现那个庞然大物也是传说中的凤穿牡丹,心里暗想“她不是真的绣不出来,拿着个大家伙顶替吧。”
然后就不自觉的念叨了出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再大点儿,我也不怕你。”
林巧娘以为我说他年龄大,生气的说“那你说我年长的欺负你这小辈了”
不走空吆喝着“你这文不对题,绣面墙也不行。”
林巧娘窘住了“先让我看看你的凤穿牡丹”
我姿态高了起来,凭什么你就仗着天下第一总熊乎我“该给评委看吧,我俩好像都没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的作品。”
我找了天下第一裱画的师傅把床围子大小的绣活儿给裱了起来,白衣和白二仔细的搬过去给评委看。前三个评委扣扣看看叫了个好,三到六的评委也给了个好。我正得意呢,最后一个纤瘦的黄脸汉子看了半天之后把上好的框给拆了,拿出绣布放到眼睛跟前去看。
“那不是擦脸用的”我赶忙上前拦着,最终没有拦住,他把涕泪横流的脸紧紧扎进绣布里。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说“这不是林巧娘的凤穿牡丹,这不是林巧娘的凤穿牡丹。”
没想到那么的绣活也赶不上林巧娘,看来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那您也不至于擦鼻涕用啊”
他那这那块绣布,继续涕泪横流的说“这是关家的凤穿牡丹,关家不外传的凤穿牡丹,怪不得你知道龙穿牡丹。”
“姑娘贵姓?”
“姓白”
黄脸汉子摇摇头想问什么,终究没问出口转过头对林巧娘说“你有没绣出龙穿牡丹。没有的话我们可就判定这位姑娘赢了”
林巧娘听到关家两个字就瘫坐在地上,很多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听到这话,林巧娘疯了似的“怎么可能绣出龙穿牡丹呢,没有人能绣出龙穿牡丹,我不服。”
“亏你还是师承关家,你没听说过龙凤牡丹吗”黄脸汉子娓娓道来“龙凤牡丹是刺绣界的神迹,分为龙穿牡丹和凤穿牡丹,然而把这两幅绣布连在一起就是一副合成龙凤牡丹,据说当年这个绣图曾出现在一位和亲公主嫁衣的连篇裙摆上,之后便绝迹江湖。”
林巧娘好像疯了“我不信,除非有人能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