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的记得她与玉修大婚的那一日的心情,只是那日的她以为此生和乔悠然再无缘份,却不知所谓的缘份只不过是水月镜花,也只不过是逃不脱自己心里的魔障。两人相爱至深,却又牵绊极多,就算抛却所有的关系,却又因为心情的窘异和外界的胁迫而错过。
两人错过的已经不止一回了!
而今日的他,看到此时的她,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痛苦?内疚?悔恨?
她不恨他,也不恨十三公主,因为她知道他的心里是有他的,而他被迫娶其它的女子心里也一定极为难过吧!或许比她更加心痛!而十三公主嫁给了一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子,只怕这一生也再无幸福!
她恨的是太子,恨的是玉修,是他们一步一步将她和乔悠然逼到这一步!
万恶的权术,万恶的功利之心,葬送了多少人的幸福!
乔悠然在听得她这句话时,身子不由得颤了颤,握住酒杯的那只手不由得抖了抖,桃花眼里满是与他那身衣裳不符的悲伤,他的脸色阴沉至极,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酒杯,双目定定的看着舒欣。
舒欣的一双杏目,淡淡的的看向乔悠然,眼里再没有往日的娇嗔喜怒,却是冷漠一片。
乔悠然此时倒宁愿她像往日一样,站在桌子上大骂他是负心汉,骂他是乌龟王八蛋。她的漠然,她的冷静,让他的心痛的更加厉害。心里不由得开始猜测,她是怎么和玉修一起出现在这里的?
玉修见得两人的这种状况,眼眸里寒冰一片,脸上却笑的如沐春风,在旁笑道:“驸马爷怎么呢?是嫌王妃敬的酒诚意不够吗?若是如此,本王也敬驸马爷一杯。”说罢,将他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乔悠然呆呆的看着舒欣,根本就没有听到玉修的话语,也不理会他,十三公主玉媚坐在他的身侧,早已觉得气氛不对,她透过红红的喜帕,只能隐隐看得到三人的行为,她微微皱了皱眉,在旁拉了拉乔悠然的衣裳,轻声道:“媚儿谢过皇嫂!”
玉媚的声音清润动听,如百灵鸟啼叫般清脆,又似清泉流水般润泽。如此动听的声音,想必有着倾城倾国的容貌吧!
舒欣笑的愉悦道:“皇妹不用客气,我与表哥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熟知表哥的性情,皇妹若是想多了解表哥,我倒极乐意解说。”
玉媚浅浅笑道:“如此便先谢过皇嫂了。”
舒欣嘻嘻一笑道:“皇妹实在是太客气了,表哥他是一个绝好的人,但是却有一些坏毛病,比如说他有些好色,一看到漂亮的女子便挪不动脚,就连我这个丑表妹,他都曾打过我的主意,你别看他眉间的那颗痣红的好看,他屁股上的那颗比起眉间的那颗还要好看的多。”她的声音不大,却能令整桌的人都听到。
众人闻之大惊,乔悠然的眉头微皱,却在下一刻浅浅一笑,这样的她才是她嘛!不知为何,心里没有半分气恼,反而还有着点点开心。
玉修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在了脸上,他倒是忘了,她的嘴巴素来喜欢糊说八道,从不顾忌场合。
玉媚在喜帕下的脸,也顿时变成了青绿色,只是隔着喜帕,倒是一些都看不出来。
玉修淡淡一笑道:“王妃喝多了酒,说话不周之处还请皇妹不要放在心上。”
舒欣笑道:“王爷又在胡说了,我虽非千杯不醉之人,区区一杯酒却也醉不到我。王爷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听我们女人间的私房话了,我与表哥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我又岂会不知?只是想告诉公主,他哪个地方最动人,哪个地方最不好看。”她说话的声音又提高了三分,隔壁桌上都能听得见了。
玉修的的眉毛皱了皱,他带她来参加乔悠然和十三公主的大婚,本意是要断了她与乔悠然的关系。可是他却忘了她的性格,她又岂会乖乖的听从他的安排?
舒欣笑的眉眼弯弯,弯下腰附在玉媚的耳边道:“公主,我再偷偷的告诉你,表哥他喜欢******大胸的女人,而你嘛!”说罢,她上下将玉媚打量一遍后,皱了皱眉道:“你的屁股太扁,胸太平,若想彻底断掉表哥寻花问柳的性情,我有私房绝招,可以让屁股翘起来,胸挺起来,你若是感兴趣的话,有空了可以到秦王府来找我,我不介意把我的绝招教给你。”
玉媚听她说的粗俗不堪,盖头下的脸已满是厌恶,却又碍于玉修的面子,淡淡的道:“如此便要多谢皇嫂了。”
舒欣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何须那么客气!我只希望公主与守得住表哥,不要让他被其它的女人抢了去,也要留不他的心,不要让他成天留恋青楼。”
玉媚在盖头下的脸已经如开了染色铺一般,却还是低低的道:“多谢皇嫂美意!”却在心里将这件事情记下了,她和舒欣的梁子是彻底的结下了。
乔悠然心里却是一片苦意,她是真的生气了,如果在这里胡说八道能让她的心里好过一些,那么就由得她继续说下去吧。
玉修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伸手欲去拉她,她却极为灵巧的避开了,只见她走到玉媚的身侧,附在她的耳边道:“我的表哥除了刚才说的那些特质之外,在行房时也有一些怪僻,比如说在行房前他喜欢用鞭子抽打女子的屁股,还喜欢用针扎女子的胸部,还喜欢用嘴咬女子的肩膀,我以前就吃了不少苦头,所以特意来提醒皇妹。”她虽是附在玉媚的耳边说话,但是那声音却能传遍几桌。震得玉媚的耳膜隐隐做疼。
那些宾客们俱都装做没有听到,却一个个把耳朵竖的极高,这个秦王妃,上次和秦王大妃时,就有了一个几岁的儿子,原以为那儿子是秦王的,所以秦王才能原谅她。可是此时再听得她这样的言语,众人俱都在心里猜测,她只怕与乔悠然也有染。
玉修的脸终是黑的如同锅底,一把将她从玉媚的身后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浅笑道:“王妃一喝酒就喜欢胡说八道,本王还是先送王妃回去吧!”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的那些话怎么讲的出口!
乔悠然听得她的话,嘴角却掠出一抹笑意,他突然觉得,在感情上面,比起她来,他实在是有些懦弱。此时他见得玉修欲带走她,眸光一寒,却笑着道:“王爷与王妃成亲已久,想必已知道王妃说话素来是口无遮拦,我都不介怀,王爷又何须介怀?再则王爷才刚到,就又要离去,悠然怕落下招待不周的罪名。”
玉修听得他的话,抓住舒欣的手不由得松了松,她趁机挣脱他的掌控,离他有三步之遥后才笑嘻嘻的道:“我虽然与王爷成了亲,不料还是表哥了解我!只是表哥也知道,我今日的话都不是胡说八道,大家若是不信的话,不如请表哥把裤子脱了,看看屁股上有没有红痣便是!”
这一句话实在是天雷滚滚,就连乔悠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玉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唯恐天下不乱。他原以为,所有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要么痛苦不堪,要么伤心落泪,从而断了她与乔悠然的种种念想。可是她倒好,在参加婚宴之前,倒是如一般女子无二,看起来心伤不已。可是一进到这里,却表现的没有一丝伤心和难过,嘴里的话语只怕连稍有修养的男子都说不出口。
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些烦闷,狭长的眼眸里升上了些许怒气,却见她的脸上、嘴角、眼梢都含着浅浅笑意,却在眼波流转时,有一抹难掩的伤痛,只是那抹伤痛消逝的极快,若非与她交手多次,他断然是发现不了的。他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心里虽然气她此时的做法,却又有些心疼。
而那些来喝酒酒的文武大臣,俱都在心里猜想,乔悠然的屁股上到底有没有红痣。
乔悠然看着舒欣道:“裤子倒不用脱了,我与表妹从小一起长大,从穿开裆裤的时候便在一起玩耍,知道我屁股上有颗红痣实不是奇事,但是我却也没有表妹所说的那些爱好。”
他承认了前半句话,否认了后半句,众人却都在心里猜想,他只怕真的会有舒欣嘴里所说的爱好。
舒欣嘻嘻一笑道:“表哥还没有喝我敬的酒,可是觉得我还有些地方说的不对?”
乔悠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后道:“王妃的好意,我先替公主谢过了!”他说是替玉媚谢她,却没有看玉媚一眼,一双桃花眼却一直盯着她,眼里盛满的了痛苦。
舒欣见得他的眼眸,淡淡一笑,将自己杯中的酒一口喝下后道:“我希望表哥永远都不会后悔今日的这个决定!”说罢,浅浅一笑,寻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不对,应该是唯有女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