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丫头,起床!懒丫头,起床!”小老头猞玉并没在花狸屋中,但是他的声音,清晰的花狸的耳边嗡嗡,就似他整个人缩成蚂蚁大小,爬进花狸的耳廓里在嗡嗡叫唤一样。
“吵死了啊!”花狸伸了手指,使劲的向耳朵里掏啊掏,转了个身,继续趴着吹泡泡安睡。突的,她撑身坐起来,揉着眼,急急的向窗外看,却见太阳,已经从门缝窗隙中透进光亮来了。
太阳升起来了。昨晚上睡的太迷糊也太舒服了,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更神气的是居然没有从那么小的石床上滚下来,就是稍稍的移了下睡位。想起小老头说过,日升之前要给那些蛤蟆洗澡一事,花狸忙的跳下床来。
“恩?!”花狸伸手摸摸脑袋,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昨天睡的挺好的,虽说先前疲惫的很,全身骨头都有散架的感觉,但是洗了那黏糊糊的东西以后,神清气爽的很。但是此刻,她分明有些气力不继之感,头晕忽忽的,连带着呼吸,都是浅而急的。“饿的么?”她自语着,低了头,同时候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肚子。这一摸一看,顿时让花狸倒抽一口冷气。
昨夜,她被无形之力抬到床上,是和衣而睡的,小老头给她准备的小褂子小裤子,不大不小不松不紧,合身的很。但是现在,她穿身上的褂子,松垮挎的,裤子的腰围,也肥了一大截。[没来由饿一个晚上就瘦成这样吧!?]花狸心里暗想,她忙的拉起袖子,提起裤腿相看,却见原本的细胳膊细腿,一个晚上就缩水一大圈,现在瘦的整一个皮包骨头细竹子麻竿子。她又忙去摸自己的胸,原本的一马平川怎么说还是有那么点小蓓蕾的,现在,真的一马平平川了。
花狸一屁股坐在床沿,脑袋里乱糟糟的想,想的最多的,自然是被妖精吸了精气什么什么的说法,要不然,怎么样也解释不通她怎么就瘦成这般模样了啊。二腮上好象都没有肉了。花狸不时的捏着自己的脸蛋,想。而马上的,花狸想到了那钻到她胸口的蛋,不见了。她忙的站起来,拿了枕头和被褥子乱抖,蹲了身查看了石床边边,再屋子里四角的寻看,终是不见蛋的痕迹。
“不可能啊!”花狸气喘吁吁的擦着脑门上的汗,道。[难道是它自己长了脚跑去了不成,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妖精都对它那么有兴趣,那老头还让自己抱着睡,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蹊跷的,说不定和自己突然就瘪了一圈有关系,不会是那蛋半夜变成妖精喝我的血吧……],花狸一脑子的乱想起来,并且越想越肯定自己突然变的瘦削虚弱,问题出在那蛋身上,越是这样觉得,人就越是感觉到热,汗水也就出的越多。
“人类丫头,人类丫头”就在花狸乱想难安之时,小老头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恰似他人就在花狸耳边说话一样,花狸二手伸出,手指齐齐的挖了挖痒痒的耳廓,眼看向门处,却见门自行打开来,后一秒,小老头顶着他的蒲公英头,站在了门口。
“啊呦,还没死!不错不错!”小老头眯着眼睛看看花狸,同时头连连点着,“到是和黄鳝精一般,精骨好的很啊!看来真是天意了!”
花狸完全的不明白这老头说的话是怎么个意思,但是有一点她算是听懂了,她花狸,好象按照道理,应该是要死掉了的!那声“啊呦,还真没死!”不就应该这样理解么!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花狸几步走近小老头,瞪着眼,气势汹汹的俯视,她心里真想伸出手,揪住老妖精的蒲公英头发,抡他个一大圈再“PIU---”的一声把它甩到天上去,但到底,心里还对他充满了畏惧(小老头动动手指,就能让花狸背吃千斤重力啊!)。
“我现在变成棍子排骨,一定是你使的妖法!”花狸扯扯挂在她身上松垮垮的褂子裤子。
“你是不是在吃我的精血?你想把我变成干尸!”她的脸都绿了,指着小老头的手指明显的发抖。
“被谣言毒害的人类!”面对花狸惊恐的责问,小老头一副散漫的表情,他摇着头,倪了花狸一眼,“不过就是借了你几分精神气和血气罢了么!”
“不过……?罢了么……?”花狸咬着牙,“你刚才那意思,分明就是我会死掉的!你分明分明就没想让我活着!”
“不是还活着吗!现在这般大叫大闹的,真想死!”小老头温吞吞的一语,捏住花狸的软肋。
“反正你迟早要弄死我的!”花狸气鼓鼓的看着小老头,但是声音,明显比刚才要小了很多。
“不知好歹的丫头!”小老头哼了声,转身向外走,声急催着,“想痛快的死或者想好好的活命,就快些跟上来!”
[赤果果的威胁我,可恶啊!],花狸嘴撇撇嘴巴,手指遥对着小老头的背比画出一个大乌龟,嘴巴里却是甜腻的应着,“是,老爷子,小的就跟上!”
小老头并没有走去哪里,他出了花狸的屋子后,就进到了排屋最东面的最后一间,花狸饶实纳闷,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一间,好象是空屋子,里头除了灰烬和霉味儿,其他什么都没有的啊!而且那间屋子没有开窗,关上门的话,白天都是黑漆漆的呢。
[让我进这里头做什么?]花狸猜着,人已到了屋门边,她伸长脖子向里探看,眼所及,神惊愕十分。昨天明明看过是脏不拉拉,黑里麻麻的屋子,现在却是……奢华锦绣,满屋光华。
[这个这个……]花狸昂着头,看看屋顶正中那耀眼如日的圆球,底下头,看看如踏棉花的锦绣织毯,转了个身,看看绘在四面墙上的云海夕照之景……要是昨天这屋子就是如此,她一定是选这间做睡觉之地的啊。
“转什么看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小老头站靠塌边上,瞪着花狸,催促道。花狸这才将眼看向小老头以及小老头身边的那不显眼的旧色木靠塌,这张靠塌,是这整间屋子里唯一的一件家什。靠塌上,垫了被褥子,褥子里头,应盖着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花狸伸长脖子,走上前,等她看到靠塌中躺着的人时,气息都立屏。
那靠塌上,一个粉雕玉啄的婴儿,闭着眼昂面躺着,粉粉的小嘴微微撅起,一只手,捏了拳头,正放在他自己的耳边,一只手,捏了拳,放在他自己的小下巴处。他的眉宇间,有细沙大小的黑痣,一点。
美人痣呢!花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