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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古董贩子

张弄潮没等米璨回答,慢慢地把自己那天遇到张德隆并且跟着他学会了召唤术的事讲了出来,米璨见张弄潮的神色很严肃,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可她一时半会儿恐怕也难以接受张弄潮所告诉自己的这些话。

“张弄潮,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讲鬼怪故事么?”

“我绝对不会骗你的,不信你看看朱元璋昨晚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张弄潮从里屋拿出了朱元璋来的时候所穿的那一身宽大的龙袍。

“难道这真是真的么?”米璨虽然不是个古文物鉴定专家,却也并不觉得张弄潮会为为了欺骗自己现去找人做一件这么费劲的衣服。何况那龙袍上所绣的花纹图案也极为考究,绝非一般裁缝做的出来。

“绝对是真的。”张弄潮信誓旦旦。

“那么,也就是说,只要我能爱上你,你就可以把我的祖先米芾召唤出来,那么到时候,只要他随便画上一两副画,就能让咱们一夜间成为千万富翁?”米璨有些莫名地兴奋。

“不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你爱上我,就能召唤出米芾。可关键问题就在于你爱得上爱不上罢了。”

“这倒是让我有了压力,你不告诉我还好。”米璨略有些羞。“其实,自从你那天帮了我,我对你就有了一些好感,但我确定那绝对不是爱上了你,不过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倒是希望我爱上你,这么一来,这界限又模糊了,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嗯,我也想过我一旦告诉你了就会产生这样的后果。那么你觉得你现在到底是爱上我了没有?”张弄潮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挺模糊的,要不,你现在召唤一下试试?”

张弄潮听后也觉得有理,爱没爱上,试试不就得了么。同时他心里戏谑地想,原本就不太好分辨的爱情,在利益的驱使下更加扑朔迷离了,而此刻又能通过一个极为清晰的标准来辨别,真不知道这事情最终到底是简单了还是复杂了。

张弄潮当即念了一通咒语,接着说道:“不肖子孙张弄潮恳请祖先米芾大人现身!”

念完之后,他和米璨都有些紧张,朱元璋却万事不挂眼,酣睡正香。

过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张弄潮试着又喊了一遍,却仍然不见米芾现身。又喊了三遍,毫无用处。此刻他的心情反而有些低落了,不知道是因为没召唤出米芾还是因为确定了米璨没有爱上自己。

“现在可以下结论了,很显然,你没有爱上我。”张弄潮语气里难免带着些失望。

米璨被这事搞得有些乱,竟有那么一丝希望自己爱上张弄潮的想法,而原因同样不是很清楚,也不知是为了召唤米芾还是仅仅为了张弄潮这个人。

二人沉默了一阵,谁都没有说话。

米璨盯着朱元璋的龙袍发了一会儿愣,忽然意识到其实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似乎都有些长远了,只顾着召唤出米芾画个画卖钱,却没有发现其实利益就在眼前,米璨喜道:“咱们把这东西卖了不就得了么,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明皇帝的龙袍,应该能值不少钱啊。”

张弄潮一拍脑袋,忽然发觉自己的脑子似乎有点一根筋,怎么只盯着古人的才艺看了,其实他们所佩戴的东西本身就很有价值,往外卖的话未必就比米芾的画便宜啊,经过米璨这么一提醒,他又记起了张顺送给自己的那把鱼王刀,的确,那天张德隆也说过,这东西要是卖了估计能值一栋房子钱。

“对,亏得你提醒,否则我还真把这么明摆着的事给忽略了。”张弄潮一阵大喜,连忙去卧室里把张顺的鱼王刀也翻了出来,和龙袍摆在一起,道:“我对古玩什么的不太了解,你知道应该去哪里卖么?”

“废话,典当行肯定收。”米璨回答道。

“和你那灯光冻一样,卖给典当行?”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不能说卖就把他们给卖了,最好是先当掉,得了钱后以此作成本,做些生意之类的赚些钱,然后再把他们也赎回来,毕竟,这东西说起来也还不是咱们的。”米璨解释道。

张弄潮觉得这打算不错,可他却又不免有些担心米璨的实际操作能力,道:“那咱们可得提前规定死了,当了它们之后所得的钱不能像你以前那样乱花了,得全部用来做生意,否则要是再挥霍完了,咱们可就没什么可当的了,朱元璋也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咱们可不能把他剥削得只剩下一条裤衩不是。”

“他在古代就是个剥削阶级,咱们剥削剥削他倒也未尝不可。”米璨打趣道,“不过我也真怕这老皇上难伺候,咱们拿着他的衣服出去当了钱回来,他要是给我们要吃要喝,你忍心不满足他么?”

“也是,羊毛既然出在羊身上,咱们怎么说也不能让羊不愿意了。”张弄潮看似是开了句玩笑,可话里说明的问题也实在是有些棘手。

又是一阵沉默,米璨回味着张弄潮刚才的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光一亮,道:“对了,我又想到一个好主意,你既然会召唤术,其实咱们可以通过它来运送古董。”

“运送古董?”张弄潮有些不明白。

米璨解释道:“就是通过你的祖先张德隆,你每次召唤他的时候,都让他从那个朝代拿些东西来,也不用太贵重,随便的一些瓶瓶罐罐就行,无论是什么做的,只要放倒现在,都是古董啊,这么一来二去,跟批发似的,咱们完全能够一夜暴富。”

张弄潮经过米璨这么一点,忽的顿悟,心想这么妙的招数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当即大喜,和米璨稍微一合计,便念动咒语,再次召唤张德隆。

又是一道金光,懒洋洋的张德隆现了身,见屋里有个时髦的现代女郎,眼前不禁一亮,问张弄潮什么事,显得很热心似的。

张弄潮把米璨介绍给了他,并把刚才的想法跟他说了一下,却不料张德隆摆手道:“不成不成,你知不知道,凡是你召唤的人,并不是从他们的那个时代过来的,而是从阴间来的,既然是从阴间来的,那么除了他们死前所佩戴的一两件东西外,其余的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法见光,譬如说我吧,来到阳间后的全部家当,其实也不过是这身衣服罢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傻啊,我要是能拿古董来卖,早就不去给人算卦了。”

“也就是说,其实朱元璋也不过只有这一身龙袍罢了?”张弄潮问道。

“废话,要不是咱们老祖先张顺死的时候身上正带着一把鱼王刀,你又怎么能捞得着?”张德隆训斥道,“你这个败家子,要是万一把这刀给弄当铺里赎不回来,看你等死了以后怎么去见咱们家的列祖列宗!”

说罢,朝着呼呼大睡的朱元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胆怯,又道:“行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们好自为之。”

仍旧是不等张弄潮再说话,随着金光消失了。

米璨此时完全地信服了张弄潮,同时也对召唤术产生了浓厚兴趣,并一心盼着自己能爱上他,也好见识见识自己的老祖宗米芾。

张弄潮和米璨商量了一会儿,觉得既然朱元璋只有这么一件龙袍了,就这么冒然地给他卖了怕他不同意,最好是等明早他醒来后好好商议一下。毕竟,这皇帝来一趟就跟领导下乡似的,让他们这两个接待员除了破费就是破费,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他的利用价值了,一定得最大化地榨取,不能让他吃完就溜。

眼看沙发上的朱元璋今晚是醒不过来了,张弄潮只得和米璨一起把他抬到了自己的床上,而后安排米璨睡到父母的房间,自己则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当朱元璋又习惯性地起床要上早朝的时候,张弄潮和米璨都醒了,他们来到朱元璋窗前,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朱元璋一见米璨大概是担心自己酒后失言走漏了风声,率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对着米璨说道:“我是他舅老爷,真的。”

张弄潮和米璨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些,一阵尴尬。张弄潮道:“皇上,您不用掩饰了,米璨都知道了,是我告诉她的。”

朱元璋见米璨也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道:“朕早就觉得根本没必要隐瞒,这姑娘这几天表现不错,朕都把她当自己人了,再不说实话就不合适了。”

朱元璋忽然变得这么实诚,倒是让张弄潮对他的印象有些改变,心道这皇帝好像也没有史书上编的那么恐怖,蛮可爱的么。

米璨道:“皇上,我们想求您件事情。”

“什么事尽管说,凡是朕能办的绝对给你们办。”

米璨和张弄潮一听朱元璋回答得这么痛快,大觉有戏,高兴地对视了一眼。

“皇上,常言道君无戏言,您可得说话算数。”米璨故意眼放柔波,好施点美人计让朱元璋就范。

“没问题,你说吧。”朱元璋被她看得骨头有点酥,恨不得拍胸脯保证。

“那好,我可说了,我带着你玩了这么多天,钱都花光了,要是你还想让我带着你玩的话,你就得付出点代价,帮帮我们。”米璨道。

“什么代价?”朱元璋问道。

“把你来的时候穿的那件龙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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