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镖局演武堂。
欧阳烈和血刀叟相视而笑,刚才亲自考验过何尚,结果让他们惊讶,当然更多的是惊喜和满意。欧阳烈笑着对何尚说道:“早就听说你这小武痴了,果然没让我失望。很好,你现在可以学习火云镖和血影刀的入门功夫了。”
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希望你能和我的镖术有所缘分。你且随我过来。”
何尚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但欧阳烈那句缘分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练习火云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何尚满腹疑问地看了看血刀叟和铁牛。血刀叟还是生人勿近的面无表情,铁牛则暗自向他咧了咧嘴,一副苦瓜模样。
何尚在二人身上找不到答案,暂时也来不及细想,独自跟着欧阳烈出了演武堂。
拐过几个弯,又穿过几座厅堂。何尚没有问什么,但凭记忆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欧阳烈独自练功的地方。果然没多久,二人来到一座阁楼面前,抬眼望去,“逸飞阁”三个遒劲大字映入眼帘。
欧阳烈未作停留,径直推门而入。
“逸飞阁”里面空间很大,但布置很简单,除了普通的练功器具外,只有一面比较大的墙壁。墙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飞镖靶子,而阁内中间却是一大块空地。
欧阳烈在空地中央负手而立,望着挂满靶子的那面墙壁,问何尚:“飞镖是江湖上再普通不过的暗器类武器,向来不为人重视。比起刀剑,飞镖的地位微不足道。但为师独靠镖术在江湖立足,你可知为师的镖和寻常的镖有何不同?”
“通常而言,镖作为暗器的一种,重量轻,外形小,不适合近战。应该首重远攻,灵活诡变,不但要快、狠、准,而且要出其不意,一旦对方有所防备就不太容易得手。但师父能单凭镖术傲立江湖多年,除了普通的技法之外,应该还有非常独特的地方。要么是在普通镖术的基础上有更加精妙的窍门,要么是镖术本身就有不寻常的地方,但具体的区别弟子就不清楚了。”
何尚认真想了想,如是回答一番。其实这只是一般性的分析,并未直对欧阳烈的问题,跟没回答差不多。欧阳烈也没想从何尚口中得到实质性的答案,这只是宣讲某件事情之前的例行发问而已,却未料到何尚侃侃而谈,说的倒是头头是道,还入情入理,不由一呆,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难为你一个小孩子家竟然有这么清晰的思路,说的非常好!其实为师的镖术与江湖上寻常飞镖在技法上没有太大的区别,根本的区别在于——心法!”
“心法?”何尚喃喃自语,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别人常说的什么内功心法之类的?”
欧阳烈似乎知道何尚内心的想法,开口说道:“这种心法和普通的内家功法不同,一般的内家功夫讲究内练一口气,气内敛于身,外发于行,到极致处,单凭一双肉掌就有莫大威力。
而为师所习虽然也是练气,但练得是外气,更加注重与外在的精神联系,沟通天地。虽然不像一般内家功夫那样表现出很大威力,但能料敌机先。不但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前感应到对方的行动,而且对外界的感应也很敏感,这对我们使用暗器类的人至关重要。”
沟通天地?感应?欧阳烈的这一番新鲜说辞让何尚有些应接不暇,瞠目结舌,想来想去也是一头雾水。欧阳烈当然看得出何尚内心的疑惑,谓然一叹。说道:“你暂时不需要弄明白,无需多想,为师当年也和你一样感觉迷惑,后来才逐渐有所体会,这种心法若非祖师爷惊才绝艳,旷世奇才,断不能开创出这门功夫,这是什么?难道是仙法不成?”欧阳烈说道最后低声自语,竟露出茫然之极的表情。
何尚听闻最后一句,脑袋嗡地一声,骇的张嘴结舌,脑中一片空白。神仙一说由来已久,却很少有人见过,就算偶有传闻也因无法验证而不能让人信服。久而久之,这种神仙之流的说法也就成了神话和传说,人们将信将疑,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和传说中的神仙本身一样飘渺。
仙法?成仙之法?何尚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换做其他人也不会有更好的表现。这时欧阳烈已经回过神来,看到何尚的表情,洪声说道:“罢了,为师也就随口说说,哪有那么容易成神成仙的!”
见何尚回过神来,又问:“你可记得为师说过,要修习本门心法要看缘分?”
“记得,弟子不知何意。”
“要修习本门心法用缘分这个说法并不过分,因为寻常人就算依照心法修炼也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本门心法分九层,为师也只是初窥门径,至今连第二层也未曾突破。为师乃至你师尊师祖中不乏聪慧之辈,但能有大成就的却没有多少,这和聪明才智几乎没有任何关系。”欧阳烈略显失落地说道。
何尚今天已经听到足够多的稀罕事,明显有了抵抗力,听师傅说的如此神奇,不觉更添了几分好奇,真想马上见识一番。欧阳烈见何尚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想起自己当年刚入门的情景。心内感慨,也不再多做解释,只开口说道:“不要着急,你聪明伶俐,说不定真有大机缘。修炼的好处你会慢慢体会到,为师现在展示一点皮毛,你仔细看好了!”
说完一撩长衫,只见腰间挂满了一排排的飞镖。欧阳烈双手连环抓起,朝靶壁掷去,双手飞快,影子般看不真切,电光火石之间就停止了动作。只听嗡鸣声大作,忽听“笃”的一声闷响,却是所有飞镖在同一时间落在了靶子上。再仔细看去,个个正中靶心!
何尚倒吸一口冷气,还未来得及露出吃惊的表情,忽听得咔咔咔一阵机关声响,靶壁缓缓朝旁边扭转了一个角度,形成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里面甚是昏暗,若有若无的似乎透出一丝微光。