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军营
“新来的?”一个三十来岁的汗子提高裤卷,坐在棉坑上任由蹲在旁边的人帮他洗脚,还舒服的叹气“哎,好久没遇到这么懂事的新兵了,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忙着磋脚背的男子仰起一张过于年青的脸吭声道“我叫余长贵,你叫我阿贵就行了”
“阿贵?还真是普通的名字,现在朝庭都是募兵制,怎么想到来当兵啊,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的”
这个叫阿贵的男人吨了吨,抽泣道“安家银子多,我娘要钱看病”
“实在”坐坑上的男子哈哈大笑“你不像其它小子跑来我面前说要保家卫国,跟随我争战沙场,这大好河山的哪有什么仗打”
阿贵一边按摩上将脚底一边低声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既然我领了钱就会把这兵当好,日后,也可保护自己的家人,百利而无一害”
坑上男人极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公私分明,晓之大理,仔细打量这个新兵一番便道“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你身子骨不太强健,以后要多加练习,可怕吃苦?”
阿贵兴奋站起身,突又半跪“在下不怕吃苦,愿在将军身侧保驾护航”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一身柔弱的余阿贵的确不怕吃苦,早起晚睡,勤加操练,身手不凡。短短几月余,竟是多次被上面官员赏识,提拔飞速,对下级体贴入微,人缘极好。
入夜,一个熟悉高大的影子潜伏在军营附近的树林里
“属下参见纳将军”
纳希里扶起阿贵激动道“你这边一切都还顺利吧”
“我这边一切顺利,不知其它兄弟们都还好吧”阿贵一改平日唯唯诺诺的姿态,眼神犀利光泽,满心报复。
纳希里轻声提醒“记住,不要太引人注目,发展过大反而不是件好事,这次三王子有件事要你去办”
阿贵年青的脸上泛起一丝光泽“王子殿下要办什么事,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不行不用勉强,你咐耳过来,你可知傅相和奈将军的信件还有。。。。”
南北会
“殿下,你这招斧底抽薪实在是高”纳希里满脸敬佩的望着疾笔行书的司马翼,司马翼淡淡一笑,美若惊鸿“这还得多亏了傅丞相赶尽杀绝,让我们躲无可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募兵制度实在是好”
纳希里轻蔑的笑笑“弄死这老东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真没想到他和高太后还有那点破事儿。对了,王子殿下,有件事末将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司马翼抬头睨了他一眼,缓缓道“你,我还不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纳希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拿起字画假意欣赏“王子殿下,傅颖和晴公主成婚了,就在上个月初三”
司马翼淡淡喔了声,笔尖却是轻微一颤,又若无其事的写着字
见司马翼好像没听进去的样子,纳希里又小心翼翼的道“殿下,那晴公主是不是上次刀下冲过来救你那姑娘,我见她身后两人有一人便是个公公”果然眼尖。
纳希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司马翼有些不耐烦,但面上还是很随意的敷衍一句“这汉字还真不好写,多写几幅手就有些酸了,我出去走走”
放下笔,卷好纸张,不等纳希里嗯声便自顾出去了,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纳希里心里有了点底,这么逃避不就代表王子殿下在意着吗?哼,傅家的狗东西。
司马翼挠了几个弯来到一处水塘,水质清澈却并无什么可观之物,这是南北会在洛阳的大本营,初建时也是一荒芜之地,现在却亭台楼阁,花香鸟语。
住了一段时间,司马翼便发现,这南北会并不像自己以前想向的那样不成气候,关系网遍布天下,资产雄厚,很多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员外竟也是南北会的人,就连街边耍杂耍的艺人,卖东西的小贩,已嫁为妇的妇人,谁也说不准她们的来历,隐藏之深,让朝廷也没有多加重视,才平安无事到现在。
再沿着河埂走了几步,路中央不知谁掉落的香囊,绣着片片荷叶,只有含苞欲放的荷花,隐隐有桂花的香味透来,司马翼瞧了两眼并未捡起,却是一脚踢进了旁边的池塘,头也不回的走了。最后站在后院角落的假山前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消息,心里这么烦燥,这个地方平常很少有人来,荒漠寂寥,却也是放松心情的地方,不巧一个响亮略带磁感的声音响起
“三王子,你这是为何,这么别致的香囊可没惹你啊”一高大男子踱着步子悠哉走来,风华正荗,虽不是很俊美却气质脱俗。
司马翼正欲和他打招呼,却发现他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还滴着一串串水珠,手掌紧握,一条细花绳露出了头,不禁笑了起来“难不成你这是刚从池塘里爬起来?看不出来魏公子对一个香囊也这么怜香惜玉”
魏成杰拎了拎出水的衣摆,弹弹衣服上折皱才道,嘻笑道“此话不对,这香囊只因是三王子您踢下去的我才去捡,如果换作别人,我还不爱搭理了,你要是还不解气,可以再踢,我再去捡回来就是”
司马翼听得啼笑皆非,这不明事理的还以为他和这魏公子有什么,这魏成杰正是南北会的狗头军师,足智多谋,幽默正气
“王子殿下,你我相交两月余,言谈甚欢,可否允许魏某称呼你为翼兄”
这魏成杰老是提些无关重要的小问题,按理来说也该叫司马兄才对吧,司马翼无所谓的道“魏公子请便”
“那在下不客气了,翼”说着竟是靠近几步,把香囊交于他手里。
司马翼惊诧“你不是要叫我翼兄吗,这样叫未免太亲昵了容易引人误会”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做我们的朋友还管其它的做什么,我是叫的翼兄啊,后面个字你没听到罢了,你说是吗,翼”
听这字从魏成杰口中叫出,司马翼不禁打了个汗颤,从未有人这么叫过,不想在这问题上和他闲扯,便转移话题道“魏公子,西夏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有”说起正事魏成杰一点也不含糊,贴近司马翼耳朵小声道“有消息传来,西夏那边已经在商议日子,要让傅婉婷回国探亲,好像是拿什么重要东西吧”
司马翼背转身,脸上表情反复“拿什么东西查到了吗?”
魏成杰嘿嘿一笑,却也跟着转身和他对立面望着他“你很想知道?说不定只是小时候的玩物罢了”
司马翼瞪了他一眼,摆出一幅你爱说不说的嘴脸,魏成杰好笑的看着他,目不转睛“你叫我一声杰我就告诉你啊,你不知道我费多大劲儿才把人弄进去,你总不能不给我一点儿甜头啊”
思付一会儿,司马翼无奈叹声气“好吧,杰,是什么”
“一块玉佩”
“然后呢”
“没了”
“你。。。”
“好啦,明天再告诉你,反正这事不急。”
司马翼直觉被魏成杰绕进了死胡同,回房一想果真如此,不过,他的确帮了自己很多大忙,一百多名铁骑队将领的户口,安插进伍,虽然宋朝地貌宽广,户口的事稍微好办一点,却也得需要当地庞大的联络网和人际铁链,心里不由生出敬佩。(作者:怎么这么像丐帮,汗哒哒)
司马翼有时也会想起赵晴,那个像她妹妹一样的女人,顽皮,无理,义无反顾,曾几何时却也动过心,只是自己按奈住了,没想到她却嫁给了那样狠绝毒辣的人,是我害了她。
而那个男人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要分毫不剩的讨回来,连着赵晴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