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雨从半空跌落下来,虽然身受重伤,却发自内心地露出樱花般灿烂的笑容,柔情地回头看了凌峰一眼,只要在他心中有一个小小的位置,就算付出再多也值得。
“还不滚?”不知为何,于大夫见到燕雨就异常的愤怒,要不是凌峰出言相护,早把她揉成碎片了。
燕雨缓缓站起来,全不把于大夫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满足地陶醉在凌峰不经意的关怀中。
“师父,现在血云大雾还没散去,她又身受重伤,还是让她疗好伤再走吧。”凌峰有些不忍于大夫的训斥,燕雨现在身体娇弱,只怕经不起于大夫这样的厉声喝骂。
“兔崽子,这妖女是巫石教的邪恶教徒,你不要被她柔弱的假象迷惑了。”说着于大夫又转向燕雨,“我放你一次,若敢再缠着我徒儿,我送你去喂鸟。”
凶悍的目光又扫向老葛,“还有你,拖后腿的老混混,马上给我滚蛋。”
老葛捂着伤口,干笑了两下,朝着凌峰作揖道:“刚才多谢少爷和小姐舍命相救,我这把老骨头确实不该在此拖累的,先行告退,如果他日有幸再遇到少爷,再报今日救命之恩。”
说着老葛便向血雾森林走去,凌峰想要挽留,但看于大夫那张铜绿色的臭脸,心中恨得牙痒,这老怪物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
“谢谢你,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燕雨留恋地看着凌峰,在心中默默微笑着,转身,又有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如果自己不是巫石教的人,如果没有那么多羁绊牵制自己,那是不是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哪怕刀山火海,哪怕生死无常,我也愿意。丝丝忧伤萦绕心头,燕雨望向那迷茫的血雾,骑着血狼慢慢走进森林。
看着两人孤单离去,凌峰心中竟有些不舍,虽然不过相处数天,这两人却如同亲人般,与自己同生共死,生死相依。
“小鬼,丫头长得不错,可惜是巫石教的人。”待两人走后,于大夫眯着小眼睛,狡诈地看着凌峰坏笑着,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欣赏的味道。
凌峰鄙视地瞪回去,于大夫见他心中有气,也愠怒地瞪着凌峰,“怎么,你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师傅千里迢迢来救你这个兔崽子,你不知道感恩,还要记恨于我不成?”
“你救了我一命,却把救我三命的恩人逼进危险中,你说我该不该感谢你?老葛虽然武技不如你,但在妖风熊袭击冒险堂的时候,挺身而出,那才是真正的侠肝义胆。老麻烦,你不要老是自夸,我这当徒弟的送你十六个字:恃才傲物,以技压人,凌辱弱小,好色之徒。”
说完凌峰白了他一眼,向着月光石走去。
“嘿,你小子倒教训起我来了,真是狼心狗肺。兔崽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傅。”于大夫不急不缓地与凌峰并排走着,“再说,我来时已经把森林里的爬虫怪兽都赶跑了,你担心的那个丫头死不了。”
“此话当真?”凌峰盯着于大夫的眼睛,这老麻烦,莫不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忽悠人的吧。
“当然,你师傅我童叟无欺,从不打诳语。来,我给测试一下至尊毒草的药效。”
凌峰刚觉得不对,正要躲开,于大夫两指已然猝不及防地插在凌峰背脊上,痛得凌峰“哇哇”直叫,于大夫却全不理睬,只是双手一扳,凌峰就如大转盘在空中旋转起来,转得晕头转向天昏地暗。
于大夫将神识探入凌峰体内,游曳其中,发现丹田异常壮阔,却没有一丝斗气,不由得失望地骂道:“兔崽子这么差劲,成天就知道钓美女,一点斗气都没练成,亏我把七百个金币一本的《冥之斗气》免费便宜了你。”
“咦?”于大夫的神识游走凌峰的丹田,忽然触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将他重重地弹开。于大夫略微震了一下,再次打通凌峰的经脉,探测到丹田之内,这回有了防范,他聚精会神将神识加固,向着丹田深处飞去。那冰冷的蒸气再次袭来,于大夫猛然将斗气凝聚在头部,加固精神力量。但是冰寒的蒸气还是占了上风,很快将于大夫的神识一点点冻结起来。
“该死,是毒草至尊。”于大夫暗皱眉头,心中默念火明诀,一股暖气萦绕在脑海,携带着他的神识破除冰冻蒸气向着深处飞去。丹田之内一棵紫晶透亮的毒草娇态百生,茎叶的末端已经染上了淡淡的金色。“小鬼,看来师傅错怪你了,没想到这毒草吞食了你这么多的斗气,不过也好,斗气外泄,不是件好事。”
于大夫退出心神,手也自然地收了回来,空中打转的凌峰没了他的力量支持,“啪”地掉到了地上。
“糟老头,骂你两句,就想整死我!小肚鸡肠。”凌峰揉着屁股抱怨不休地站起来。
“急什么,这才刚开始。”于大夫阴险地一笑,凌峰急忙后撤两步,惊恐地逃向一边,却被于大夫两步追了回来,双手一推,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焰气息滚滚流进凌峰的身体,顿时两人被热气映得通红,像锅里煮熟的龙虾。凌峰额头上热汗直冒,全身皮肤无不鼓胀起来,五脏六腑如同塞着炸药包一般,炽热到了极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与此同时,丹田里却升腾起千年冰霜的寒冷,烈火包裹着阴寒,两相碰撞,搅得凌峰体内天翻地覆,时如掉进火山般炎热,时如行走在两极冰川,酷寒难当。
这一冰一火僵持了近一个小时,折磨得凌峰咬牙托腮昏过去好几次,直到于大夫大喝一声,“火明诀,攻!”
刹那间凌峰被烈火烧心疼得猛然从昏迷中醒来,惨叫一声,四肢和头颅痛苦地张开成一个“大”字,将胸膛完全暴露出来。此刻冰火将其寒热发挥到极致,两股狂暴的气息交织旋转升腾而起,直冲入凌峰头顶天门,从外面看,凌峰原本松散的短发一根根如银针般竖起,像极了刷子,而身体则红一块白一块,跟陈旧的砖墙一样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