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修听得她的话,心里的怒气更盛,一把将门带上,震得窗户“哗哗”作响。可怜那些在屋檐做窝的麻雀,被吓的四处乱飞。
舒欣见得玉修的举动手,心里的怒气也被激的极高,若是以往,她只怕要跳起来骂人了。只是今天日里天气极冷,而她自那日掉入冰河之后,她的身子就极为畏冷,被风这么一吹,吹的她连发火怒气也没有了,更兼感冒未好,她决定不和自己过不去。
只是这一夜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心里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越睡不着翻腾的也便越厉害。更兼天寒地冻,那被子被她这么一翻腾,便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她冷的缩成了一团,不禁有些想念玉修的怀抱,这一段时间一到晚上她就赖在玉修的怀里,玉修的怀抱温暖至极,和今晚形成强烈的反差。
她咬了咬唇自言自语的骂道:“死玉修,烂玉修,小气鬼玉修,没良心的玉修……”骂到最后又越想越委屈,干脆在被窝里哭了起来,泪水浸温了枕头,她便愈发觉得冷了。枕头没法子躺了,她干脆将头窝进了被子里,哭着哭着也便哭累了,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玉修依旧不在她的身侧,她心里愈发觉得生气,看见玉修便绕道而行。
于是,这一日青龙、白虎、玄武也都莫名其妙的被玉修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才被玉修修理完,又遇上了舒欣,舒欣又对着他们就一顿冷嘲热讽。把三人都说得一愣一愣,一个个都苦着一张脸。
中午吃饭的时候,舒欣也让人将饭端到房间里来吃,追风战战兢兢的跟在她的身后,见她将一大碗米饭及四盘大菜吃完后,又喝了一大碗的汤,他不由得惊得目瞪口呆,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娘亲这么能吃?
他待舒欣吃完后,才可怜兮兮的道:“娘,我还没有吃了!”
舒欣打了一个饱嗝,揉了揉他的脑袋道:“你让厨子再给你做一些吃的去。”
追风应了一声,却并没有走,小心翼翼的问道:“娘,你和爹吵架呢?”
舒欣微微皱了皱眉道:“谁在那里胡说八道?”
追风撇了撇嘴道:“没有人胡说八道,我只是觉得青龙叔叔他们怪可怜的,才给爹修理完,娘又狠狠的修理了他们一顿,他们说他们没有做错事情。对了,娘,爹哪里得罪你了,我帮你去出气!”
舒欣不由得一愣,难道要告诉他两人生气的根源是在讨论是不是他到底是谁的儿子的事情?她心里蓦的有几分暴燥,怒道:“谁让你出气,给我一边乖乖的呆着去!”
追风满脸委屈,却看着舒欣道:“娘如果觉得骂骂我会解气一些,那你就骂吧,我不在意的!”
他这样一说话,舒欣纵是有满肚子的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对追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追风走到她的身侧轻轻的唤道:“娘!”
舒欣将她抱在怀里道:“小笨蛋,那是你娘和你爹的事情,又怎么会将火气往你身上撒?你是全天下最乖的孩子,娘会好好疼你的!不管你是谁的孩子,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疼你!”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件事情和追风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他反而还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就算他是顾惜惜的孩子又怎样?
她和追风自相识以来,她最初对追风抱着利用之心,可是这个小子对她却又是一片赤子之心,没有半点防范,就算是跟着她吃了苦头也没有半点怨言,她是打从心底里喜欢着这个孩子。
至于顾惜惜,她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像她那么恶毒的女子实在是配拥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而她和顾惜惜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便打算一辈子不将顾惜惜是追风亲娘的事情告诉他!
追风偎在她的怀里道:“娘,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说过你这一辈子都会当我是娘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怎么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莫不是不想要追风呢?”他的语气之中隐隐带着哭腔,委屈至极。
舒欣微微一怔,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娘怎么会不要追风呢?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永远都做数。你还没有吃饭,去让厨子给你做些吃的去。”
追风这才将心中的石头放下,朝舒欣浅浅一笑,去找吃的去了。
舒欣吃过饭后,心里觉得闷的慌,便一个人走了出去,走着走着,她见前面人头涌动,看起来热闹异常,她闲来无事,便也去凑热闹,走进一看,前面却原来是一座月老庙,燕州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十一月十一这一日,所有在这一年成亲的男女都要到月老庙前还愿,以谢月老让其找到今年的伴侣。
舒欣看着那一对对男女相皆而行,心里不禁升起了一抹苦意,想起去年在月老庙前被顾惜惜刺杀的事情,她又觉得有几分无奈。
命运似乎总喜欢和她开着玩笑,当初她一直以为她今生的良人会是乔悠然,可是几经变迁,他终是成了她这一生都会挂念的表哥,而她也已经成了玉修的妃子。
月老庙后有几株腊梅,此时开的正欢,粉黄粉黄的开的了一树,在这萧瑟的风中,显得生机勃勃,谁说冬天就不会有生气,谁又说冬天就只有死气沉沉,这冬日里的花就别有一番味道。寒冷的风将那一抹香气吹来,清雅怡人,却也让她打了一个哆嗦,将领口拉的更紧了些。
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阴冷无比的道:“王妃好兴致,还有心情在这里赏花。”
那声音听在耳朵里极不舒服,她心里微微一惊,眉头也皱了起来道:“花美了自然是要赏的,而若是等到花凋谢了才赏,那便一切都晚了。”说罢,她的杏眸里光茫流转道:“就好像某人曾经也有过如花一般的容貌,当时不知道珍惜,而到后来,想要珍惜的,却已经变成了一个丑八怪,自己对着镜子都会吓到自己,那样便也无论如何也欣赏不起来了。”
她笑眼弯弯,眸子里满是寒意,普天之下,说话是那种声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黑蜘蛛。她的心里不禁开始盘算,今日里要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
黑蜘蛛的的眼里顿时满是怒意,冷冷的道:“今日里就让你在这里一逞口舌之快,而明年的今日就将是你的祭日。”说罢,她又冷哼道:“你不是很爱美吗?你放心好了,等你死后我会将你埋在这腊梅树下做肥料,让明年的腊梅天的更加的鲜艳夺目。”
舒欣浅汪和笑道:“你想杀我?”
黑蜘蛛冷哼道:“这个世上想杀你的人只怕有很多!”
舒欣笑意浓浓的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想杀我,但是却有更多的人想杀你!”
黑蜘蛛大笑出声道:“不错,是有很多人想杀我,不过那些想杀我的人被早已被我全杀光了!”
舒欣撇了撇嘴道:“你这句话说的实在是狂妄,你的牛皮吹的实在是有些大,而一般狂妄的人最后都会死在他的狂妄上面。又或许是,上一次那些辣椒粉和那一桶油,你觉得还不够滋味。”说罢,她的眉眼都笑的弯了起来。
黑蜘蛛冷哼道:“我就知道那一日那个黄脸的人是你易容的,普天之下除了你或许没有人用你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了。”
舒欣笑了笑道:“我从来都是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卑鄙无耻的人,自然会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你说对吧!”她的杏眸里光茫流转,笑意浓浓。她面上笑得愉悦而轻松,心里却紧张至极,黑蜘蛛的武功她见识过,她不是黑蜘蛛的对手,而黑蜘蛛用毒的本事她也见识过,狠毒无比,纵然自己的用毒之术并不会比她差,可是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又如何对付得了黑蜘蛛?
黑蜘蛛冷哼一声道:“你若是喜欢逞口舌之快,尽管去逞,如果你打算和我说话拖延时间而等人来救你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将你的念头收起来好了,今天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
舒欣眉眼弯弯的道:“我一直在想你和我说这么多废话是在等人来救你,没料到你和我算是想到一起去了。我也借你一句话,没有人会来救你的,玉临自身难保,根本就救不了你,而成州那几十万无辜的百姓也该来找你索命了。”
黑蜘蛛听得她的话,心里不由得一惊,她知道舒欣并不会武功,她实在是不知道她的镇定从何而来,难道她的附近真的有帮手,她不由得左右打量了一番,虽然月老庙前人山人海,可是在这后院之中,却根本就不会有人来。
黑蜘蛛冷哼一声道:“说到这件事情,你好像比我好不到哪去,如果成州的百姓来找我索命,而那些淹死的士兵也同样会来找你索命。我倒想看看,今日里谁的命会先被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