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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学生时代

孙希换上平底鞋,身高比陈臻略矮,镜子中,两人并肩而立,看上去不但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奇妙的和谐。

“怎么样?”孙希微扯衣角,对着镜子从各个角度欣赏自己,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看上去竟有些调皮。此刻她的形象,与陈臻初次见到,实在大相径庭。

“同学,请问你是哪个班的?”

陈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孙希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

陈臻嘴角不禁弯了起来。

坐上车子,孙希依然开得很快,陈臻这回倒是淡定多了。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多钟,路上的车辆不是太多,也没出现什么惊险的镜头,当然,最主要还是源于孙希自身,陈臻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孙希此刻的心情与两个小时前大为不同,驾车也稳当许多,不会再如先前泄愤一般地狂飙。

“这是去哪?”陈臻侧头问了一句。

“一个好地方。”孙希对陈臻眨了眨眼睛。

穿过鼓楼区、台江区,经过解放大桥,车子来到一个陈臻非常熟悉的地方---学生街。

学生街是省师大边上一条小路,由于周边学校林立,很多商家聚首与此,主要以售卖廉价物品为主,吃穿用行无所不包,适合学生的消费需求。

每逢夜晚和周末,学生街都是福州最拥挤的一条街道,也是风光最为绮丽的一条街道。尤其在夏天的晚上,穿行其间,一道道青春靓丽的身影擦身而过,实在美不胜收!

不过此刻已经是夜晚十点多钟,大多数店铺已经开始打烊,大部分学生也回到寝室,街上行人寥寥,陈臻不明白,孙希这个时候带他来这里干嘛。

将车停在学生街对面,孙希带着陈臻踏上这条曾经留给陈臻无限回忆的街道。

“这条街叫学生街。”孙希深深吸了一口,仿佛在感受街道上那股别样的气息。

“街上很多学生吗?”陈臻故意问了一句。

“差不多,附近很多学校。”孙希脚步开始变得有些缓慢,“你知道吗,以前,我每天都在这条路上走。”

“孙姐在这里读过书?”

“嗯,大学,在这里读了两年。”

“大学不是四年吗?”

“中途出国了。”

“为什么?”

孙希嘴角露出淡淡的苦笑:“说了你也不懂。”

陈臻点了点头:“好吧。”

“走,带你去一个地方。”孙希拉起陈臻的手腕。

孙希的手滑腻如脂,陈臻却是下意识了缩了一下。

孙希蓦然觉察,不禁扑哧一笑,随之丢给陈臻一个妩媚的白眼:“小屁孩,还害羞呢!”

“呃……”听孙希这么说,陈臻只好任其牵着,只是被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子主动牵着走,感觉实在有些怪异。

幸好孙希说的地方不远,进学生街后走了几十米,向左边拐进去又走了几十米,便到了一个三层高的小楼前。

如果不是孙希带领,陈臻几乎已经把这里遗忘,他甚至记不起学生街还有这么一个消遣的地方。

这个时候的学生街还没有酒吧,唯一可以为学生提供娱乐的,便是这家名为“学生时代”的休闲吧。陈臻到福州读大学那年,随着东方人等酒吧的开业,学生时代休闲吧也很快走到了它的尽头。

休闲吧在这栋三层小楼的二、三两层,二层是一个敞开大厅式的休闲屋,三层有几个包间,里面拥有福州最初一代的KTV点歌设备。

二楼同样也有KTV点歌设备,在吧台边设置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小舞台,顾客可以点自己喜欢的歌曲在台上演唱,而点一首歌的价钱为三元。

此时大厅里人还不少,散座于四处的大多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起来这种低消费的娱乐场所还是很受学生欢迎的。而舞台上则有两名男生拿着麦克风要命地嘶吼,通过劣质的音响在大厅里宣泄着青春,虽然刺耳却令人怀念。

陈臻和孙希刚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服务生便过来点单了。

“两位同学,请问喝点什么?”

听到这种亲切的称呼,孙希不禁莞尔。

这服务生看起来也一副学生的模样,这里的服务生甚至没有统一的制服,只能通过他们的言行来判断。这服务生的业务倒是十分熟练,口若悬河地向陈臻和孙希介绍着休闲吧里的消费,而当他看着孙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显然更为丰富。

孙希随口点了两扎啤酒和几盘小碟,就准备掏钱买单,却见陈臻及时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这种时候如果让女生破费,会让人瞧不起的,尤其在这种地方,即便这里的消费不算太贵。

见陈臻抢着买单,孙希抿嘴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想:小屁孩,也懂得要面子!

大厅稍显昏暗的灯光,隐约有些迷离的感觉,这里的老板倒是懂得营造气氛,靠墙的位置都是情侣座,布置虽然简单却显得温馨,而中间的位置,基本都是三五成群坐在一起。

两人刚刚坐下,四处不少目光就聚集了过来,其中自然不乏艳羡和嫉妒。

无论何时何地,美女总是众人目光的焦点,而美女身边的家伙,如果不是具备一点斤两,那么在这些目光的灼烧之下,最终也只能羞愤至死。

幸好陈臻皮厚,而今天改变造型之后,那股英挺的气质同样令现场许多男生自愧不如,因此他同样吸引了不少异性的瞩目,毕竟谁都猜想不到,他只是一名刚刚上高一的中学生。

“来一点?”孙希举起手中的扎杯。

“干杯!”陈臻也举起杯子,与孙希的杯子轻轻一碰,随即先大口灌了一口。

陈臻平常并不愿意喝酒,他喝酒非常看心情,跟谁喝,什么时候喝,往往是决定因素。

孙希轻轻抿了一口,尽管穿着休闲,可是那份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是很难摒弃的。

“我就喜欢这种感觉,单纯,自然。”孙希环视着休闲吧四周,扫过那一个个年轻的面孔,轻轻地说道。

“这不是在说我吗?”陈臻恬不知耻地应了一句。

孙希做了一个崩溃的表情,随即说道:“的确,你也能给我这种感觉。”脸上露出笑容,“跟你说话,没有任何的压力。可惜啊……”

“可惜我只是一个小屁孩?”陈臻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希。

孙希顿时一愣,半晌才点了点头:“我开始有点相信琳珊的话了。”

“呵呵,来!”陈臻再次举起酒杯,与孙希碰了一下杯子,又喝了一大口。

孙希对陈臻这种老成的姿态已经见怪不怪了,此刻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举起杯子,竟也学着陈臻猛灌了一口。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喝酒了?孙希记不太清楚,可是在这里,不就应该这么喝的吗?

“琳珊说,你唱歌不错。”

“马马虎虎。”

“今儿就给姐姐唱一首吧。”

“想听什么?”

“随便。”

孙希话刚落音,陈臻直接起身,走向吧台。

此刻舞台上暂时无人点唱,陈臻与工作人员短暂交流之后,走上那个两米见方的小舞台。

“在这里,我想把这首歌,送给一位女孩,希望她能够开心、快乐。我期待!”

陈臻站在舞台上,握着麦克风,略显青涩的嗓音在大厅里回荡,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期待

有一天我会回来

回到我最初的爱

回到童贞的神采

我期待

有一天我会明白

明白人世的至爱

明白原始的情怀”

一首张雨生的《我期待》,从劣质音响中传出,虽然混杂的音色让陈臻的声音平添了几分瑕疵,可是其中包含的情感,却是无法掩盖的,通俗歌曲的演唱,情感因素总是占据了极大的比例。

唱歌,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和传递,而情感的表达,又需要对音乐的理解和掌控。看着台上那张依旧显得有些稚嫩的面孔,那双洋溢着与年龄不符神采的眼睛,孙希发现,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竟开始微微抽动。

“好!”

台下有人喝起彩来,接着就是一片的掌声。

“我情愿分合的无奈

能换来春夜的天籁

我情愿现在与未来

能充满秋凉的爽快

saygoodbye

saygoodbye

前前后后迂迂回回地试探

saygoodbye

saygoodbye

昂首阔步不留一丝遗憾”

情绪渐渐递进,到副歌部分,真假声结合,衔接自然,将歌曲的意境体现得淋漓尽致。

台下掌声如雷,特别是一些女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臻,先前耳朵被强奸得够呛,一下子听到陈臻的歌声,即便音响垃圾,在她们耳中也恍若天籁。而陈臻那英挺的模样,更是让她们心生向往,有几名女生甚至幻想着陈臻在为她们演唱歌曲,眼神都看得痴了。

音乐过门期间,孙希举杯猛灌一口,随即起身,走向舞台,接着,在陈臻惊讶的眼神中拿起另外一支麦克风。

“我情愿分合的无奈

能换来春夜的天籁

我情愿现在与未来

能充满秋凉的爽快”

孙希毫无预兆地加入演唱,可是声音却极快地与音乐融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突兀。

孙希的声音同她的人一样,魅惑之中,带着一丝清纯,虽然不算非常专业,可是对音律节奏的把握却是丝毫不差。

陈臻嘴角微微地弯起,在副歌部分,加入了自己的声音。

两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契合,仿佛两道清泉,互相缠绕,清澈甘冽间又令人回味无穷。

唱到最后一段的副歌高潮,陈臻甚至用他嘹亮的真声飚出那个g3的高音,令台下许多业余K歌爱好者瞠目结舌!

一曲唱毕,台下掌声如雷,陈臻转头看了孙希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而孙希眼中似有薄雾,更是增添了几分妩媚。

“唱得……唱得不错,再……再来一首!”

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臻回头一看,一位壮硕的男生正眼神迷离地盯着孙希,嘴巴里喷着浓重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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