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他甩眉一指:“看那。”
我望过去,暗赭色的佛龛渐渐发亮,四周紫光淘淘彩光缭绕,佛龛中心慢慢亮如白昼,云蒸霞帔,稍倾似有手拔开迷雾,叠障之后正中位置上高悬四排大字,“一石一心,一心一意,石碎心坚,不言离弃。”
字的背景似清晰又模糊,又象是晃动在我眼前在脑里,一片青翠山黛绿荫鸣泉,湖光碎粼,一片世外桃源中一红一白两只小兽嬉笑耍闹着。画面一转佛前听经,一块七彩云石幽幽莹莹摄人心魄。接着一变一个年轻法师捉住白色的小兽紧紧搂在怀中,小兽挣动着。突然云石坠地,一分为二,光华蹦裂,我心只觉一紧,毫无预兆的痛了起来,影像慢慢隐去,白雾复上不多时整个佛龛渐渐暗了下来,就象我刚进小屋时看到的那样。
我呆呆的立在那里,抬手摸上脸颊,却是湿漉一片,我迟疑的看向老和尚,他象看戏似的看着我笑嘻嘻的,我窜起一股邪火,“你耍的什么把戏哄我?”?
“那是法术啊法术,啧啧人家来帮你答疑解惑的。”
我瞪着他,“那你来解释一下吧。”
他摇摇头,“你要自己领悟。”
“领悟个屁!”我怒道,“骗子。”大步跨出禅房,他在身后追着喊着,“哎别急走啊,有事再来找我啊。”
我啐,“无聊。”嘴上说着,脚下却加快了脚步。刚才在禅房的感觉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人害怕。为什么看到那块云石碎成两半我的心会那么疼,我又为了谁而流泪。
我使劲甩甩头,那是一个恶作剧的老头戏弄我呢,不用当真。
我快步走出院外找到苏姨娘和越恒下了山。
苏姨娘问我:“了生大师说了什么?”
“他说释我心中之惑”我看着窗外,“哼,疯老头子。”
“歌儿,不许亵渎大师。哎罪过罪过。”苏姨娘听我后半句着实吃惊不少。
我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木芙蓉花已谢,树叶稀疏了许多,剩些负隅顽抗的家伙在寒冷中抖索着,刚才一幕幕场景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好象故事还在串联着,延伸着,马上要在我的脑海时交汇一样,我甩甩头,努力让呼吸平静下来。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故意做作的喊:“打劫。”
我和苏姨娘相视一笑,我掀开车帘露出半个身子,一个瘦小枯干的人把头缠得象个球一样只剩下两只滴溜溜的眼珠子露在外面,我差点没笑出来,冲那个人喊着:“就你那干巴样也敢来打劫,不掂量掂量自己几两重啊。”
那人离前几步,很没形象的抖着,“女娃娃家说话怎么这么恶毒,谁干巴?谁干巴?”
越恒在那人临近后皱紧了眉毛,“打劫吗?”
那人双手叉腰:“本来就想劫点儿银子,不过我改主意了。”他伸手一指我,“她,敢取笑我,我得把她带走好好教训教训她。”
我装做害怕的样子躲在越恒身后,扒过肩头偷偷探出头去看他,又吐舌头又对眼,笑得花枝乱颤。
此时苏姨娘也从车内出来,手拿长剑一指:“大胆毛贼,痴心妄想,拿命来。”
“哎呀呀,老子发怒啦。”那人哇哇大叫,欺身上来,快如闪电,我只见越恒身形一顿象欲起身,随着那人手一扬和苏姨娘软软瘫下去。
我一跃跳下马车抱住那人高兴的蹦蹦跳跳,“十三叔。”
“哎咳咳,快快松手,勒死了。”他一把推开我,开始解头上的大包布。、
“十三叔,蒙个面就成了,你怎么把自己个缠的象跟脑外伤似的呢?”
“你懂什么?”他嘟囔,“这叫专业。”
“歌儿。”此时苏姨娘已起身走到我身边,“跟十三叔走了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使劲点头,“姨娘,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不然我担心裔擎苍会为难你的。”
“不用担心我。”她温柔的别过我耳边碎发,“你爹的案子正在他手里,我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他现在还用得着我不会对我怎么样,倒是你。。。。”
“放心吧,姨娘。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爹平反了,我就能光明正大感觉用东躲西藏了。”
“苏柔,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药效有半盏茶的功夫的就解了,不要耽搁了,我会把她安排好的。”十三叔插话道。
“有劳十三叔了。”苏姨娘含笑摸摸我的头,叮嘱一番回到车上。
“喂,十三叔,你敲诈了越恒多少钱?”
“哪,哪有的事啊。”
“快点交待,那药是他买给我的,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还敢收钱?”
“那个,我开始真不知道是给你买的,他那张臭脸一摆什么也不说,我哪儿知道是给你用的啊,不过这药也是有成本的嘛,你是知道的,啊。。。”
“嗯,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女人难产的时候如何才能保证大小平安。。。。。。”
“八百两。”
我鄙夷的看他一眼,“你这怎么这么痛快?”
“嘿嘿。”他讪笑。
“你想钱想疯了啊你,什么破药,要八百两银子?”
“本来是也用不了这么多,可是你知道那个越恒,一脸谁都欠他钱的样子,买我的药一句好话都没有,我看着不爽,所以所以。。。。再说他进了咱德馨居中了我的十步迷,我还给他吃解药了呢,那也是钱啊,不过,那小子倒有几分本事,别人中了我的十步迷,不出十步就晕了,那小子愣撑了十八步,我哪天得好好的研究研究。。。。。。咦,干嘛”
我无聊的掏掏耳朵,把手往他面前一伸。“钱来。”
“那么钱,我怎么能带身上啊。”他可怜兮兮的。
“那好,我也不过手了,哪天瞅机会你还给他。”
“八百两哪。”他嗷的一声。
“大小平安,大小平安。“我碎碎念。
“知道,知道,哎唷,给就是了,给就是了。”他捂着头痛不堪言。
“哎?”他突然直直的瞅着我,“那我现在还帮你出逃了呢,这怎么算?”
“十三叔,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帮我就是帮你,帮你就是帮我,你不帮我还能让别人帮我吗,你若不帮我,我的知识就是想告诉你也没法告诉你呀,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啦,你还跟我算什么算?我不跟你算你就该庆幸了,噢~”
“。。。。。。是,是吗?我还,还想,算,算算钱。。。”十三叔晕了。
“十三叔,谈钱伤感情哟~~”
“。。。噢。”
一老一小的声音渐行渐远。
苏姨娘心里满是牵挂,无论怎样,蓝歌起码逃出了二皇子的掌控,以后做事就不会那么受牵制了。忽然,她看见昏在车上的越恒不知何时唇角似是挂上了一抹淡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