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里,语涵和白夫人走得很近,两人经常一起品茶,赏花,聊天,谈画。日子倒也过得惬意,语涵的身体也因为心境开阔的缘故好了很多。
日子就这样悄悄地流逝,很快又到了一年冰冻时,寒风萧瑟,天空瓢落着零零碎碎的雪花,院里飞来几只麻雀像是畏惧雪花的寒冷没做停留便飞走了,院内那棵梅花树也含苞待放,一朵朵梅花在雪中傲然绽放。梅花当所有的花都畏惧那寒冷的风霜时,它傲然挺立,在逆境中坚强,在坚强中释放,在释放中熠熠生辉,莫说它是在孤芳自赏,不是,只有它会有那份精神与那份傲气在寒冷的冬天与风雪做斗争。梅因冬天而存在,而正因为梅也使冬天添加了几分温馨、清香,减少了几分严寒、冷酷。
语涵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外面,,语涵身上的病基本上算是好了,憋在屋里太久了,也该出去走走了,思之,语涵唤来思儿拿着御寒的雪白貂皮披风,这披风是语涵的嫁妆,银白的貂毛上没有一丝杂色,是寒哥哥派了上百名侍卫,在那极北之地,花了五年时间才取回来的,语涵自幼畏冷,每年的冬天必躺在生着暖炉的屋内甚少出去,自从有了这件貂皮大衣被阮旭寒当做十岁的生日礼物送来之后,她才敢小心翼翼地尝试冬天,接触冬天,进而喜欢冬天,喜欢那银装素裹下不含一丝杂质的冬天。
“思儿,我想出去走走,你不必陪着我去。”说完抬脚欲走。
“小姐,你的伤还没有痊愈,还是在屋里歇着吧。”思儿念及语涵的伤,出口劝阻着。
“思儿,莫担心,我只是在院里随便走走,不会走远的。”话未说完人已离去。
思儿摇摇头,小姐终还是有些小姐脾气的,我行我素,这才像是记忆里的小姐吗?思儿还在纳闷,小姐在这四皇子府似是收敛了许多,真正的性情也隐藏了,她开心吗?她快乐吗?自己越来越摸不清她的情绪了。
语涵漫步走在雪花中,银白的貂茸披风,粉红的中衣,略带一些浅绿的裙摆上绣着莹莹春意,金色的靴子包裹着那三寸金莲,笑眼弯弯,在雪中行走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语涵在梅花树前站定伸手想折一枝梅花,又怕污了那梅花的傲气,便扯了一枝放在鼻翼下细细地嗅着,双眼微闭,静静地感受那梅花的幽香。
龙祁辰踏入清轩阁看到的第一慕便是语涵轻嗅梅花的画面,那画面是那么的温馨,没有矫情,没有隐藏,就连天地都黯然失色,良久语涵笑了,笑得肆意,笑得放纵,无失身份不失那高贵的气质,带着那少女特有的纯真,毫无保留一一显现在他的面前。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可惜呀,可惜再美的花也有调零的时候,就让你多长些时日吧。”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语涵寻声望去,看到龙祁辰站在那里,当即收敛了所有情绪,福福身,用淡漠的口吻道:“妾身见过四皇子。”
一道礼节将所有的美好都收了回去,龙祁辰顿感失望,“你是不是要告诉本皇子,要惜取眼前人呢?还有要本皇子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转身看向花已榭,才发现此花已榭已非彼花已榭,院内的杂草早被清理过了,那本是废旧的石头已被整齐地排列在梅花树下作桌子状,四周还有已破的酒坛子,被倒扣起来成为了凳子,简单,朴实,比起那粉雕玉琢的嵌玉龙神桌竟好看了许多,仿佛有了一种家的味道,家?我真是见鬼了,定是被这丫头迷惑了。
“这么破烂的东西放在这干什么。”龙被子辰低咒了一声走进花已榭。
思儿默默地端上了茶,担忧地看了语涵一眼,便退下去了。
花已榭里外两间房子并不隔断,方形桧木桌移至墙边,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铜镜梳妆台倚窗而立,典雅大方的紫色帷蔓垂在里间门口,棕红的太师椅上面挂着一幅中堂画,画上描绘一丛凤尾竹,幽幽的绿意,苒苒的身姿,细细的龙吟。也只有‘潇潇’二字能够比拟。旁边题有一首诗,“高簳楚江濆,婵娟含曙气。白花摇风影,青节动龙文。叶扫东南日,枝捎西北云。谁知湘水上,流泪独思君。”其字虽不属于气势磅礴类,却也柔美到了好处,字间隐隐约约能体会到,写字人那种望断归来路的相思之情,她思的人是谁?可是在等我,思之,他竟然有些窃喜,看来她还是盼望我来的。
四皇子大步跨坐在太师椅上,静静地品着思儿端来的香茗,茶香入口感觉甚是舒服,不知不觉竟瞌上了眼睛……
语涵静静地等了许久也不见四皇子说话,上前一看,他竟然眼睛微瞌,神态极是惬意,连叫两声“四皇子”也未见其反应,汗颜,这厮竟是睡着了。
敢情他是昨夜在别的女人那里纵欲过度,累夸了,难道他没有房间吗?跑到这里来仅是为了睡觉,语涵甚是恼怒,却又发作不得,只好坐在一边翻着书看。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四皇子才睁开朦胧的睡眼,咦,这是在哪?自己竟在这花已榭睡着了,他转头看到阮语涵正静坐在那里看书,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开,白皙的侧脸略带一些婴儿肥,如青如远山的娥眉,长长的睫毛微卷在翦翦的双眸下投着一排阴影,小而挺的双鼻下面是嫣红的小嘴真想让人尝一口,想到此处,龙祁辰不由的脸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他猛的站了起来,弄得椅子“吱吱”作响
“唉,还真是个好地方,本皇子竟舍不得离来这里了,你今天晚上谁准备准备,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