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幸福和痛苦之间有没有过渡,如果有的的话,其间的跨度和时间有多大?或者说,原本幸福和痛苦就是紧紧相连的,有幸福,痛苦便就接踵而至。
直觉这东西,有时候准的很可怕。
譬如一直忐忑的心,在接到爸妈受了很严重的伤瞬间,就像是骤停了一般,整个人就如被掏空了一样,就觉得整个世界像是被颠覆了,任何东西都找不到原先的位置。
卫小北的爸爸妈妈是在从学校开完家长会,回家时遇险的。
爸爸妈妈回到家时,已经快要接近黄昏,因为是寒冷的冬天,所以大街上一直很安静。
当时家门口停放着一辆加长的白色面包车,卫爸爸妈妈就很疑惑,难不成是送货的换车了?(Ps:卫爸爸妈妈在自己家门口开的小超市,通常送货的车就停放在那个位置)可是送货的车一般都是在早晨或者是上午才来的,这个时间点不对。
再看看超市的门正四敞大开着,并且门上的玻璃已经散落了一地,有谁家不会在出门之前把门锁好的?看这情形,是遭遇抢劫的了。
家里养了三年多的小白狗正在狂叫不止。
卫爸爸一只手将一旁的卫妈妈推到后面,并且还告诉她赶快报警。
路边的垃圾箱旁,有卫爸爸早上拖地后洗刷的拖把,在卫爸爸途径时,握在了手中。
而卫妈妈见此情形,也有些慌神,自己家只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超市罢了,又没有金银珠宝什么的,怎么还会遭抢劫?手颤颤抖抖的打电话报警。
卫爸爸走到门口的时候,脚踩在碎落一地的玻璃碴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超市内已经是凌乱不堪,差不多所有的货物架上都空空的。货物都掉在了地上,有的被撕毁,有的被踩在脚底下。
四十多岁的卫爸爸那是那些来抢劫的社会小混混的对手?卫妈妈报完警跑到超市门口的时候,卫爸爸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就像电影里播放的那样,卫爸爸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正想要对卫妈妈施暴的小青年混混,并大声喊着快走快走。
可即使是这样,卫妈妈还是没能难逃厄运,从另一旁走过来的抢劫犯手里拿着一包已经打开的食品,狠狠地向卫妈妈连甩好几下,不幸的是,食品里的干燥剂被碰开,洒近了卫妈妈的眼里。
警车的鸣笛声是在十分钟以后赶到的,听到警笛的抢劫犯就立即慌忙上了门口停放的白色加长面包车,疯狂逃离。
打电话通知卫小北的是警察叔叔,并且还是用的妈妈的手机,打电话时,只是告诉卫小北家里出了点事,让她赶快去家附近的医院。
一头雾水,还没有搞清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警察叔叔已经挂断了电话。
不论怎样,直觉都在告诉卫小北有很大的事情发生了,虽然已经做好了承受事情的心里准备,可是当卫小北赶去医院之后,看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爸爸,以及昏迷不醒的妈妈的时候,心里承受力还是在一点一点的消退下去。
听医生说,爸爸身重十几刀,有很大的生命危险,妈妈的眼睛也因撒进去打量的干燥剂而会造成失明,让卫小北做好随时失去爸爸的准备。因医院里的条件有限,就不得不立即转院。
从警察叔叔那得知事情的大体经过,以及拍摄的现场不堪忍睹的照片时,卫小北想要落泪,却已经哭不出来了。
爸爸妈妈是被警察叔叔以最快的速度护送到市医院的。
如果说,对卫小北而言,傻瓜的离去有对她心理上造成巨大的震撼和影响力的话,那么爸爸妈妈出现的这次意外,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应该是命运对她的一丝宽容。假如,是说假如,爸爸妈妈在这次意外中,都去了和傻瓜去的同一个地方的话,,卫小北没那么坚强的心,不知道会怎么样。
翻开电话簿,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熟悉的名字,手指一颤,拨了出去。
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从冰冷的话筒中传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心在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最先想到谁,在她心里的位置便就是最重要的。
联系不上陈默,犹豫的心在事关重要紧急的情况下,就不得不联系姐姐了。毕竟从小是在一起长大的,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亲情都还存在,况且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爸爸妈妈出事了,你知道吗?”在接通电话的瞬间,卫小北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我知道了。”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好似受伤的并非是她的亲人一样。一点担心的成分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知道还不赶快来看看爸爸妈妈?知不知道他们受伤有多严重?”卫小北的情绪很激动,跟姐姐说话的口吻很少这样。
挂断电话后,卫小北所有的坚强在脑袋里盘旋的那句“在这世上,对你最好的,别无二心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妈妈,另一个则是你的爸爸”后轰然倒塌,耳边嗡嗡作响,世界一片寂静。
“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离我而去,那还有谁会对我好?”心里的呐喊声和哭泣声同时发生。
对于姐姐的到来,她没有任何察觉,直至卫莱就面对面的站在她面前,卫小北还是没有觉察。
“爸妈在哪啊?”
卫小北没有反应。
“现在爸妈在哪???”卫莱起高了声音。
卫小北还是没有反应。
手搭放在她肩膀上的时候,卫小北微微抬起脸,“爸爸妈妈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她的语速很慢,目光呆滞,即使视网膜里的倒影是卫莱,可空洞的神情就是一无底深渊。
“我是问你爸妈在哪?”卫莱双手紧紧扳住卫小北的肩膀急切的问道。
可是卫小北就只看到卫莱的嘴唇在动,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嘴里重复的,就只是那句‘爸妈受伤了,受了很严重的伤。’
卫莱抛下卫小北,沿着走廊,推开每一个病房门寻找着。一边寻找,一边说流泪着卫小北和爸妈听不到的话: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