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戚沛山插嘴道:“我看未必,那贼子竟然能够混进秦家大院,想来也是和秦家很熟的人,或者就是秦家的人。只要我们挨个搜,也许能够查出来是谁偷走了玉佩。”
戚主薄瞪了一眼戚沛山,显得很是不满意。戚沛山这个时候插话,不是给他添乱吗?
这时钱万里不知何时挤了过来,瞧了戚沛山一眼,对陈县令作了个揖,道:“陈大人乃本地的父母官,如果大人您丢了玉佩,都让贼子逍遥法外的话。传出去恐怕会导致人人自危,对大人良好的声誉也会带来负面影响。倘若大人追查下去,既能找回了玉佩,又能让那些宵小之徒无处遁形,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让大家都知道大人您明察秋毫,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听着钱万里的分析,陈县令怔了一下,拍了一下钱万里的肩膀笑道:“多亏钱贤侄提醒,今天这案子如果不查清楚,那我陈某以后还又何颜面面对乡亲父老。”
“大人英明。”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起哄喊了一声,众人都纷纷跟着喊:“大人英明。”
陈县令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仿佛得胜归来的英雄一般。
看着陈县令得意的脸,秦老爷脸色很是难堪,心有戚戚道:“这小蟊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是活得不耐烦了,丁管事你带几个人把大门给我看紧了,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得离开。”
丁管事应了一声,带了几个家丁向门口跑去。
钱万里沉着声音道:“大家在院子里排好,陈大人要挨个检查。”
众人都很乐意接受检查,毕竟他们都和这件事无关。既然陈大人想要‘做做样子’,他们当然得配合一点。有的人还主动站出来接受检查,已证明自己的清白。惟独站在后面的秦光耀不由哆嗦了一下,脸上刷的变白,他挤过人群,准备找个地方把这玉佩藏起来先。刚踏出半步,感觉肩膀被人一拍,秦光耀回过头,只见戚沛山嬉笑地看着自己。
秦光耀捂着肚子,朝戚沛山笑道:“可能是刚刚吃坏了肚子,我去方便一下。”
戚沛山伸手拦住,咧嘴笑道:“在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是怀疑的对象,秦兄在未证明自己清白之前,最好不要擅自离开。”
秦光耀皱巴着脸,近似一种哀求的声音道:“我肚子实在是难受极了,戚兄你就行个方便吧,我去去就来。”
戚沛山并不买帐,还故意提高嗓门道:“秦兄这么急着走,难道和陈大人丢玉佩有关不成?”
戚沛山的嗓门极高,引得众人都往这边看来,把目光投向秦光耀。
秦光耀面色都变了,赶紧解释道:“我怎么可能和陈大人丢玉佩有丝毫关系,我只是实在是憋不住了。”
钱万里凑过身子,意味深长道:“我们都相信秦兄的为人,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既然秦兄憋得实在是难受,不妨就让我先来给秦兄检查一下吧,也证明秦兄清白。”
看着钱万里上来‘解围’,秦光耀忽地脸色一变,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
在旁边秦老爷看着扭扭捏捏的秦光耀,显得很不高兴,他抖抖白胡须,凛然喝道:“光耀,你先别急着走,你就让万里检查一下。”
秦光耀杵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钱万里简单从他身上搜了搜,一本蓝色封面的书掉在了地上,秦光耀刚想伸手去拣,不料戚沛山抢先一步,拣起一看,随即哑然笑道:“是本《春宫书集》。”
惹得众人都哈哈大笑,几个来看热闹的丫鬟赶紧回过头,羞掩着脸面。秦老爷脸色铁青,看着丑态百出的秦光耀,他是一脸的怒火。
钱万里嘿嘿笑道:“我仔细搜过了,没有什么,秦兄你可以走了。”
秦光耀成抹一把汗,庆幸地自语:“还好没搜出来。”脚低摸油,就要开溜。
却不料戚沛山眼前一亮,盯着他的腰带道:“等等,腰带里面夹着什么?”
秦光耀浑身打了个霹雳,勉强笑道:“没什么。”
钱万里走步上前,在秦光耀腰带下面一摸,摸出一块白色玉佩来。秦光耀愣在那里,眼睁睁看着钱万里把玉佩拿出来。
“大人,您看是不是这个。”钱万里递过玉佩道。
陈县令接过那块白色玉佩,摸一摸下巴整齐的胡须,道:“这就是我那块,错不了,这上面有块浅浅小斑点,是我以前不小心摔过。”陈县令咽了口唾沫,接着道:“这玉怎么会在光耀身上?”
戚沛山抢着道:“秦兄也是一时财迷了心窍,还请大人宽大处理。”
钱万里也跟着道:“毕竟秦兄也是第一次,情有可原,竟然现在已经物归原主了,还恳请大人给他一次机会。”
经两人这么推波助澜,秦光耀抢玉佩这事已经基本做实。
还没等秦光耀解释,秦老爷走上来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煽在秦光耀脸上,留下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秦光耀感觉脸上火一般的辣,锒铛几步,险些跌倒。
秦老爷还是不够解气,从旁边抓了根木棍,就要往秦光耀身上打去,众人连忙上前拉住秦老爷,秦光耀见势不妙,撒腿就跑。
一向充当和事老的戚主薄走了过来,叹口气道:“光耀毕竟人还小,不懂事,好好教育教育就得了。”
陈县令也不想把事闹大,缓缓道:“公仪兄,看在众人的面上,这事我就不在追究了。”说完也不理秦老爷转身就走。
“陈大人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秦老爷嚷道:“今天我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这下大伙急了,聒噪道:“秦兄,竟然陈大人都不在追究,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见秦老爷和众人在那里拉扯,戚沛山和钱万里实在看不下去,相视一笑,向旁边青衣小帽的家丁做了个手势,跟着陈县令一行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