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死抓着的小手令男子之前的怨气消褪了很多。马浩拿出在街边买来的报纸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女子撇了撇嘴,眼泪已经在眼中打转。然后樱唇开启:“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心不在焉,所以得罪了主办方。”
好在,中午了,用餐的时间到了,无论有什么争议,都可以暂时搁置。
女子抿了抿唇开口解释道:“马浩,都怪我没有和你解释清楚,我以为只要问心无愧就没有什么可说明的,事实证明,我错了,让你受到了伤害。女子掏出手机,拨打了闫旭前妻的电话。她带着歉意和对面的女子说明来意,然后把电话递给了马浩。
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男子沉默了几秒。将女子拉入自己的怀抱,然后启声道:“对不起。”
一场风波终于得以平静,但是却有人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想起闫旭的现任妻子,邹燕暗自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厌她。虽然她是那么的自私和跋扈。但是如果这个社会给刚刚毕业的女学生多一点机会的话,谁不想堂堂正正地活着?
闫旭的妻子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体会着万箭穿心的痛楚,这痛来自于内心深处,令她无处躲藏。她真地悔了。那个所谓丈夫这些天来总是偷偷潜上阳台,拨打着电话。可惜,对面却没有应答。因为邹燕在事发后,已经将他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这个自诩很漂亮迷人的女孩绝望地看着男人躲躲闪闪的模样,自嘲的笑浮上娇颜。人生就如盖楼,来不得半点马虎和浮躁,如果勉强盖了起来,就将要面对随时坍塌的风险。
她拖着疲弱的身体可以去哪里呢?回娘家?她的娘家和中国很多娘家一样,嫁掉姑娘,万事大吉。无论生老病死,你该找的不是我,是你婆家!所以很多农村妇女在嫁了后,遭受虐待或遗弃,回到娘家想种几亩薄田苟活下去,先不说她的兄弟姐妹如何反应。那村长首先就不干了:“你都嫁出去了,还来抢这些。”
她的家在一个小镇,上个月她还回了趟娘家,那隔壁三个小媳妇还跑过来和她聊天。羡慕地说她嫁得好。虽然她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但是还是虚伪地笑称自己的确很幸福。
可是就在上周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传来。三个小媳妇在一起互述衷肠时每人灌下一瓶敌
敌畏。痛快地了断了青春。
第一个媳妇是因为连续生了两个女孩,婆婆整天指桑骂槐。第二个媳妇是因为老公在外面有了情人,根本不回家。第三个媳妇是因为没有地位,虽然生了个男孩,但是婆婆公公教唆孩子打她。只是因她长得漂亮,怕她哪天跑了,孙子也跟着跑了。
这个“嫁”怎能被理解成归宿呢?如果这三个媳妇的娘家可以接纳她们的话,谁会结束年轻的生命?
可是她要活!她还不想死!她挣扎地起身,按下床头按钮,很快,医生都来了。她虚弱地说道:“我饿了,能给我弄点吃的吗?”
那些医生全都齐唰唰地看向呆坐在阳台一隅的男子,此时已是下午三点钟了,早已过了用餐的时间,但是这个虚弱的病人却还饥肠辘辘?
但是毕竟他们的年纪相差太大了,他们的关系毕竟不受大多数人认可,所以医生们同时选择了缄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对人世间最脆弱的组合。该怎样去要求呢。
一口一口艰难地吃着护士喂来的稀饭,女子的神情开始变得坚毅,虽然她命如草芥,但是她不甘心就如此消亡。
用了餐,她胃里温暖了许多,她望了望天际漂浮的云,给自己鼓着劲,睡吧,终究会好起来的。
在邹燕的教室旁,马浩凝着女子建议道:“和我去一趟吧,道个歉一切就都过去了。”
可委屈的女子倔强地直直地挺着,好在,此时微风吹起她的秀发,随风飘舞,男子上前轻柔地将那些散落的发丝整理了整理,很自然地一拉她的手臂,将她带离原地。
来到主办方的办公室,女子依然面露难色,马浩却不再顾忌她的感受,大手开始加大力度,将女子拖了进去。看着气宇轩昂的男子,主办方负责人一头雾水。可当他看到后面的女子时,眉就瞬间皱了起来。
男子暗自拍了拍女子的手背,示意她暂时保持沉默。
然后,马浩微微一笑客气地说起了原由。毕竟是诚挚的道歉,那负责人的脸上开始现出悦色,然后主动对着邹燕说道:“也是我们反应过激了一些,也请你不要介意。”
离开办公室,女子几日来压抑在心头的沉闷散去。她温柔地抬眸打量着身边的男子,淡淡一笑,虽然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是好在他们都在努力地为对方而改变!
酒店温馨的卧室里,疲惫的女子已经闭上了美丽的双眸。发出均匀的呼吸,但是男子依然在电话旁等候报社的消息。
终于,那边确认已经发了致歉信。男子才欣慰地入眠。
第二天,女子微启明眸,就被递过来的一份晨报戳了小脸,她不满地皱了皱鼻子,撒娇道:“浩,你别闹。”
“你看看吧。”男子端着一杯咖啡慢慢抿着。
女子揉揉迷蒙的双眼,定睛一看,竟然是主办方诚挚的致歉信!
风平浪静,女子含着笑倪着男子在厨房倒牛奶的身影,很不确定却又很幸福地再次拥被而眠。
上官的书桌上,铺满了最近传回来的照片,那越来越临近的威胁,让她彻底明白事态的严重,她攥着拳头,沉闷地呆坐着,可内心却经历着惊涛骇浪……
看看墙上的挂钟,才知哥哥马上就要到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缓昂起头,多少大难都过来了,她坚信这一次同样可以取得胜利。
于是,她将悲伤放入心底,来到厨房,井然有序地吩咐厨房买食材,准备大菜。她的哥哥上官烈的红旗轿车此时缓缓驶入别墅区,老人微笑地透过玻璃看着妹妹生活的地方,欣慰地笑着。
父辈的光荣,他们兄妹继承了下来,没有去挥霍,没有去取巧,父母在泉下看到这些应该安心了吧。
管家在别墅前不断地张望着,这个曾经的高官所创下的辉煌,国人有目共睹,此时他的手心已沁出汗滴,兴奋加着忐忑充满着他的胸膛。
那门前的灌木和花草,他吩咐园丁修了又修,但是却始终不满意,于是在园丁下班后,他亲自上阵进行修剪。
好不容易达到了自己的标准,却又发现院中的草地中间有些缺失,他立刻急得满头大汗,迅速给花木公司打电话。那边的值班人员为难地回到:“先生,可我们已经下班了啊。要不我们明天派人过去给你休整?”
管家瞬间勃然大怒道:“要是出了大事你负责?”那人一头雾水,不就添点草嘛,有这么严重吗?
于是也不客气回道:“我跟你说下班了就下班了。我们做了这么多生意,像你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还没见过呢!”
管家的眉越蹙越深,转而大力挂上电话。按着名片上的经理电话打了过去。
经理和打工仔是不一样的,毕竟每个客户都是他辛苦争取来的,他一听急忙放下饭碗,将赖在膝盖上的孩子往下一赶,拿出工具,冲出了家门,开动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向着别墅区驶去。
草地整理好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钟,花木公司的经理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直起了酸痛的腰,忐忑地看着那管家的脸色。
管家沉默着,绷着脸,须叟,才吐出几个字:“好,就这样吧。”
经理忍了忍根本不敢提及报酬,毕竟自己的员工顶撞了这个大客户。
受了气的男人开动摩托车,向着自己的家奔去。哎,好累。
一进门那不识趣的孩子扑了过来,甜甜地唤道:“爸爸!”
“滚开!“受了气的男人只好拿可怜的孩子撒气。
兴师动众的准备过后,终于迎来了这一天。管家怎能不紧张?他站在院门口,不断地探着头,此时厨师,保洁员,司机,全都严阵以待。
嘀嘀嘀,那象征着荣誉和权力的红旗轿车由远及近尊贵地驶了过来。
管家按下对讲机严肃地对着屋内的仆人道:“上官委员来了,快告之夫人。”
上官在听到哥哥来到的消息时,激动地迈开步伐,走出厅堂,快三年没有见到哥哥了。上官的眼中已经开始泛起泪花。
轿车缓缓停到别墅门前,管家奔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一只手扶在车顶,一只手搀扶着老首长将老人扶出车厢。
“哥哥!”上官奔了过去,扑到哥哥的怀里。
同样激动的老人大手抚摸着妹妹的背,然后轻轻地将妹妹脸扳正,到底是年纪到了,再怎样保养,还是无法掩饰那鬓角的白发。
老人心疼地说道:“妹妹,你也老了啊,这白发又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