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消息。
他轻轻勾起嘴角,象溢满明柔的上弦月,静夜高悬予人情思。
我喜滋滋的看着他,“正德将军的案子有眉目了?”
默言点点头,“二哥做事的确雷厉风行,从接案到现在也就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昨日已上奏折,只等父皇决策。”
巧秀将沏好的老君眉端上,静静退下。
“到底是谁陷害正德将军。”手抚茶盏细问道。
“道正石严年初时查了一批走关的商队,商队的领头名叫李素林,当时只说见他行止有异,便细加盘查,结果在他随身的包裹中搜到一封写给南国洪明良的信。洪明良是南国席幕,相当于大宁的丞相之位,在南国地位颇高,深受南国国主的器重。信中所书皆为大宁布防,圈点阐叙详细至尽,若非万分熟悉大宁工事是断不能如此明了。验事官核查后断定此信为正德所书,那李素林捱不过刑也认了信主。可怜正德将军前一刻还在沙场浴血护国,后一刻名节俱失囚身于牢,最后惨落的身首异处。”
“仅凭一封信就如此武断?还是皇上早有杀人意啊。”我忿忿脱口而出。
“歌儿莫要胡言。当时南国与大宁边境不太稳定,常有流窜山贼滋扰内外,而且本应年年进奉的南国国主去年竟派了使节来云,‘若大宁想让南国真心臣服,就刻做出大国风范,免了南国年年奉银。’父皇当时大发雷霆,再见那封通敌信,当即下旨撤了官阶,抄家入狱,从定罪到问斩不出三日,时日这短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的确很快,正德如此高位居然连申诉之日都不肯给,说明那个皇上早就心存杀机,正好藉着这个由头来,此时不手又待何时。
“那么如此说来,裔擎苍能够那么快的翻案也是因为当时定罪太快而留下不少破绽让他查住吧。”
“也不全是。存放证据的明人鉴年中走水,所有证据毁于一旦,想要从物证查起已不可能,李素林死后商队也散了,找到当年知情人如大海捞针,当时报案的石严踏青泛舟之时不慎失足落水,不治而亡,与此案有关之人亡的亡,遣的遣,追查甚难,而当时主审此案的是,”他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周阳公主的附马爷宁向仁。”
“周阳公主?”我思忖,“是四皇子的胞姐裔荷萱?”
“正是。”默言放下茶盏,“宁驸马是三城总兵,掌管禁林军十万人。大宁二年平了北虏猛甘,大宁四年镇压了廖州之乱,也称得上是个骁勇人才。”
同道中人若莫互相尊重惺惺相异,若莫互相踩挤看不上眼。不知道这个宁驸马跟正德将军的关系是属于哪一种呢。以他的背景来看,他是四皇子的姐夫,定是三,四一头,而且皇上将此事交给他办,肯定是看中了他的哪一点,能痛快办好此事,这个中意义不言而明,他二人的关系应是后者。
“那裔擎苍又是怎么做到的?”
“石严有个连襟名唤姜维,参加四次春试三次秋试皆名落孙山,一心想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妻房已逝两余年,膝下无子,家里无甚田产,最后只能寄身石严门下,平时好喝个两杯。一日在酒肆喝多了胡嚼,说是石严欺世盗名,冒用他的成作,本想着在石严府里忍到秋试,只盼一鸣惊人便再不用看他人脸色,扬眉吐气,没承想,石家一家短命鬼,如今一死,连向上攀枝的门路都断了,累得他也无处可去,空有一身手艺也无法施展。”
默言停了一下挑眉笑看着我,“石严当这个道正,是被灵公袁伯侯提上来的。原因就是袁伯侯家有一副孟公卿的珍本字贴,本已允了校正监的王太司之子的,不想在下人挑匣盒的当儿,被袁家刚满两岁的小公子撕掉两页,这本是完本变成了残本,送出去颜面何在。当时还是七品县令的石严听得这个消息忙报了袁伯侯说自己有办法将残本再变回完本,袁伯侯还将信将疑,果然三日后,字贴完好如初。袁伯侯一问得知,石严有模拟笔迹之能。虽说字帖后两页是仿的,却与真迹无二,袁伯侯大喜,除了赏银外还将他这七品一下提到五品。”
“噢,我知道了。”我快嘴的插了一句。
默言笑看着我,“你知道?”
“其实那字贴是石严的连襟模的,石严却将他的本事说成自己的,这让石严升了官发了财,姜维寄人篱下也不能说什么,心里不痛快,喝多了酒就把实情吐出来。”
默言点点头,示意我接着说。
“这么看来,正德那封信其实也是仿的,欲害正德的之人指使石严做了这件事,最后杀他灭口,没想到真正的枪手却是姜维。”
默言向后微靠半眯着眼睛笑的温和。
“不过,怎么就这么巧呢?擎苍刚接下案子,刚做这件事,就冒出个姜维,还好死不死的正好喝醉酒吐了真言?”我皱眉不屑的撇嘴。
默言侧过脸望着窗棂旁布满瓶盅的多宝格,脸上现出一抹洞察的神情,“二哥,可不是刚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